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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過了三天,椎愛卻仿佛已經過了三輩子。
沒有WIFI沒有手機,沒有電沒有空調,沒有隨時取用的自來水,就連方便也要拉野屎,還沒有紙……椎愛作為一個現代人被便利的城市化嬌養出來的身體、習慣、品格與美好的靈魂,都在這樣的數日內輕而易舉地被粉碎了。
再這樣下去,自己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呢?
就在椎愛灰暗得幾乎變為緊貼山壁的一道陰影時,她聽到了山洞外的腳步聲。
繃緊了神經,屏住了呼吸,椎愛仍然坐在原地。
被鹽水浸泡過的內衣好像小了一號,勒得椎愛喘不過氣,她抱緊了自己的膝蓋,將自己縮成更小的一團,仿佛這樣就能不引人注目。
但椎愛沒有學會隱身,進來的人還是第一眼就看向了她的方向。
「Ai(愛/哎)。」不知道是叫著名字,還是語氣詞的呼喚,男人的存在感在小小的山洞裡格外鮮明。
新鮮的海魚扔在了地面上,那個男人帶著濃郁的海水氣息,靠近椎愛。
椎愛忍不住,身軀微微顫抖。
這三天,椎愛都在與這個救下她的男人「同居」。
雖說是同居,但這里是不存在房子概念的野外,只是山洞是對方找的,水源是對方尋的,食物也是對方搬來的,如果以格外原始或遠古人概念的話,他們應該,就是在同居。
椎愛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墜崖落海後被人救起,求生常識廢人的自己只能依靠對方生活。
椎愛不知道自己漂到了哪裡,也不知道救下自己的究竟是什麼人,他們甚至語言不通。
椎愛此前不是沒有嘗試過與對方交流。
但是說普通話時,對方只盯著她的臉慢慢眨眼睛,意外濃密的睫毛讓他俊美到危險的面龐帶上一絲不容於世的天真。
椎愛心中一寒,換上了世界範圍內應該更通用的英語。
「How are you?I am 椎愛,what’s your name?」
對方仍然沒有回應,他的眼睛顏色是一種近乎黑的藍,海水的色彩沉淪翻湧在他的眼底,好似他就是來自深海的居民。
椎愛不死心地做了最後一次嘗試。
「扣你雞娃,哇達西椎愛desu,你滴,納尼人,這里,爪子地方?」
高大的男人歪了歪腦袋,意外有些孩子氣的可愛,但他依舊沒有回覆,就仿佛從來生活在不需要與人接觸的自然里,也不知道該如何用語言同旁人對話。
椎愛在這樣天真到殘酷的表現中,慘敗地失意體前屈——
可惡,她只會母語和應試英語和空耳大|佐日語啊!
早知道會遇上如今的境地,就在出場按人設時加一個語言天才天賦了!
然後,躺屍地上的她就被攔腰抱起,在椎愛奮力但十分無力無效的掙扎中,男人將她帶到了這個山洞,這之後,椎愛就一直呆在這里,通過窗外景色的明暗來判斷自己墜海後過了多少天。
若是你要問椎愛這幾天有沒有嘗試逃跑——連水源和食物都找不到,上廁所都需要這男人幫忙善後的椎愛(不要說了那種羞恥記憶她不想回憶第二次!),且對於自己野外求生廢柴的本質十分了解的椎愛,向殘酷的現實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而現在,椎愛面對越靠越近的男人,只是身軀微顫,沒有應激逃離也是一樣的道理。
……
因為這絕對是那啥吧,小說里動畫裡本子裡經常出現的那種,流落荒島一男一女必會出現的劇情。
在與世隔絕,仿佛回歸原始的烏托邦,人們摒棄現代社會帶給他們的倫理道德觀,如同返祖的原處之人,再單純不過地以自然造物的身份生活棲息與……繁衍。
椎愛的腳趾頭不安地交錯磨蹭肌膚,她小心翼翼抬起頭,望向已經逼近到自己面前,此時正居高臨下地望著自己的傢伙。
哪怕見過了一整個斯忒靈的性轉帥哥,對方也絕對是獨一份的魅力,於無比龐大的自然中展現出來的強大適應力和求生能力,讓他在椎愛的眼底如同神明一樣發光。那天然無雕琢的英俊外表和奇異美麗的眼眸,增強了他身上難言的非人感。
這絕對是那種吧,遠古和流落荒島題材里經常出現的男主,而與他對照的自己,就是……
椎愛抿著唇,瑟縮著偷偷紅了臉。
男人在她面前蹲下,扯過她的手臂。
椎愛用零點零一秒給自己做了預設「他長得好帥我不吃虧」,
另一個零點零一秒嚴謹地思考了一下避孕方法和在萬一需要野外產子的風險與必知項,
又一個零點零一秒構思了一下多年以後獲救她該如何帶著老公孩子回歸現代社會並告知父母自己成功超越99%的同齡人成為了在越來越晚婚晚育的社會裡少有的抱娃有夫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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