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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蕙蘭……」
她無力地叫,手扒著牆壁,往外面挪。
走了幾步,自己的蛇沒有跟上來,她低頭,那些被血吸引的幾條蛇,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爬走了。外面安安靜靜沒有聲音。
她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猛地抬頭,視野里一個人舉起鋁合金的圓柱水壺衝來,雙手重重揮下,從她的頭頂迅猛砸下,「嘭」地揮在她的頭頂。
林彎彎只覺腦髓一震,有血從她的額頭流下來,滑進她的眼睛,刺得她眼睛發痛發脹。
模糊的血色視線里,她看見許清月雙手抱著水壺,恨恨地瞪著她。
許清月,氣急了。
意識到這一點,林彎彎莫名想笑,想哈哈大笑。
嘴角剛扯起,她「嘭」地倒在地上,暈過去。
許清月用腳蹬蹬她,見她是真的暈了,放下水壺,彎腰拖她。
然而力氣太小,暈過去的人比醒著的時候沉重,許清月將將抓起林彎彎的手,後背便疼。她直接撒手不管了,從林彎彎身上跨過去,
按亮手電筒,在更深的裡面找到渾身是血的曾海蝶。大腿缺了一坨肉,汩汩冒著血,她滿是鮮血的手搭在臉上,仰躺在地面痴痴地笑。
許清月被這觸目驚心的一幕刺了眼,她後悔了,後悔走的時候沒有帶走曾海蝶。
雖然回來,卻是遲了。
電筒的光並沒有讓曾海蝶挪開手來看一眼,躺在那裡,笑得渾身顫抖。越抖,腿上的血流得越凶。
許清月放下手電筒,借著電筒的光,將曾海蝶大腿上的破裂的褲子微微掀開一些,露出發黑的腿根。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也許是因為摔斷的時候沒有及時治療,曾海蝶的雙腿像腐爛一樣發黑髮臭,像泡脹的豆漿皮那樣軟軟的一戳便會破。
許清月蹲在那裡,有些手足無措。
「你從草籠里鑽出來時,叫我幫你,我想到一個可以幫你的辦法……」
許清月蹲跪在曾海蝶身邊,低聲說:「——但你得拿出什麼來和我交換。並且,以後不要怪我。」
應著她的話,曾海蝶停下笑。
山洞裡頓時變得空空寂寂。
許清月任由她思考,解開背包,抖出裡面的東西。有些是方婷給她的小工具,有些是周潔婕塞給她的傷藥品,她們從研究室帶出來的。
許清月記得這些東西該如何用。
她撕碎了曾海蝶的褲子,嘴裡咬著電筒,挑了她腿里殘留的玻璃碎渣,敷上止血藥,用衣服緊緊包住。
曾海蝶的後背、腦勺、手臂,四處都有玻璃渣,林彎彎用酒瓶砸她的時候發了最狠的力,往死里砸。
許清月一一挑著那些玻璃渣,儘管她的動作再輕,沒有麻藥針的曾海蝶仍舊疼到身體發顫,卻咬著唇一聲不發。
許清月把自己能找到的看見的都挑完了,粘上繃帶。
手電筒的光很散,這種細緻活需要目不轉睛,看久了,眼睛酸累。她眨眼緩解疲勞,去看曾海蝶的腿,血浸透了衣服,卻是不再流了。
許清月稍稍松下一口氣,摘掉手上的手套。曾海蝶身上的傷,她能處理的都處理了,下一步便看曾海蝶了。
許清月走出山洞。
「許清月!」
蔣慧蘭幾人蹲在牆角,看見許清月出來,下意識就站起來想衝過去。
小森蚺立起寬寬扁扁的脖子,蛇嘴大張,凶凶地瞪著她。
它的那張嘴,撕開的時候露出倒鉤狀的獠牙,足足有四排,便是野豬來了撕碎一身的皮肉都脫不了身。
蔣慧蘭被嚇住了,最終停住腳,繼續蹲在牆角,只能在許清月路過的時候,揚聲大喊。
許清月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抱著白天被曾海蝶撿回來曬乾的樹枝,到洞裡去,架起火堆點燃。
她在洞壁邊燒,燒燃時,樹枝的煙往外面冒,並不會嗆人。
沒有風,洞裡的溫度瞬間升高了。
也完全照亮了傷痕累累的曾海蝶,她的身上,從頭到腳沒有一塊好地方,左臉頰貼滿紗布,許清月從那裡挑了五塊小指甲殼大的碎渣,幾乎劃傷了曾海蝶半張臉。
「想好了嗎?」
許清月坐在火堆前,燒水。
第一杯水燒開了,許清月喝完了,曾海蝶沒有回答她。
許清月猜想曾海蝶沒有東西和自己交換,但要她平白帶著曾海蝶逃跑,她沒有那種能力。出於同情心理,她能為曾海蝶做的,幾近做完了。
於是,許清月說:「等你的腿傷稍微好一些,我送你去另一個地方,暫時和林彎彎她們分開,之後你的事情,我便不管了。」
本沒想曾海蝶會回答,曾海蝶忽然出了聲,聲音如同沙子一樣沙啞,割得人耳膜疼。
許清月仍然從那斷斷續續連不成句的聲音里,聽出來她說的話:「……對、不、起。」
許清月抿抿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曾海蝶在為以前的行為道歉,以前……以前是絕大部分人在排擠一個賭博負債家庭出生的人,她年輕又驕傲的心不允許她低頭,所以,和每一個人她感覺在針對她的人對抗。
第二杯水燒開了,水在杯蓋里咕嚕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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