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根據趙鵬的要求，黃春妮一邊狂補「動作捕捉技術」相關知識，一邊在網上觀摩機器人格鬥視頻，並搜尋格鬥達人信息。

　　  室友小賈得知黃春妮的研究內容後，主動將自己珍藏多年的幾套李小龍視頻給她看。

　　  「要是有人能將這些動作惟妙惟肖地展示出來就好了。」黃春妮看完李小龍的視頻後，驚喜之餘又不無遺憾地說道。

　　  「我知道有個人可以的。」假大俠低頭在手機上飛快地打字。

　　  幾分鐘後，小賈笑了：「他下班剛到家，我們現在就可以去見他。」

　　  黃春妮：「誰？」

　　  小賈：「我們武俠迷群里的一位朋友，大家叫他大師，是李小龍的鐵粉。去年我們武俠迷年會上，他還表演過截拳道呢，動作超燃。」

　　  黃春妮電話趙鵬，告訴他自己和小賈要去見一位武術大師。

　　  趙鵬：「我馬上開車到你宿舍樓下，一起去，你告訴小賈說我們請大師吃飯。」

　　  就在黃春妮她們要出門時，小藝回來了。

　　  「你們倆這是要去哪兒？」

　　  「出去吃飯。」假大俠故意將「吃飯」兩個字咬得很重，「趙鵬請客。」

　　  食神最大的樂趣就是蹭飯，她立刻嚷嚷著也要去。

　　  黃春妮三人說說笑笑地走出宿舍大樓，趙鵬的車已停在外面等她們了。

　　  莊一鳴也來了。

　　  看來，去蹭飯的人還真不少，小藝向兩位室友笑眯眯地擠了擠眼。

　　  趙鵬驅車到了郊區，停在一座破舊的大樓前。

　　  社區裡有好幾處歪歪斜斜的違章建築，樓上曬衣杆上掛滿了花花綠綠的衣服和大褲衩，東南角落處有一家牆面斑駁的小雜貨店，中央廣場上有三三兩兩閒聊的老人和嬉戲奔跑的孩童，稍微遠一點是幾家飯店，裡面人聲鼎沸，食客們進進出出……社區雖舊，但很有煙火氣。

　　  「大師！」小賈探出頭喊了一聲。

　　  眾人見一中等個精瘦男人，手裡夾著煙，大步向他們走來。

　　  大師？！

　　  大師應該是體型魁梧氣場強大的人吧？

　　  不要說從小接觸網絡見多識廣的莊一鳴和小藝，就連山溝溝里來的黃春妮，也覺得眼前這位看起來瘦弱單薄的男人，實在是稱不上大師。

　　  也許是小賈他們圈子裡客氣，對稍微會點武術的人就叫大師，稍微做點小買賣的叫老闆，不歪嘴豁牙的可能都叫美女帥哥了。

　　  浪費時間，讓大家白跑一趟了。黃春妮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趙鵬，正好對上他的視線。

　　  好像沒有不耐煩責怪她的意思哦。黃春妮暗暗鬆了一口氣。

　　  趙鵬打開車門，率先走過去和大師打招呼。

　　  大家跟著下車。

　　  趙鵬將自己的錢包交給黃春妮，示意她去東南角那家雜貨店買一條最好的煙。

　　  黃春妮拉著小藝去買煙，等她們買好煙回去找小賈他們時，卻發現不知何時起，廣場上已經圍了一大圈人，喝彩聲掌聲此起彼伏。等黃春妮和小藝一路小跑過去，大師和趙鵬正握手言歡。黃春妮和小藝恭恭敬敬地和大師打招呼，大師對她們微微點頭。

　　  小藝扭頭對黃春妮偷偷噘嘴，表示小妮子對大師的態度很不滿意。

　　  黃春妮淡淡一笑。大師可能不善言辭，或者要維持高人的威嚴吧？

　　  黃春妮曾聽莊一鳴他們說過，趙鵬練了很多年跆拳道，高中時已達到黑帶三段。

　　  好遺憾，剛好錯過了。黃春妮悶悶地把煙和錢包交給趙鵬，而他卻只拿了煙，遞給大師。兩人一陣客套後，大師最後收下了香菸。

　　  「太精彩了。」莊一鳴一邊說，一邊手腳並用地比劃了幾個慢動作，「高手在民間啊。」

　　  「什麼？這麼快就結束了？」小藝疑惑地問道。

　　  「高手過招，幾招就能高下立見。」莊一鳴顯擺似的對小藝解釋道，「你以為像你們女孩子打架，楸著對方的頭髮菜鳥互啄。」

　　  「你！」小藝瞪了莊一鳴一眼，伸手挽住黃春妮，「我們才不打架！我們團結友愛！」

　　  趙鵬、大師和小賈緩緩往前走，黃春妮示意兩位鬥嘴的小朋友趕緊跟上。

　　  走了十分鐘左右，眾人進入一家清爽乾淨的小飯店。

　　  黃春妮這時才明白趙鵬剛才沒收回錢包的原因了，讓她繼續為大家服務唄。做助理有一段時間了，黃春妮駕輕就熟地和店家打招呼，照顧大家的口味點餐，然後再給每人倒上茶水。

　　  黃春妮大方得體的儀表儀態，讓趙鵬微微一笑。

　　  「哇，小泥巴，你像那種工作多年的白領，在應酬上表現得好老練啊。」小藝羨慕道，「不像我們，還像剛上大學的樣子。」

　　  「是嗎？」黃春妮沒想到自己在室友眼裡都成白領了，她很開心。剛來上海時那個很長時間不敢出校門的農村女孩，總是羨慕城裡孩子見多識廣的女孩，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也會成為城裡孩子羨慕的對象。

　　  「是啊，你剛來K大時，勇敢又膽怯。」小賈點評道，「我們宿舍四人，現在數你的變化最大。」

　　  「你剛來301室時，整天崩著臉坐在門口，像班主任，害得我每次進出都好緊張。」莊一鳴「乘火打劫」道。

　　  趙鵬和大師剛才還在竊竊私語，這會兒各點了一支煙，微笑地看著這群替黃春妮「憶苦思甜」的小朋友們。

　　  莊一鳴也給自己點了支煙，剛想吸，被小藝搶走。

　　  「咳咳，咳咳——」小藝吸了一口，馬上開始了咳嗽連環炮。

　　  莊一鳴拿回自己的煙，微眯著眼，本來想學影視里黑老大吸菸的樣子，可他硬是學成了街頭小混混，有點猥瑣。

　　  黃春妮出於好奇，也想試試，看看男人喜歡的煙，到底是啥味道？

　　  旁邊某人眼疾手快，先一步把桌上的煙，移了個地兒。

　　  「女孩子不要吸菸。」趙鵬看了黃春妮一眼，正色道。

　　  「為什麼你們可以，我們就不能？」小藝不服氣。

　　  「要——口——臭！」莊一鳴立馬甩了個答案過去。

　　  「要，要……」小藝臉上一紅，「難道你們就不怕……」

　　  「我們男人打完球，渾身汗臭，腳丫子臭，頭髮臭……這臭味多了，也就無所謂了。」莊一鳴呼出一口煙，得意洋洋地說道。

　　  莊一鳴想起男生宿舍樓里的某個同學，經常幾周不洗澡，髒衣服臭襪子全塞在床底下，愣是把上鋪的本地學生熏成了走讀。

　　  「你們這樣，會找不到老婆的！」小藝笑罵道。

　　  「怎麼可能？」莊一鳴從容篤定道，「我們談戀愛時，自然會把自己整得香噴噴的。」

　　  眾人鬨笑。

　　  大師也忍不住笑了。

　　  黃春妮想起趙鵬身上永遠有一股松木和海藻的清香味。

　　  原來如此，呵呵。

　　  趙鵬和大師約定，等大師明天下班後接他去見一位武術教練，大家切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