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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森蚺開心地叫她:「媽媽。」
放低身體,讓她坐上去。
它真的好乖,乖得許清月一塌糊塗,忍不住親親小森蚺的鱗片,坐到它的尾巴上,摟住它的脖子,看海浪在身下拖出長長的浪花尾巴。
小蛇墜在後面,看著哥哥和媽媽在前面歡快地游,笨蛋哥哥時不時的「嘻嘻」笑,好像遇到全天下的高興事情一樣。
傻。它撇撇嘴,別開臉去。
白蛇看它這副憋屈模樣,還有什麼不懂。它給老黑蛇昂了昂頭,老黑蛇屁顛顛游上來,捧起一顆個大飽滿的珍珠給小蛇:「寶寶看,漂亮吧!」
小蛇掃了一眼,不感興趣。
「看這邊,這邊。」
老黑蛇舉起珍珠,對準碧藍的天空轉動珍珠,珍珠在天空投下的光影里泛出粉嫩嫩的柔光。
那層光霧蒙蒙的,讓小蛇下意識想到媽媽在書桌前給它繡小衣服的場景,檯燈的光便是這樣朦朦朧朧暈在媽媽的臉上,媽媽的臉便會泛著這樣的柔光,溫溫柔柔的。
看一眼,喜歡一眼。
它常常覺得它的媽媽是人類里最漂亮的那一個。
什麼時候,媽媽就不對它溫柔了?什麼時候,媽媽只要笨蛋哥哥,只和笨蛋哥哥玩,不和它玩了?
小蛇努力想,想老半天都想不起來。只想得頰窩都是酸酸的味道,酸得它不喜歡。
它「噗嗤」把那種酸味甩掉,腦袋甩暈了,酸味還掛在那裡。從它的頰窩一路酸進心臟里去。
望著前面的哥哥和媽媽,小蛇酸溜溜地想,它就是酸哥哥。它也想上去,坐在哥哥的腦袋上,趴在媽媽的手裡。
下海之前,哥哥答應它,要背它的,現在背著媽媽就忘記它了。
小蛇努嘴,耳蝸聽見老黑蛇說:「寶寶拿去玩。」
小蛇登時用尾巴薅過來。一薅,沒薅得動。它偏頭看,發現珍珠格外的大,它的尾巴卷不了。老黑蛇一臉複雜地看著它的尾巴發愁。
「要不……我給你換一顆小的……」
老黑蛇說著說著,在大尾巴里翻找起來,當真掏出一顆小珍珠。
「不要!」
小蛇氣了——誰放著大珍珠不要,要小的?
它一尾巴把大珍珠推進海里,飛身進海,推著大珍珠往哥哥那面追。追上了,它仰頭叫:「媽媽。」
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
它知道自己哪個角度,哪個模樣最乖,最讓媽媽把持不住。
果不其然,媽媽一低頭就呆住了。
那雙黑黝黝的染著夢幻光彩的瞳孔里流出星星點點的碎光,碎光里籠罩著小小的它的身影。
它好小好小,馱著一顆大珍珠像小兔子馱著一座山,要把它壓扁到看不見了。
它乖乖巧巧地仰頭和她說:「送給你,我們和好吧。媽媽。」
聲音甜甜的,模樣可憐,大珍珠粉嫩的光染得它粉嘟嘟的可愛。
又可憐又可愛,一個矛盾的小孩子。
許清月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正要伸手撈它起來,小森蚺的聲音從耳朵後面傳來:「黑叔叔又送珍珠給弟弟啦!」
小蛇眼睜睜看著媽媽的臉變色了,滿臉寫著——你借花獻佛,不是真心和好——她又想起它前段時間的囂張和剛才懟她的場景了。
許清月那張漂亮的臉,溫情破碎成風,張嘴,把它上次對她說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它:「不和。」
而後,她抬起頭去,趴在小森蚺的背上,對它視而不見。
小蛇:「。」
小森蚺什麼也不懂,歡歡喜喜低下頭,叫:「弟弟快上來,我帶你玩。」
小蛇看著笨蛋哥哥寬寬扁扁的頭,再看見抱著哥哥脖子的側頭看別處的媽媽。小蛇沉默半響,「不玩。」
它把珍珠拍還給老黑蛇,轉身跳進海里。
許清月悄咪咪點開手機,把它小小的背影拍下來,發朋友圈:小生氣包又生氣啦!
朋友圈立即有評論問她:小生氣包是海?
許清月「噗嗤」笑出來,她點開那張照片。汪洋大海里,什麼都沒有。只有放大放大再放大,才能看見那小小的銀白色的一條小蛇,尾巴尖尖彎著正要跳海。
「媽媽在笑什麼呀?」
小森蚺疑惑地問。
許清月把手機遞給它看。
小森蚺什麼也沒有看見,它往手機上湊了湊,幾乎要貼到屏幕上去,也只看見模模糊糊的藍幽幽的海。
「海。」
小森蚺說。
許清月臉上的笑頓了頓。
半響,她摸摸小森蚺的頭,「嗯,是海。」
小森蚺問她:「媽媽喜歡海嗎?」
許清月說:「喜歡。」
小森蚺說:「那以後我們住海邊。」
它在腦海里思考著,要怎麼樣才能盤下一片海當自己的地盤。
許清月問它:「艾麗莎喜歡海嗎?」
小森蚺快樂點頭:「喜歡!我喜歡和弟弟在海里游泳,也喜歡和媽媽一起游泳。」
許清月摸它的頭,笑著說:「等弟弟回來,我們問問弟弟喜不喜歡海。喜歡,我們以後在海邊買房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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