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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就是窮人暴富後的思維慣性吧。
理解了椎愛的意思,連理點點頭,表示明白,但卻說:「不用了。」
椎愛笑了,這傢伙還擱這不好意思呢:「不用和我客氣,舉手之勞。」
連理疑惑地歪歪頭:「你可能誤解了我的意思。」
在椎愛迷茫的視線中,連理解釋道:「這些精密儀器我不放心讓你這個外行進行收拾整理,磕碰到或者不小心拉開了一條數據線都只會給我徒增工作量。還有,這很貴的。你確定要幫忙收拾嗎?只要有一點失誤,你把我給你的錢全部打回來都不夠賠,還得多賠——對了,說數據你沒有概念,按照你一畢業就找工作的假設來算的話,你得賠……」
在連理說出具體的年份數字之前,椎愛已經用百米衝刺的速度遠離連理和他的那堆比椎愛自己都貴的道具——
「明天見!!!」
連理眨眨眼望著椎愛一騎絕塵的背影,回頭繼續盯數據。
等他完成了手頭的初次整理歸檔之後,他的屬下們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在連理的授意下開始清場。
他們並不是斯忒靈的學生,在最近斯忒靈發生異變之前,他們甚至也都沒見過連理這個人。
但是每一個人都對這雖然年輕還脾氣古怪,卻能被上頭的大佬直接點名成為這次重要任務負責人的連理畢恭畢敬,還個個尊稱這位本來還是女性的學生一句「先生」。
畢竟能在這種情況下被安排到這個位置的,就算是個毫無用處的草包,那他身後的背景都不是這些執行特殊任務的真正的成年男性們能觸碰的。不管他們心底這麼想,表現上都只能服從這個年輕人的所有指令。
成為這個看不清腦海中想法的「天才」,隨意拋擲在掌心的棋子。
不管棋子們的命運將會如何,對於最上層的縱覽棋局的玩家們,也許只是一場有趣的博弈,是為自己收割名利財權的一個跳板。
棋子和下棋的人之間,本身是沒有任何情感互動的。
但偶爾也會有些例外。
比如出現了實在是反常的情況之時——
也許是因為今天也圍觀看了一天象牙塔里的學生們的互動,原本還以為是會進行什麼殘忍冰冷任務的其中一個「棋子」心情都放鬆了不少,因為上頭畢竟沒有嚴令禁止,所以他出於個人的好奇和對棋盤最終結果的嚮往,像那個一直讓人看不懂的連理先生發問了:「先生您看上去心情很好,是今天的結果很棒嗎?」
臉上帶著淺淺微笑的連理淡淡地看著這位大膽的發言人。
但好在在這位發言人感到後悔之前,連理就態度平淡地回答了:「不,糟透了。」
哎?!但你的表情看上去完全不像啊!
這位越過線的「棋子」因為自己的好奇,又越過線一點點,他指著屏幕上的波狀起伏的數值線中的其中一條,這條線一直維持在一個很高的水準:「這不是好結果的意思嗎?」他大概知道連理要的就是情緒波動,要的就是情緒值維持在一個較高水平線上,而這條數值線不正是連理想要的那種嗎?
「啊,那個啊。」連理平淡地回答,「是無效數據,不如說,是起到負面作用的數據。」
在這個下屬迷惑不解的視線中,連理平淡地看著這條數值線旁邊標註的手環編碼,這是他分給那個陶天天的手環實時記錄並反饋給他的圖形表。
而情緒解讀的結果是——
「厭惡。」
在下屬更加迷惑不解的視線中,連理高深莫測地望向天空,以一種旁人難以理解的情緒感嘆道:「就算能用數據反映真心,還是不得不讓人感嘆一句,人心可真是奇妙啊。」
***
「哎,天天,你回來啦?你這次出門花了好長時間啊。」
「嗯。」他牽扯出一個柔軟的微笑,回答為自己的室友,「我去給前輩們幫忙了。」
「哎喲,你這個人真的是不會拒絕別人。什麼前輩嘛,又不是比我們厲害多少的人,就早生了一年而已,還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天天拽的和什麼樣子似的!」
以前也被社團里的前輩們磋磨過的室友十分憤憤不平,以為陶天天是遇到了和自己一樣的事,
「要我說以後你看到那些自詡為前輩的人就跑,他們拉不住你就煩不到你面前了!或者以後你帶上我!我幫你嗆他們!」
「謝謝你啦,但真的沒事的。」
面對室友的義憤填膺,陶天天只是輕輕笑開,讓看到他笑容的人都不好在他面前再說些什麼過激的話了,
「熱水還有嗎?我想先去洗個澡。」
來到浴室,孤身一人,褪下衣物,陶天天打開水龍頭,捧起水打在自己的臉上,大力搓揉,像是要褪下一層皮一樣的力度。
將睫毛上盛的水珠用手指揩去,陶天天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鼻尖上的那顆小痣都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的清澈。
但是那雙在人前溫柔得甚至不敢直視對方的下垂狗狗眼,此時卻含著讓人看了一眼都會心驚害怕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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