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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裡,那雙碧綠色的瞳孔變成了豎瞳,金屬把手上折射出犀利的光刃,深深割穿門把手。
「咔嚓!」
門外的金屬質地的門把手應聲而斷。與此同時,在把手上的粗壯蛇尾巴猝然斷成兩截,就像有一把鋒利的刀,從天而降,筆直地斬斷蛇尾巴和門把手。
鮮血是之後噴濺出來的,仿佛那把無形刀斬得過快,阻了血液的流通。
牆上、地毯、門扉,全是冷腥味的蛇血。
血腥味飄散,走廊上的蛇群如潮水般湧來,在一瞬間淹沒那條斷尾蛇,爭搶著吞噬它。
比男人肩膀還粗壯的蟒蛇,在呼吸之間,被群蛇撕碎成無數塊,吞之入腹。
後來的沒有搶到食物的蛇便伸出蛇信舔舐門扉上的血液,爭先恐後,將門撞得嘭嘭作響。
小蛇感知到媽媽在皺眉,隱隱要醒來。
它齜牙咧嘴,慌張地發出一陣接一陣尖利的嘶吼,驅趕它們。
門外的蛇群愣了愣,半秒後,猛地抱頭逃竄。
「好兇好兇,是條惡蛇!」
「為什麼有惡蛇,我們這裡為什麼有惡蛇?」
「啊啊啊啊有惡蛇鑽進我們的地盤了!它來幹嘛它來幹嘛!它是不是來搶占我們的地盤!啊啊不要啊不要啊!」
它們飛一樣逃跑。
小蛇感知到它們悲痛的哀嚎,漸漸板起臉。
它們說它是惡蛇?
它是惡蛇?
怎麼可能!
媽媽說它是森蚺,媽媽親自將它從蛇蛋里孵化出來的。
小蛇認得媽媽的氣味,那是它還在蛇蛋里就感受到的溫香暖意,和媽媽撫摸它頭顱的手是一樣的,媽媽曾經也那樣隔著蛋殼撫摸它。
還有媽媽的香味。
它認得出來。
媽媽告訴它,小森蚺是先來的,在它還沒有孵化出來的時候就來了,而它是小森蚺來的第一天晚上孵化的,它的爸爸是一條大森蚺,所以小森蚺是哥哥,它是弟弟。
但門外的那群成年蛇,為什麼說它是惡蛇?
還說它來搶占它們的地盤。
它為什麼要搶占它們的地盤?明明是它們想要溜進門吵醒媽媽,吃小森蚺。
小蛇不屑地撇嘴,一群打不過它的成年蛇只知道亂傳言。
拖著吃得沉沉的身體游回桌面,頰窩感知到多而悶的腳步聲靠來,傭人們驅趕完廊上的蛇群,然後停在門外,清理地毯、牆面和門上的血跡,修整門鎖。
小蛇關閉頰窩,趴在書頁里睡覺。
迷迷糊糊的,許清月醒了一下,顫著睫毛想要睜開眼,睜了好幾次也睜不開,仿佛有人用手壓住她的眼睛。
她聞著香甜的氣味,再次昏昏沉沉地睡去。
這一次,睡得有些久。
醒來時快九點了,她從床上坐起來,睡太久太沉的緣故,腰酸背疼。
方婷在門外催:「快點快點!還剩十分鐘了!」
許清月不敢耽擱,簡單洗漱後,套上外套,塞著拖鞋,撈起兩條小蛇,就和方婷往餐廳跑。
踩著最後五分鐘進餐廳,快速吃掉傭人端上來的早餐。
早餐是不管九點前來,還是七點來,只要時間一到九點,哪怕還沒有吃完也不能再吃。
兩人互不搭理,拼命吃。
許清月想這一餐一定是她吃過最趕的。
時鐘敲響的時候,她吃了個七分飽,放下勺子的瞬間,夾起餐包塞進小森蚺的真絲袋子裡。
她可以不吃全飽,但兩條小蛇得一定要有吃的。
對面的方婷還在胡塞海吃,嘴裡包著,手裡拿著拽著,牙齒還咬著一張餅。
傭人面無表情收走盤子,沒有管她手裡藏著掖著的。
方婷放心下來,伸手遞一張餅給許清月,「給我拿一下。」
大餅油膩得很,許清月抽出餐巾包住一角,小心翼翼捏著。
許清月問她:「你會畫畫嗎?」
方婷含糊不清地說:「會啊,學過兩、三下,不精通。你要畫、啥?達文西比不過,亂七八糟的還行,比如……」
她揶揄地盯著許清月笑。
「——你。」
「好巧。」
許清月也和她笑。
「我喜歡牆上掛的那張,你幫我畫一下嘛。」
「哪張?」方婷拿過許清月手裡的餅,一邊吃,一邊往大廳里走。
「那張。」
許清月指過去。
方婷昂起下巴,眯著眼睛瞧。
那幅畫掛得有些高,方婷有近視眼,看著發糊。
「看不清,等我吃完了,我去搞下來給你臨摹一張。」
許清月笑得燦爛,陽光從身側灑進來,眉眼嬌艷,比之遠處的花海有過之而無不及。
方婷忍不住伸手去許清月的臉。
她剛吃著餅,滿手油膩。
許清月可不想被摸得油光滿面,笑著躲開去。
「你回去拿工具,手洗乾淨,不要留油。我去找童暖暖取畫。」
說著,腳步輕快地去叫童暖暖幫忙抬桌椅到牆邊。
童暖暖問她:「你要做什麼?」
許清月指給她看,「喜歡這幅畫,讓方婷畫一張,能搬回去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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