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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走得太累了,儘管許清月的精神狀態很好,她的腿也受不住了,一陣接一陣地抽筋。
陳小年和童暖暖也在抽氣,四個人的速度逐漸緩慢下去。
黑夜裡,分不清天南地北。
四人尋了一條離「十」字岔口極近的通道,坐下,休息。
「就在這裡睡吧。」
許清月說。
離岔口近,發生事情,能快速跑。
三個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應著。
許清月一面捏著腿,一面閉上眼睛,準備睡一睡。
她也很累,一坐下,整個人都是酸軟的,忍不住躺下,卻不敢躺,怕躺下了,再也爬不起來。
她靠著牆,聽見方婷三人很快傳出有些沉的呼嚕聲。
放在往常,會覺著吵,現下,卻當成了助眠的聲音,在呼嚕聲里,她也很快睡去。
就在她們熟睡時,一道身影站在分岔口,久久盯著她們。
她的腳邊,小森蚺盤腿坐著,乖乖巧巧的模樣。
看了很久,小森蚺很無聊地用腦袋去蹭她的腿,她便彎下腰,摸摸小森蚺的頭,一臉溫和地笑意。
「乖。」
小森蚺「嘶嘶」叫她,纏著她的手,要拍拍。
她便順從地拍拍小森蚺的背,小森蚺當場更乖了,歡喜地搖著尾巴,肚子一脹一脹的,就像得到胡蘿蔔的兔子一樣開心地上下跳。
許清月被驚醒了,渾身一顫,驟然醒過來。
她下意識就往分岔口看,嘴裡無意識叫了一句:「——艾麗莎。」
分岔口空空寂寂,沒有艾麗莎。
心臟忽然沉甸甸的,有些發酸發脹,重重地往下墜,像壓了很重的東西在胸腔里,重得她難受。
她開始感到煩躁,對這個地下迷宮,對所有的一切都很煩。
心臟慌慌的焦躁,怎麼壓也壓不下去,忍不住地想動怒,衝動地想干一些破壞性的事情來發泄心中的暴躁。
一雙手,十根手指,用力地撐開到最大,猛地向地面拍去,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拍。
嘭!嘭!嘭!
整個通道都是她拍打出的迴響。
手心在震力之下發麻、發痛,變得通紅。
但依舊止不住包裹整顆心臟的浮躁,躁動得她喘不過氣,像被人勒住脖子,呼吸困難。
「你幹嘛啊?!」
方婷被她拍醒了,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驚聲問。
許清月快哭了,「我、就是忍不住……」
她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是控制不住,仿佛有人在操控她的行為,讓她做這些,做那些。
遽然,她掙脫開方婷,極快翻出背包里的壓縮餅乾,撕開真空袋。
壓縮餅乾是一整塊猶如磚塊一樣堅實幹燥的餅乾,咬一口教費盡,現在,卻被許清月徒手掰成四塊。猶如被刀宰開的四塊壓縮餅乾又厚又大,像一顆顆畸形的石頭。
許清月抓起一塊,塞進嘴裡,大口大口地嚼,猶如餓鬼嚼咽骨頭。
「小月兒!」
方婷去攔她。
壓縮餅乾非常的干且硬,尋常吃兩口,再喝兩口水,幾乎能讓一個成年人飽腹。
一塊壓縮餅乾可以吃上許久。
現在,許清月像瘋了一樣,吃一塊接一塊,瘋狂往嘴裡塞。
也不知道咬碎沒有,就往下咽。
方婷生怕她被哽死,攔她。攔不住,她如今的力量比不得許清月,有時候走累了,還得將自己依託在許清月身上。
兩人掙扎的動靜吵醒了熟睡的陳小年和童暖暖。
「怎麼了?」
童暖暖迷迷糊糊地坐起來。
陳小年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
她們將將睡去,不過兩個小時,陡然醒來,有些回不過神,勞累太久的身體有種心悸的感覺,似乎要喘不過氣,頭暈腦脹。
但緊接著,她們發現許清月的異樣,童暖暖和陳小年一人一邊按住許清月的左右手,方婷推開壓縮餅乾,薅走許清月的背包,將水壺懟到許清月嘴前。
「快喝啊,咽下去!」
方婷命令她。
許清月嘴裡含著許多沒有咬碎的壓縮餅乾,塞得兩頰撐得鼓起,活像個氣球,卻還要張嘴去咬住水壺的吸管,猛吸。
水混著壓縮餅乾吞進胃裡,飽腹感頓時騰起,像燒柴的青煙,越騰越高,越來越飽,撐得她的胃快脹破了,仿佛打太多氣的氣球。
「嘔——」
她撲到地上,吐了。
剛吃下去的壓縮餅乾混著水,全部吐到通道里,嘔吐物里甚至還有未消化的餅乾屑。
「你到底咋回事啊?」
方婷扶著她,陳小年替許清月拍著後背。
陳小年說:「會不會是暴飲暴食,這幾天她一直沒有吃東西。」
童暖暖吃驚:「什麼都沒吃嗎?那她……」怎麼比她們還要精神?
方婷感到煩:「肯定又被打了針吧!」
許清月吐空了胃,再嘔出來儘是胃酸。童暖暖餵她喝水,喝了兩三口,許清月終於好受了些,體內裹挾她的焦躁也漸漸散去,整個人逐漸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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