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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做、新衣服。」
因為太想笑,說出的話斷斷續續。
聽在小蛇耳里,卻像媽媽在哭,因為自己沒有搭理她而傷心難過哭了。
還是忍著哭的那種。
小蛇忽然覺得自己壞。
它欺負媽媽了……
再不喜歡被摸肚子,也不能讓媽媽哭。
小蛇一邊甩著尾巴抽自己,一邊向媽媽轉頭去,心裡想著,如果媽媽喜歡捏它的肚肚,又一直哭不停,那它、那它……就再給媽媽捏一下。
如果捏一下還不行,那、那就再加一下……
它轉過身體,小心翼翼地去瞅媽媽,尾巴尖尖剛探出去,想要安慰媽媽。
它的腦袋一點一點轉過去,瞳孔一點一點落在媽媽臉上,然後,它看見——啊啊啊!!!!
媽媽在笑!
好開心地笑!
嘴角高高揚起,望著它,笑得好快樂!
這一瞬間,它內心那些想要安慰媽媽不要哭的想法像鞭子一樣抽著它身上,疼得小蛇直抽泣。它天真地以為媽媽在哭,還想著情願放出自己的肚子給媽媽捏幾下也要哄好媽媽……結果、結果……
【媽媽好壞!】
【壞透底了!】
一氣之下,它扭回身體,決定永遠背對媽媽。
【再也不想看見媽媽了。】
它從書桌上的金屬架子的投影里看見媽媽笑了好久好久,然後媽媽抬起柔軟的手撫摸它。
輕輕替它脫下壞掉的衣服。
媽媽拿出針線和花色的布來,坐在桌邊縫衣服。
那些衣服是比之前的衣服更大些,卻也沒有比小森蚺大。
小蛇知道,那是媽媽給它做的新衣服。
它哼哼出氣。
內心決定哪怕媽媽給它做一百件衣服,它也不原諒媽媽。
「來,乖寶寶,試試合不合身。」
媽媽收好針,將那件新衣服往它身上套。
小蛇不想的,但它的尾巴……控制不住地伸直、翹起來,讓媽媽更方便給它穿衣服。
小蛇埋著頭,唾棄自己。
穿上了。
媽媽捧它起來欣賞,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笑意。
「真好看。」媽媽夸它。
小蛇昂昂頭。
藏起來的瞳孔盪起驕傲。
當然好看。
那是它穿著的,是媽媽親手做的衣服。
肯定最好看。
瞳孔一轉,看見桌下仰頭望著自己的森蚺,小蛇眼裡的驕傲一僵,張嘴沖它:「嘶!嘶嘶!」
呆瓜一樣的小森蚺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往後退到弟弟看不見的角落,呆呆站在那。
它……好像看見弟弟長牙了。
小小的,短短的,還沒有長大的牙,毒牙!
弟弟好厲害!
有毒牙!
小森蚺發出嘶嘶的驚喜,在房間裡興奮地滾來滾去。
仿佛長出毒牙的是它一般。
桌面上的小蛇看著莫名其妙發瘋的小森蚺,只覺得牙癢。
實在想不明白媽媽為什麼會撿一條傻瓜回來當它的哥哥。
不忍心再看那傻樣。
它沉默地鑽進荷包,開始補覺。
昨晚那條黑曼巴太壯了,它飛上去咬它,成年黑曼巴的反應極快,也來咬它。還好它敏捷地躲過,再從刁鑽的角度盤到它脖頸上狠狠咬住它的脖頸。
只是剛咬住,黑曼巴的尾巴就朝它抽來。
抽得它摔出去。
但它咬住了!咬破了它的鱗片撕了它的肉。可惜,它的毒牙是剛長出來的,太短,毒素不夠多。卻也算是為傻子哥哥報仇雪恨了。
小蛇趴在荷包里,枕著臉頰,
它想,總有一天,它要長出無比巨大的毒牙,毒死那條黑曼巴。
頭頂光亮斂去,小蛇陷入溫暖的黑暗裡,昏昏欲睡。
許清月系攏荷包,掛在腰間。
換好衣服,回頭一瞧,小森蚺又不見了!
許清月額角疼。
為什麼別人的蛇那麼聽話,宛如影子一樣跟隨,她的蛇,偏愛四處跑……?
許清月自我反思,她不是挺愛出門的人,投射到她養的蛇身上,理當也該不愛出門的。
「小森蚺……」
許清月在房間裡來來回回喚,沒有嘶聲。
直喚到方婷來找她去吃早飯。
她看著時間,已經八點半了,早餐時間還剩下半個小時。
沒時間細細找小森蚺,她打開門,沿著走廊找它。
方婷詫異:「又跑了?那麼膽小還敢出門啊?」
「是……」音調還未落下,許清月遠遠瞧見小森蚺在322門外的牆根處刨著什麼東西。
刨得地毯一拱一拱的,像老鼠打地洞。
它的身體和地毯有些像,尋常是很難在地毯里輕易找到它的,偏偏它的動作幅度非常大,再加上許清月很用心地找,便一眼瞧見了。
「你在幹什麼?」
許清月走上去,盯住它。
打地洞的小森蚺整個動作停住,訥訥地仰頭看許清月。
它從媽媽眼裡看懂了媽媽在問它什麼。
於是,它翹起尾巴,用尾巴尖指指剛挖的地洞,再指指自己,又指指許清月掛在腰間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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