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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大朋友們一起玩,小森蚺乖巧安靜得不像話。
許清月心疼地摸摸它的頭,說:「好些了。」
雖然按著疼,但按完之後整個人酸爽得厲害,酸爽完後,卻是比之前輕鬆許多。
她現在可以時不時翻個身,上廁所也沒有問題的。
周潔婕抱著一捧鮮花進來,放在床邊的柜子上。
「徐警察又來了。」
她說。
「給你的。」
方婷:「咦——」
眼睛戲謔地盯著花瞧。
「每天一捧哦,比我男朋友送得還勤快呢!」
說到「男朋友」,方婷的語氣酸酸,表情喪喪,後面就不太說話了。
陳小年幾人陪著許清月說了一會話,起身出去,讓她休息。
房門剛關上,趴在小森蚺背上的小蛇立刻跳起來,尾巴纏著花,匆匆拖進衛生間,塞進馬桶,沖了下去。
水「嘩嘩啦啦」沖了十幾次。
一如前三天,它一面沖,一面和許清月說:「壞人送的東西,我們不要。」
許清月抬眼,見扔掉花的小蛇渾身輕快,便答應它:「好。」
床邊響起呼嚕聲——小森蚺又睡著了。
它的呼嚕聲比前些天小,也比前些天嗜睡。每天坐一會兒便會睡著,睡一會兒又醒來,醒來就只望著她,時不時叫兩聲:「媽媽。」
許清月聽多了「媽媽」也接受了,但它叫得弱弱的,叫得許清月心裡發慌,問它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它就說:「沒有,想叫叫。」
然後持續望著她,挨著她睡覺。
許清月摸著小森蚺頭頂的鱗片,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下水的緣故,它的鱗片有些干。
以前漂亮的琥珀色的紋路也變得像太陽曬久了褪了色。
許清月總覺得有事,抓小蛇過來,壓低聲音問它:「艾麗莎是不是有心事?還是受傷了?」
小蛇看小森蚺一眼,語氣淡淡:「它能有什麼事,每天吃喝睡。」
許清月抬手點它的頭,「哥哥累了,吃喝睡怎麼啦,你每天也吃喝睡呀。」
小蛇抿嘴,不說話。
許清月以為它被自己說生氣了,撓著痒痒哄它。
撓著小蛇,聽著小森蚺的呼嚕聲,還是不放心,她再問:「真的沒事嗎?你不要騙我。」
小蛇拿眼睛橫她,一副「你不相信我我懶得再說」的表情。
許清月發覺它去海里一趟回來,脾性長大了。
許清月不給它撓了,她腰還疼著呢。把它丟到枕頭上去,腦袋貼著小森蚺的腦袋,一起睡覺。
被護士折騰一早,她也累了,睡得快。片刻,呼吸聲變得均勻平穩。
小蛇坐在枕頭上,看著睡著的一人一蛇,忽然它的頰窩瘋狂縮張,像聞到了什麼味。
它震驚地站起來,飛到小森蚺的身上,扒著它的身體,來來回回地嗅。
那種腐爛的味道隱隱從小森蚺的身體裡散發出來,熏得小蛇皺頰窩,把頰窩閉合得緊緊的。
它坐回枕頭,頂鱗皺成小小的「川」字。
不一會兒,小森蚺醒了。它迷迷糊糊地呆了呆,發完呆好像清醒了幾分,立著頭四處張望,像是要找什麼。望了許久,都沒有望見,開始急了,蛇信子探出嘴巴,嘶嘶地叫:「媽媽……」
那條蛇信,在之前還是粉色的,如今變成了淡淡的粉白色,像裹了一層黏膜在上面。
漆黑的瞳孔變得灰暗暗的,有點朦朧感,似乎看不清物品,完全像一條洞穴里的不能視物的那些蛇。
小蛇沖它「嘶」了一聲。
小森蚺應著感知望它所在的方向偏頭,無機質的眼睛毫無反應地空空望著它,弱弱地叫:「弟弟……」
小蛇「嗯」聲。
小森蚺遲疑兩秒,問它:「媽媽去哪裡了呀?」
小蛇揪著頂鱗,說:「你面前。」
小森蚺吃驚地張了張嘴,不敢相信地垂下頭。龐大的腦袋在床上拱一拱,拱到了媽媽的腦袋。
它開心地笑了,湊近媽媽,感知到她在睡覺。它悄悄和媽媽貼了一下,輕頭輕腦地縮回脖子,乖乖坐在床邊,不再叫也不亂動了。
「你過來。」
小蛇叫它。
小森蚺感知到弟弟在往衛生間走,扭動身體,慢騰騰地爬進去。
「弟弟,怎麼啦?」
它聽見弟弟關了衛生間的門。
「張嘴。」
弟弟說。
小森蚺聽話地張開。
下一秒,苦苦的藍色藥劑「咕嚕咕嚕」倒進它的嘴巴里。小森蚺還沒有咽,那些藥劑順著它的嘴巴流利地滾下肚子。
苦味在身體裡發酵,小森蚺嫌棄地嘶嘶吐蛇信,「嗚嗚」叫。
「好苦……」
它最不喜歡吃苦東西了。
小蛇「嗤」聲,它從實驗室里偷出來藏了一個多月的藥,有兩支全滾它嘴巴里了。吃完還要嫌棄。
它的小尾巴揮起一個東西,強行塞進小森蚺的獠牙之間,讓它:「含住!」
小森蚺乖乖含著,蛇信一舔,那灰暗暗的瞳孔明亮起來,「弟弟的奶糖!」
「還沒有吃完呀!」
它的吃完很早啦。
小蛇蓋好自己的小衣服的口袋,把僅剩的為數不多的三顆奶糖藏好,嚴厲警告它:「這是最後一顆,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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