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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您的意思是?」
祭司婆婆放下拐杖,閉上眼,嘴裡念念有詞,玄奧艱澀的詞句成串成串地從她嘴裡冒出,神女峰上,大風皺起,中間那棵巨大的神女樹,開始瘋狂抖動。
「就讓分娩提前吧。」祭司婆婆注視著白搖七的背影,幽幽地道。
阿諾見狀,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可還沒來得及跑開,就聽祭司婆婆道:「阿諾,雲花,你們姐妹倆速速迴避。」
「婆婆!我們也想看神女樹是怎麼教訓不敬的人嘛!」阿諾撒嬌。
「不可以。」祭司婆婆略一搖頭,便有人上前,將阿諾和傻站著的雲花拉了下去。
山洞之內石室無數,阿諾焦急地踱步,一旁雲花則是傻傻地坐著垂淚。
「喂喂,阿姐,你沒聽見嗎?他倆是逃犯!逃犯!宣哥哥肯定沒有娶那個叫歡奴的女人,你別喪氣啊,他現在肯定很需要人手,咱們得去幫忙!」
雲花迷茫抬起頭:「阿諾,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都說了呀,逃犯逃出來了,都在各處流竄,那宣哥哥定然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才會叫他們逃出來,我們得想個辦法去礦區。」
「什麼?!」
雲花一拍桌子:「那當然不行!」
阿諾「嘿嘿」一笑:「我知道不行,千里迢迢,咱們又不知根底,自然危險。可是,不是有個人知道情況嗎?」
雲花遲疑:「你的意思是?」
「我知道阿姐有通往神女樹囚牢的方法,」阿諾低吟。
雲花遲疑再三,點了點頭。
神女樹晃動時候,樹葉嘩嘩作響,但不像被白搖七所傷那日,落葉紛紛。
只聞葉聲,不見葉落。
粗壯的樹幹之上,艷紅的血色符文浮現,它像是一張巨大的嘴,朝著白搖七三人吞噬過來。
百曉靈尖叫:「小心!」
白搖七手中的傘柄都要轉動起來了,她可不願在這裡耽擱太多時間,無論是流竄的逃犯,還是古怪的神女峰,都不值得她為之停留。
可神女樹上符文浮現的時候,一股熟悉的氣息盪開,她停住了施法的手。
這棵樹下,有無盡海生靈。
符文籠罩住了他們,強大的拉扯力自神女樹上傳來,白搖七隻覺得掌心一熱,是百曉靈拉住了她,再抬頭,就見阿霧張開雙手擋在了她面前。
很勇敢,但可惜,三人被齊齊吸入了神女樹。
「啊啊啊啊!」伴隨著百曉靈的尖叫,神女樹內場景展現。
百曉靈叫了好一陣無事發生,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愣住了:「這裡……是哪裡?」
濃墨重彩的綠充斥在所有人的眼中,黑色的天幕下,綠光擁抱著所有人。
正中方向,有一棵樹,不,有一個人。
它有著樹的外形,人的面孔,雙眼緊閉,神色慈悲。
白搖七的身後,阿霧盯著樹人,神色似厭惡似憎恨,似憐憫似同情,可很快就被驚慌掩蓋。
「這是哪裡?」
與阿霧的話同時響起的,是另外兩道女聲。
白搖七挑眉。
阿諾雲花姐妹倆身影同時出現,她們雙眼大睜,滿是愕然。
「你們怎麼會在這?」百曉靈驚詫地叫道。
「這就是母樹嗎?」阿諾恍惚地往前走了一步,她看著樹人,滿臉憧憬。
「母樹?」白搖七感受了一圈,無盡海生靈的氣息充斥在此處,但就像在荒境礦區所感受到的,很淡,很微弱。
她找不到生靈被困在何處。
阿諾回過神:「對啊,我們神女峰人,都是誕生於母樹,我們可是真正意義上的……不死族。」
雲花呵斥:「阿諾!這種話怎麼可以告訴外人!」
阿諾吐吐舌頭:「怕什麼?反正被關進母樹的外人,我可從來沒聽說能出去的。」
「不死族,生於母樹,」白搖七細細地咀嚼一番,看向了百曉靈。
百曉靈點了點頭。
「那你們為什麼在這裡?」百曉靈揚起下巴,質問雲花阿諾。
「哼!為了和你們交換,」阿諾冷哼一聲,「你們說宣哥哥和歡奴結親是假的吧,告訴我們,礦區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搖七的目光放在了雲花身上。
真可憐,人類。
她當然看得出來,這個質樸純真的少女,是真的愛姬如宣。
「你們認識歡奴?」白搖七開口。
「當然認識,一個卑賤的奴隸罷了,不過是宣哥哥用來暖床的,」阿諾道。
白搖七不看她,只是看著雲花。
雲花咬唇,慢慢點頭。
百曉靈驚了:「那你還想嫁給那個人?!」
雲花不解:「為什麼?」
這次開口的是阿霧,他短促笑了一聲,意味不明,可配上話,便嘲諷十足:「你為什麼會愛上一個養了無數寵奴的男人?」
雲花瞪大眼睛,她顫抖著唇:「可……可她只是個奴隸啊……」
阿霧又笑:「先前,你們道不可為人奴,道神女峰人人平等,我以為真是什麼洞天福地。原來,沒有主人卻有婆婆,不為人奴,是因為奴隸在你們眼中,壓根不是人。」
雲花阿諾的臉色都變了。
白搖七沒去看他們,她繞著樹人走了兩圈,手輕輕一抽,紙傘消失,長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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