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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固時間和瞬間移動都算是我的異能,抱歉,我只能堅持很短的時間和距離。」
童曲再次沉默:「……」她也並沒有質問黎無曜異能的意思。
深吸一口氣,童曲擰眉望著黎無曜,一字一頓:「你身體怎麼了?」
由於暈星艦更暈空間躍遷,大病初癒的黎無曜在三天兩夜的星際航行中臉色就沒好過,但臉色再不好,對方的體溫至少一直是正常的。
可剛才黎無曜帶著她瞬間移動的時候,腰間那隻手滾燙異常,背後的懷抱卻又泛著冰涼。
聽完童曲的問話,黎無曜原本平靜的眸中出現了一瞬茫然的空白。
這神色童曲並不陌生,在很久很久以前,某個裝瞎的「瞎子」每次被她偷襲親吻成功後,也都是一副這樣無辜而惹人憐愛的模樣。
遠方本就駐紮在星艦場的哨兵隊及時趕到,五感發達、力量、速度、攻擊力樣樣強悍的哨兵與蟲化形態的龐然大物纏鬥在一起。
後續趕到現在的士兵正在負責清場,帶領無辜周邊普通群眾撤離,而童曲與黎無曜的前方也有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向他們極速靠近。
黎無曜在就這樣一個狼狽又混亂的場景之下,濡濕的眼睫耷拉下來,莫名顯出幾分可憐兮兮。
「我受傷了。」他低聲對童曲說。
……
因為白塔哨兵隊的增援,以及訓練有素的士兵快速封鎖戰鬥現場,停艦坪中安全撤離出來的人員都被集中安置在了一處星艦場航站樓。
黎無曜的兩隻手掌不知在什麼時候,也不知被什麼東西磨得血肉模糊。
靠著這兩隻血肉模糊的手掌,童曲和黎無曜不僅沒被懷疑,還被地面乘務人員再三道歉簇擁著進行了臨時急救包紮。
童曲在黎無曜被簇擁著處理手掌傷口的時候,刻意沒有去看。
她從小視力極好,即使在遠離混亂中心的偏遠航站樓,她依舊可以透過航站樓的全景玻璃窗窺見一角哨蟲戰鬥現場。
哨向星與星際蟲族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那隻看起來等級必然極高的蟲族又為什麼突然發難,他來到哨向星的目的是什麼,童曲全部一無所知。
但戰鬥似乎已經接近尾聲,隨著一聲沉悶的巨物轟然倒地的聲音,哨兵隊迅速朝那隻看起來昏死過去的蟲族聚攏。
童曲也不由向前一步,有些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眼前卻驀地一黑。
黎無曜用他其中一隻被包紮成木乃伊的爪子蒙住了童曲的眼睛,礙於對方手上有傷,童曲下意識反手抓住對方手掌的動作遲疑了0.01秒。
「乖一點,不要看。」黎無曜在童曲耳邊氣息清淺地哄勸。
聽到「乖一點」三個字,童曲眼皮一跳,避開黎無曜的手掌,推開手腕,回頭想說什麼,卻發現黎無曜正將剛從口袋裡好奇冒頭的小水母,蓋著腦袋一整個握進纏滿繃帶的另一隻手掌心。
垂眸看著小水母的眼神,溫柔中又帶了點惆悵的無奈。
而剛才童曲耳邊的那聲「別看」的耳語,顯然也是黎無曜低頭對著童曲的精神體水母說的。
童曲:「…………」
在距今至少七十年前,還是叫「黎曜」的黎無曜和童曲當時住在南方安全基地的同一個屋檐下。
某天,童曲也忘記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惹家裡的小白臉「瞎子」生了悶氣。
當晚,黎曜拒絕與童曲同吃同睡,晚餐是自己單獨捧著乾巴的窩窩頭吃的,睡也打地鋪獨自一人睡在了地上。
童曲因為「家庭煮夫」男友生氣,自己也沒吃好,壓縮餅乾吃得她差點噎死,半夜還因為口渴輾轉難眠。
童曲起床喝水,下床經過黎曜的地鋪時,有意無意踩了下他的被角,可惜瞎子不知是睡死了還是不想理她,總之地上睡著的人毫無動靜。
童曲無奈,出了房間找水,卻半天都沒再回來。
黎曜的聲音傳進廚房的時候,身影其實已經早一步出現在了童曲視野內。
可惜當時的童曲嚴陣以待屏住呼吸,一動也沒敢動,才讓靠聲息分辨方位的瞎子不得不「不計前嫌」出聲喚人。
「童曲?」
「……嗯。」
童曲聲如蚊吶,黎曜頓了下,寂靜黑夜中,聲線放得更輕也更柔:「你怎麼了?」
童曲渾身繃得緊緊的,連聲帶都發著緊,半睜半閉著眼,好半晌才回了兩個字:「蜘蛛。」
童曲從小獨自在藍星垃圾區長大,蛇蟲鼠蟻她見怪不怪也從不懼怕,但她有一個弱點。
她怕多隻眼睛的生物。
無論多幼小的昆蟲,自幼視力超群的童曲一眼就能看清他們身上的所有構造。
所以她無法與擁有幾萬隻小眼睛的複眼蜻蜓在同一個空間共處,八隻單眼的蜘蛛亦然。
黎曜是清楚童曲怕蜻蜓的,但蜘蛛他其實並不知道。因為童曲從沒有解釋過自己怕蜻蜓的真正原因。
但那一晚,童曲簡單兩個字僵硬的回答,讓瞎子腦中迅速聯繫出了蜻蜓與蜘蛛的共性特點。
黎曜繼續摸索向前,來到童曲身邊,又將自虐式地一眨不眨盯著廚房天頂上蜘蛛動向的童曲擁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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