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可以借我一張機票的錢嗎？
兩小時的飛行時間，許格亦呆呆的想了陸景言兩小時。
飛機抵達北淮的時候，許格亦背著背包直奔出境處。
攔了輛的士，說了陸景言小洋房的地址。一路上，她一直拿著手機，期間還不斷的撥打陸景言的手機號碼，可惜，依舊是那句不知道聽了多少遍的關機提示了。
到了小洋房後，許格亦看著緊閉的大門，緊蹙眉頭。
「小鹿……小鹿……」她站在庭院裡喊著。大冬天的，每喊一聲唇邊都吐出一絲霧氣來。
喊了許久之後，許格亦慌了，可還是仰頭喊著，「陸景言！你給出來，陸景言！……」
無論許格亦喊得多大聲，多歇斯底里，回應她的就是無聲的冷清。她吸了吸已經被凍得通紅的鼻子，心裡一直在咒罵陸景言。
騙子！說什麼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會放棄我，現在是怎樣，說話不算話，大騙子！
許格亦無力的蹲了下來抱著自己，委屈的哭了起來。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駛進庭院裡。許格亦擦拭掉眼淚通過透明玻璃，看到駕駛座上跟副駕駛上的人都是她認識的。
副駕駛上簡寧解開安全帶，下了車。「格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找小鹿，可是我喊了半天，他都不開門。」
簡寧皺著眉心，「景言沒在家。」
「那他去哪裡了？他手機沒開機，我找不到他。」
簡寧抿唇，不知該如何跟她說。「格子，景言告訴我，你們已經分手了。」
「沒有，我們沒有分手，他在哪裡，我要見他。」許格亦說著，一臉的憋屈。
「他……他……」
「簡老師……」
許格亦那可憐兮兮的語氣，直接讓簡寧心軟了。「他去俄羅斯了。」
「他去俄羅斯了？」
「嗯，今天早上，現在應該在飛機上。」
許格亦憋屈的小臉立刻多了兩道淚痕。
簡寧上前摟著許格亦：「別哭了，景言只是去留學而已，又不是發生什麼意外，他會回來的。」
「可是他把我丟在這裡，他不要我了。」許格亦說著哭得更厲害了。
這時也從駕駛座上下來霍明修將紙巾遞了過去。
「景言沒有不要你，只是他不想你為難……」
許格亦吸了吸鼻子，「那是個誤會，我老爸並沒有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格子，我是不知道你爸爸跟景言說了什麼，才讓他下狠心放棄你們的感情，但是景言既然為了你做出了犧牲，你還是忘了他吧。」簡寧也是很矛盾，她覺得，已經已經開始痛了，那就痛到底。
「簡老師，你要我怎麼忘記他，我那麼喜歡他。我忘記不了阿。」
簡寧一臉的難以抉擇，「天太冷了，你先上車，我進去拿個東西。」
霍明修聽著，替許格亦打開后座的車門，許格亦微微埋著頭坐了進去。
通過擋風玻璃，她看到霍明修，可以是用攙扶著簡寧走進屋裡。
簡寧來家裡是替簡欣將書房裡的一些關於今年去高翻院實習的名單拿到高翻院去。她出差前，給忘記了。
當然，簡欣也向簡寧問了陸景言跟許格亦的情況。
簡欣在國外收到陸景言的郵件，她就立刻打了電話給陸景言，可惜電話關機，她只能打給簡寧了。再跟簡寧簡單的了解情況之後，簡欣也是難以置信，自己兒子居然放棄這段感情了。
*
許格亦從小洋房到簡寧家，都是一張失魂落魄的小臉。
「今晚就住在我這裡吧。」
許格亦看了眼霍明修，又看了看簡寧。
「我跟明修是朋友，只是現在我姐出差了，沒人照顧我，明修偶爾會來看我。」
「可是，簡老師，我想去俄羅斯找小鹿。」
「你爸知道你來這裡嗎？」
「知道阿，他還讓我跟小鹿道歉，可是……我現在見不到他。」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許格亦深吸一口氣。「程心語的媽媽，在我老爸面前說什麼，小鹿是騙子，她女兒就被騙了。」
簡寧聽著，心情頓時極差。這個女人，不僅毀了她跟程俊傑，現在還想毀掉陸景言跟許格亦。
「格子，北淮到俄羅斯，要飛9小時。現在才過去4小時，就算你想聯繫他，也聯繫不上，景言答應我，要是他到了俄羅斯，會打電話給我。到時候，你跟他說清楚。」
許格亦輕輕嗯了聲。
*
陸景言抵達俄羅斯的時候，是俄羅斯當地下午一點多。
他的行李很簡單，就一個行李箱，一個背包。當他推著行李箱出來的時候，看到前面一個外籍男生正推著行李箱，這並不是引起陸景言注意的重點，而是那個行李箱上面坐著一個較小女孩。他勾著唇角，想起許格亦在北淮機場溜行李箱的畫面。
想著，他過了最後一關安檢，走了出去。
出境處外面好多都舉著名字牌子，當他出去的時候，也是有不少人晃著手中的牌子。陸景言大致瞄了一眼，在一個黃色歪歪扭扭寫著陸景言三個字的牌子走了過去。
「你好。」
「陸景言？」
「對，我是。」
「哇塞，人家都是照片比本人好看，你是本人比照片帥，而且帥好多阿。」
陸景言苦笑，不語。
「你好，我叫顏歡歡，對了，你不是說有兩個人嗎？你女朋友呢。她人呢？」
「她在國內，沒過來。」
顏歡歡似懂非懂的點頭，「走吧，我的車在那邊。」
陸景言嗯了聲，推著行李箱跟在顏歡歡後面。
「陸同學，你要去先學校，還是先去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
「OK，沒問題。」得到答案的顏歡歡將車子開到一棟只有兩層樓的平房。
陸景言推著行李箱走了進去，房間還算可以，跟照片上差不多，原本他租這裡是打算跟許格亦一起住的，現在一個人租這麼大房子，感覺有點冷清了。
「你要不要找人合租？不然的話，我覺得你一個人租這裡太不划算。不過，你女朋友要是沒來，其實你完全可以住學校。」
「不用了，我住這裡。」
顏歡歡還是第一次替別人租房子心疼。其實顏歡歡是個二房東，她也是莫斯科大學的學生，唯一跟陸景言不同的是，她從小就在俄羅斯長大，所以說的一口方言俄語。
大概都因為是華人，顏歡歡覺得陸景言給她的感覺，就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陸景言在看完小平房之後，挺滿意的，他相信許格亦要是來的話，肯定會高興的朝他撲過來。可惜，他見不到她開心的樣子。
「房子還滿意吧，這是鑰匙，對了，我們加個微信吧。你要是房子有什麼問題，你可以隨時找我。」
「我沒有微信，你不是說你會給我電話卡。」
「哦哦，差點忘了，那，給你。」顏歡歡從斜挎包里將電話卡遞給陸景言。
陸景言拿出手機，在還沒開機的時候，直接將原來國內用的電話卡拆了出來，將俄羅斯的電話卡放了進去，畫面立刻顯示出俄語。
顏歡歡趁機瞄了一眼，還真的沒看到微信這個APP。什麼時代的人阿，居然沒用微信。
「還有事嗎？」
「沒，沒事了。對了，你是莫斯科大學法律系的嗎？」
「嗯。」
「我也是，我們真是太有緣了。」
「嗯。」
對於陸景言的冷淡，顏歡歡突然覺得尷尬。「這是我號碼，要是房子有問題，你隨時打電話給我。」
陸景言又是簡單的嗯了聲。
顏歡歡走到門口，陸景言剛要關門的時候，她突然阻止了：「還有件事要提醒你，這裡附近，一般都是莫斯科大學的學生，所以華人比較多，要是有外國籍的人說什麼，要進你房子借廁所之類的，你千萬不要開門。」
「我知道了。」
顏歡歡呵呵傻笑著，看著陸景言把門關上。開始自言自語：「長這麼帥，女朋友居然放心讓他一個人來莫斯科留學，完蛋了，這異地戀，估計要斷了！」
陸景言將行李搬到二樓的臥室里，將衣服一件一件放進衣櫥里。
將東西都整理好之後，他站在陽台上，雖然莫斯科是冬季，可這個時候的陽光也很暖，照在身上，讓人想要睡個午覺的感覺。
他拿著手機，撥通了簡寧的手機號碼……
同一時間，北淮。
原本像打了雞血一樣，一直握著簡寧手機的許格亦，這會居然在沙發上睡著了，手機也很不幸的掉到茶几底下了。大概是這兩天都沒睡好，她現在睡的很熟。
較為敏感的簡寧倒是聽到茶几底下的手機響了，小心翼翼的跪了下來，將手機拿了出來，是個未知號碼，應該是陸景言打的。
「格子，格子，景言打電話來了。」簡寧輕輕拍著許格亦的肩膀喚著。
熟睡中的許格亦迷迷糊糊睜開雙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景言打電話來了。」
電話，打電話來了！許格亦猛地坐起身子，接過簡寧手中的手機，緊張的滑開解鎖。她還沒來得及喂，就聽到陸景言的聲音了。
「小姨，我到莫斯科了。一切都挺好的，就是有點不習慣，不習慣她不在我身邊。」
許格亦聽著眼眶泛紅，就在她準備開口的時候，聽到一個女生的聲音。
……
陽台上陸景言蹙著看著站在一樓揮手的顏歡歡。
「喂，今天可是聖誕節，晚上這個小區有party，你記得來參加！」
陸景言搖頭，「我很累，就不參加了。」
顏歡歡覺得，陸景言這麼帥的朋友，她是交定了，雖然她是他房東，但完全不影響他們交朋友阿。
「認識認識朋友，都是住在這附近的人，唉呀……」
陸景言看著不小心被草坪上的水龍頭絆倒的顏歡歡，也是無語。
北淮這邊的許格亦實在聽不清楚內容，只隱隱約約聽到什麼聖誕節Party！許格亦皺著眉頭，這麼快就有女生勾搭她家小鹿了。
「小姨，你休息吧，我這有點事。」
呃……許格亦看著已經嘟嘟嘟的手機，心裡說不出的無語！她的小鹿現在遠在俄羅斯，居然被女生調戲。
天吶，許格亦一刻都待不住了，她激動的站了起來，想要回撥過去，可似乎單單回撥著這個未知號碼好像完全接通不了。
「怎麼啦，是不是景言知道你在這裡啦？」
「不是，我沒來得及跟他說到話，他好像有點事，就掛斷了。」
「沒事，景言應該一會還會再打來。」
許格亦現在滿腦子都是剛剛陸景言聽到那個女生邀請他去參加聖誕party然後就掛斷電話了。她很是著急，簡直就是熱鍋上的螞蟻。
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讓自己冷靜下來。等了大概有五分鐘，茶几上的手機沒有任何反應，許格亦抿著唇，一臉的委屈。
這時，她自己的手機倒是響了，許格亦一看，許正東打的。
許格亦接起電話：「餵。」
「怎樣，見到景言了嗎？」
「沒有，他去俄羅斯了。」
手機那頭的許正東先是嘆了口氣，才繼續開口：「要不你先回來吧，等過段時間，景言應該會回來。」
「哥，剛剛小鹿打電話給簡老師，然後我聽到那邊有個女生的聲音，我想去俄羅斯找他。」
「要去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去，你等我，我過幾天去夢網公司面試之後，我陪你去俄羅斯。」讓她一個人從河陽飛北淮，許正東勉強放心，可是如果去外國，那估計不止他一個人放心不了，家裡的兩口肯定也放心不了。
許格亦不語，過幾天！過幾天她的小鹿，就被別人勾搭走了呢。
「哥，我成年了，我可以一個人去的。」
「不行，程心語也在俄羅斯，你現在過去，我們怎麼放心。」
程心語也在俄羅斯，許格亦聽到這個完全坐不住了。她恨不得現在馬上飛到俄羅斯呢。不過她沒有跟許正東堅持自己要去俄羅斯的態度。
掛斷電話之後，許格亦在想，誰比較可靠，能夠借錢給她買機票去俄羅斯。
許格亦先是看了看簡寧，她應該也不會同意的。
想著，許格亦開始翻著微信，當她翻到江猛的時候，她猶豫了下，可還是給江猛發了消息過去。
『江猛，可以借我點錢嗎？』
江猛收到消息，又驚又喜。『可以，要多少。』
許格亦抿著唇，立刻上網查詢了，北淮飛莫斯科需要多少錢，當她看到四位數，雙眼瞪的老大了。這麼貴！
『算了，我要借的錢挺多的。』
『多少？』
『一張機票的錢！』對於許格亦來說，她跟江猛的關係似乎還沒好到可以借『巨款』的程度。
『那是多少。』
『4000！』許格亦覺得，江猛沒什麼錢，肯定也不會借這麼多錢給她。就直接將上網查到的數字給江猛發了過來，可沒一會，江猛立刻發了個微信紅包過來。
許格亦一驚，沒馬上收。
『你幹嘛？真的要借我錢阿，你哪來這麼多錢？』
『放心，這些錢都是我賺來的，不是偷也不是搶。』
許格亦看著江猛的話，很是猶豫要不要收了這個紅包。倒是那邊的江猛一直催促著：『快收阿，不是要買機票嗎？』
許格亦雙眼一閉，還是點開了那個紅包。
『你在北淮？晚上要不要出來吃個飯？』
『你把錢借我了，你還有錢請我吃飯嗎？』
『大排檔，我還是請得起。』
許格亦嘆了口氣，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大概是出於謝謝他借錢給自己，許格亦該是答應了。『好阿，我們哪裡見面？』
『XX街吧，現在出門？』
許格亦看了下時間，已經快7點了。『嗯，我現在出門。』
『OK，那一會見。』
這時，霍明修也煮好飯菜了，簡寧剛好過來喊許格亦吃飯。
「簡老師，我約了朋友出去吃飯。」
「朋友？」
「嗯，雲大的學長江猛！我走啦。」
許格亦說著，背起背包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