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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色會給小蛇造成傷害,它剛出生,那么小,肯定會承受不住。
不染色,約等於坐等被淘汰。
心裡有些煩悶。
她抬頭去看小蛇。
小傢伙在口袋裡玩累了,又睡過去了。小小的身體趴得筆直。
許清月發現它好喜歡趴著睡覺,她看別人家的蛇都是蜷縮成一團。
森蚺家族的孩子,真是格外與眾不同。
許清月嘆口氣,拿在手裡的顏料盒放回原位。
「咚!」鐵盒敲在桌面像是敲通了她混亂的神經。
許清月驟然亮起雙眼——不能給小蛇染色,她就給小蛇做衣服呀!
縫縫補補是她的拿手好活,倒不是說縫補穿的衣服,只是她喜歡做一些縫製的手工活。像香囊、手帳本、手工包之類的,也給表妹的洋娃娃做過幾次裙子。
於是從衣櫃找衣服,非常熟練地裁剪成布片。
她還記得小蛇躺在她手心裡的尺寸,再時不時觀察小蛇此時的身體,裁出衣服的寬度。
它是一條,衣服做起來格外簡單,不過十分鐘,連頭套帶身體,一條一條衣服被許清月做出來。
隔著口袋,往它背上比劃比劃,許清月瞧著特別的滿意,便拿去洗洗搓搓,用夾子夾在玫瑰窗上曬。
做完這些,困意襲上來,因著昨晚沒睡的緣故,倦意來得洶湧如潮。
許清月躺在床上,很快睡去。
這一次睡得非常熟,且睡得久。
天色暗下來,口袋裡的小蛇翻個身,拉直尾巴伸著懶腰,轉眼看見桌前沒有人,它悄咪咪勾開口袋的封口,輕輕地輕輕地爬出去。
它看見mama躺在床上,像昨天晚上那樣,睡得香噴噴。
於是扭頭鑽進書桌的抽屜里,尾巴尖尖勾住一個鐵盒子,使勁拉出來。
它一拉,盒子就傳出被拍打的聲音,就像有人在裡面錘打。
響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非常刺耳,小蛇下意識去看床上的人,mama沉睡的呼吸因為這道聲音變得清淺了!
好像快要醒了!
小蛇煩躁地一尾巴拍在盒子上,發出警告的低吼。
盒子裡面的聲音頓時沒了。
它拉出來,掀開盒蓋。
那條灰不溜秋的森蚺幼崽縮在盒子最遠的角落裡,慫慫地瞅著它。
小蛇看過去的時候,小森蚺的尾巴止不住地顫抖,仿佛快要撐不住了,發出低低的嗚咽聲。「si——!」
小蛇吼它,嘶吼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卻將同樣身為幼蛇的森蚺給唬住,頓時不敢哭了。
蜷縮成一團,蹲在盒子角落。
小蛇歪頭看它。
實在、實在想不明白這條灰撲撲的沒有膽識和力量的森蚺,哪裡好?
mama竟然把自己的殼給它。
小蛇每每回想起自己的殼在它那裡,就惱。盯著森蚺的目光快要把它生吃了。
森蚺抖成了篩子,死死咬住自己的尾巴讓自己不要哭出聲。
「嗯……」
床上傳來低吟的聲音。
mama醒了。
小蛇瞪了森蚺一眼,盒蓋往盒上一蓋,暫且放過它。一尾巴將盒子推進抽屜最深處,又快又靈活地爬回桌面,鑽進口袋,趴平。
忽然想起什麼,肚肚往那個破洞移了移。
啪!
壓住它。
頭一埋,裝睡。
許清月偏頭就看見小蛇在口袋裡睡得乖乖巧巧,不由地揚起笑。
她輕輕起床,去洗漱。
掛在窗口曬了一下午的小衣服幹了。她收進來。在軟木板上訂兩個圖釘,扯一根線,固定上夾子,將小衣服挨個掛上去。
算是小蛇的小小衣櫥。
等做完這些,她看見小蛇的腦袋動了動,像是趴累了,將壓著的左臉換成右臉。
許清月笑它,「醒了你就動動,小心長成扁腦袋。」
小蛇忽然想起森蚺那顆醜醜的扁腦袋,嚇得心臟都跳停了。「刷」地一下立起來。
出乎意料的,這一次它真的站起來了!尾巴杵著桌面,站得直直。
許清月詫異,沒想到小蛇真的聽話地動了動。
小蛇聽得懂她說話?
還在驚訝,她就看見站起來的小蛇忽然趴了下去,然後用那顆圓溜溜的小腦袋去拱口袋,拱得沙沙響亮。
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小蛇聽懂她說話,是它本來就要這樣玩。
她笑自己想太多。取了手套戴在上手,解開口袋,對玩得不亦樂乎的小蛇伸去手。
雖然她見證了小蛇的出生,看見它一點一點長大。比起別的蛇,她認為小蛇是很可愛的。
可是小蛇總歸是蛇,一想起她要撈起它,碰到那種令人惡寒的柔軟的滑膩的冰涼粘稠的觸感,許清月還是會下意識的害怕。
但她要給它穿衣服。
希望手上厚厚的手套能幫她隔絕一點觸感。
小蛇感受到她的手進來,盤坐在口袋裡,仰頭看她。綠瑩瑩的眼睛在橙黃的燈光下熠熠生輝,清透得像一汪碧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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