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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
魏樂怡問:「要多少人?怎麼分?」
呂曉婷笑道:「我們可以假意和她們平分,到時候……只有我們兩個人分,這樣才能活嘛,又不是大菩薩。」
「有個條件。」
魏樂怡說。
「許清月給我。」
呂曉婷笑眯了眼,點頭應好。
第78章
許清月在海面找了兩天,有時候她會潛進海里,藍幽幽的水下靜得人發慌,她憋到快窒息了,也沒有看見小森蚺和小蛇的身影。
它們仿佛憑空消失了。
「月月……」
陳小年在叫。
許清月停下划船的槳,她以前不會划船的,現在將這把槳用得格外熟練,前後左右隨她想往哪邊去,輕輕鬆鬆。
她用那雙漆黑的眼睛盯著陳小年,乾涸到起皮的嘴唇緊緊抿著,沒有說話,卻是在問陳小年怎麼了?
許清月曾經的眼睛非常漂亮,瞳孔是黑色的,純黑的,星星點點墜著亮光,純粹又透徹,瞳孔邊緣還暈著淺淺一圈夢幻的琥珀色,像流淌在琥珀液體裡的黑曜石,讓她單單看著她的眼睛便覺得她整個人也是美極的。
如今,許清月的眼睛空洞無神,塞滿了疲倦不堪,暈開的琥珀色好似被烈日曬乾了,變得風乾起來。整個人憔悴得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又好像背後抵住一根索命的皮鞭,硬生生地扛著、撐著。
陳小年到嘴的想叫她去休息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在許清月的視線里,她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們繼續找。」
她划動槳,向更遠的地方去,呼喚著:「小森蚺,寶寶!」
一聲一聲的呼喊在海面傳出,飄遠,盪開,卻是得不到回應。
「噗通!」
許清月又下了海,剛爬起來的打濕的衣服和頭髮還沒有被太陽曬乾,她又下去了。
童暖暖滿面擔憂,在陳小年的示意之下,搖著槳回來,浮在許清月的救生艇旁邊,關注許清月的動靜。
許清月這一次下去得非常深,海下的氣壓擠得她的胸腔難受,像壓上一座大山,重得她呼吸困難,喘不過氣。
她憋住一口氣,再次往下面沉了沉,她記得小蛇最愛往水底游,會不會這一次也是一樣,為了躲避黑蛇,鑽到海底的貝殼或者珊瑚洞裡面去藏起來。她得下去深一點,好好看清楚一些。
耳朵里泛起嗡鳴,嗡嗡嗡地又痛又癢,像一根針不斷地刺著耳膜,刺得腦袋發脹發暈。
她的胸腔沒氣了,鼻腔脹痛得要爆炸。
「噗——」
沒有憋住氣,嘴裡嗆進了水,溢出水泡泡來,水泡泡一串一串地往上面升。
她看著透不進光來的深海,忽然想起,這裡的天氣似乎沒有下過雨——下過,在瀑布那裡,僅僅只是短短的瞬間。
什麼地方連續常年無雨、每日早晚冷、正午暴曬?哪個國家在路邊種橄欖樹,在山上種樟樹、橡樹、槐樹……分布均勻的種,雜草俱是半人高的叢生?
她在想,想不起來,想不到,想得腦袋發疼,像錐子在鑽她的腦髓。
嗆進嘴裡的海水越來越多,而她離海底,還有很遠很遠的距離,這片海,深不見底。
許清月揮動雙手,浮了上去。
探出海面的瞬間,她閉上眼睛,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海面帶著咸腥臭的空氣。
慣有的海的咸腥,和黏糊糊的海風撲上臉,她拂開蓋在臉上的頭髮,睜眼直視太陽。
金燦燦的烈日曬得臉火辣辣地疼,陽光刺眼。她眯了眯眼,恍惚發現,這片海,沒有海洋生物。
她只在沙灘港口見過遊輪外面的魚群,到了海中央來,一條魚都沒有看見。
更不提海洋里的鯨、鯊、鯉魚。
許清月浮在海面,眺望一望無際的深邃的大海,大海在陽光下在風裡掀起層層漣漪,像金子發光。
她想到了那座房子裡,掛在她們頭頂,讓她們無時無刻都可以看見的黃金,黃金的顏色便是此時陽光下海面的顏色。
「月月。」
童暖暖劃著名救生艇過來。
「上來休息一下,喝口水。」
她伸手去拉許清月。許清月順從地抓住童暖暖的手,翻身上艇,坐在救生艇里,她和熟練地倒水,摸出一包吃過的餅乾,分一半給童暖暖,自己喝著水、吃餅乾。
她得吃,吃飽,保住體力,這樣才能找到小森蚺和小蛇,才能繼續離開。
童暖暖背對著刺目的太陽,嚼著餅乾,心中極度佩服許清月的聰明和毅力。之前她們從遊輪下來,許清月便讓大家把所有乾糧都帶上。
童暖暖和陳小年幾個人輪流上船去休息,去接飲用水。頭一次上遊輪的時候,遊輪上的女生們很正常,還會幫她們接水,後來再去,她們的房間被翻得底朝天,一看便知道那些女生們在她們的房間找乾糧,如果當初她們沒有帶下來,藏在房間裡,那她們此刻只能喝西北風了。
童暖暖用乾涸的嘴皮抿了抿水,對許清月說:「我要沒水了,你多喝點水,等會把水壺給我,我和朵朵上去接水。」
許清月點點頭,果然很聽話地大口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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