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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要幹什麼!」阿諾察覺不對,立刻出聲阻攔。
白搖七沒回答,長劍抵住了樹人的頭頂,然後——一劍刺入!
樹人猛地睜開了眼,它張開嘴,密密麻麻的利齒顯露,尖銳的慘叫直鑽人的大腦。
阿諾與雲花捂住頭,發出痛苦的□□。
為什麼……像是有東西刺進了她們的腦子?
樹人忽然生出了雙手,它猛地往後一揮,白搖七抽出長劍,身體往後急退幾步,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袖擺。
竟然被刮破了。
「大、大逆不道……」樹人的嗓子裡艱澀地冒出奇怪的聲音,直到發出完整的詞句,「大逆不道!」
聲音落下,樹人拔地而起,綠光瞬間炸開,將所有人籠入。
阿霧屏住呼吸,他盯著樹人的眼睛裡有深藏於底的狂熱。
他不由自主地朝前走了一步,可掌心隨即一熱,他猛地甩開,再扭頭,百曉靈癟嘴盯著他。
「你……」阿霧語塞。
「快躲起來!」百曉靈將他一推,兩人躲到了角落裡。
眼前有無數樹枝扭曲著揮舞,漆黑的樹幹,濃烈的綠光,像是數百鬼魅在狂歡。
白搖七被一圈淡白色光芒籠罩著,她垂著眼看著掌心。
「南有浮屠木,食人,喜暗,一枝一命,別稱無盡木。」她歪頭,語氣里含著顯而易見的困惑,「你不是早就被神靈誅殺了嗎?」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交易
綠光於四處炸亮,最後收束、集中在了樹人本身,周圍陷入厚重的黑暗。
阿諾與雲花也緩過來了,她們擁抱在一起,戰戰兢兢地盯著樹人與白搖七。
相比於全身都在冒綠光,威勢逼人的樹人,裹在盈盈白光里的白搖七看上去甚至有點柔弱。
樹人的軀幹被層層疊疊的枝幹保護起來,唯餘一張臉攝人心魄。
它緩緩開口:「你……是誰?」
白搖七輕輕地撫了撫長劍劍身,從樹人身上抽出的長劍,劍身通體漆黑,邊緣染了點墨綠。
「故人。」她手腕翻轉,長劍對著樹人當頭劈下。
樹人頭頂無數樹枝交織,結成一張繁複堅韌的防護網,但可惜的是,白搖七手中的那把劍,好似無堅不摧,就像是切豆腐一般,將這張網給切開。
樹人發出驚恐的尖叫。
劍尖懸在它的頭頂,停住了。
樹人也愣住,張口:「你……」
你為什麼,不殺死我。
它的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因為長劍一橫,竟是乾淨利落,切斷了它的頭顱。
人頭咕嚕嚕在地上轉了一圈,停在了百曉靈和阿霧的跟前。
百曉靈詫異:「這樹人的血,也是綠色的!」
斷掉的脖子處,有大灘大灘的墨綠液體流出。
白搖七收了劍,走到樹幹位置,被切斷了脖子的樹人,只流下了如普通古木一般的樹幹,漆黑的樹皮里,盛著滿滿綠漿。
「神仙髓,」忽然,阿霧開口。
白搖七側目,看了他一眼。
「你把我們的神女樹靈殺了!」阿諾的尖叫打斷了他們的對視,她猛地撲上前,看著樹人的頭顱,欲哭無淚,「這是……這是婆婆說的樹靈啊!」
百曉靈眼珠子咕嚕嚕轉了轉,她手托著下巴,打量了阿諾好一陣,問:「你們婆婆怎麼說樹靈的?」
阿諾只是哭,倒是雲花,出乎意料的冷靜:「我們神女峰的人,都是從神女樹中誕生的,死亡之後,魂靈會回歸母樹中,重新孕育出新的身體。」
「怎麼孕育?」
「不知道,我與阿諾還沒見過神女樹分娩,只是……」
她忽然語塞,像是遇到了什麼為難之處。
「只是神女樹的分娩越來越難,近幾代,恐怕不出十個年輕人誕生。」白搖七補上了她的後半句。
「你怎麼知道?!」阿諾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外面的年輕人數目,」白搖七盯著濃綠漿液,語氣很輕,「你們母樹靠吞噬人命來繁衍出你們這些生命,礦區裡的女奴,被抓來的可憐少女,年輕貌美的,他用來產卵,年少色衰的,他交易給你們,對不對?」
白搖七的話讓阿諾的眼淚都僵在了臉上,她茫然極了:「怎……怎麼可能?」
她無法相信,在白搖七的嘴裡,她們神女峰,她們神女樹,她們宣哥哥,會是個這麼邪惡的存在。
雲花沉默了。
「你知道?」百曉靈不可思議地盯著雲花,這個看上去敦厚無比的少女。
阿諾也詫異地看向雲花,她撲上前,狠狠搖晃她的肩膀:「姐姐!快否認啊!否認這一切啊!」
雲花閉上眼,她掏出藏在胸口的項鍊,虔誠地吻了一下:「我們也只是為了生存,為了活下去,有什麼錯呢?」
阿諾跌坐下去。
她認得這枚項鍊,進入神女樹,就是靠的這枚項鍊,這是婆婆贈送給雲花的,她不服氣,還找婆婆狠狠鬧過,憑什麼好東西給姐姐不給自己呢?
過往每到了「行刑日」,婆婆總是說,她和雲花不能看這麼血腥的場面,她們會被帶到兩個石室分別關起來。
她被關起來,自然無計可施,可雲花呢……她靠這枚項鍊,就能進入神女樹,也能看到所謂的行刑。
「阿姐,」阿諾流著淚,「行刑日根本不是處死宣哥哥送來的罪大惡極的死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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