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沒事,我可以養她
四年後,星巴苑。
優雅的音樂,美味的餐點,一切都是那樣美好。
心情好的許格亦將奶精倒入咖啡杯里,攪拌後喝了一口。
哇哦……咖啡總能讓她在腦袋還未清醒情況下回到人間。
「考翻譯官壓力很大嗎?每次見你,你都非得灌一杯咖啡先。」
許格亦微微笑著,又輕輕喝了一口:「你怎麼不問我,咖啡有那麼好喝嗎?每次都非喝不可。」
唐心如瞥了一眼過去:「咖啡好不好喝,還需要問嗎?我又不是沒喝過。」
「我今天要去高翻院報導呢,不喝咖啡,我怕我沒精神。」
「切,報導而已,你怕什麼。」
許格亦嘻嘻笑著,「就是因為好不容易考了進去,我才怕阿。你看我這身打扮怎樣?」
唐心如這時才將注意力放在許格亦身上,上下打量著。
白色的OL襯衫,黑色膝上三指的窄裙。
「你這裝扮也太過時了吧!」
「過時嗎?辦公室上班的人不都這樣穿嗎?」
「你這種搭配是70年代的辦公室女性裝扮,現在的辦公室女性,完全穿得就跟花枝亂顫似的。」
許格亦看了眼唐心如,「等下把你裙子借我。」
「借你個頭阿,我這穿的M號,你看你瘦癟癟的樣,穿S號都大吧。這麼多年了,身材怎麼還想個小學生。」
「我?我像小學生?小學生有我這麼厲害,可以當翻譯官的嗎?而且,小學生會穿OL的正裝嗎?」
「你別小看小學生,有些小學生的身板也能撐得起來,說不定比你還有女人味。」唐心如拿起叉子,切了一小塊提拉米蘇吃。
「拜託,我現在可是上6的人阿,你還當我還是當年那個一米五八的人阿。」
唐心如聽到差點就將提拉米蘇噴出去。
「對了,你們還沒有要結婚的打算?」
許格亦抿著唇:「他最近忙,我也很忙。」
其實許格亦心裡的小人在吼,我還沒賺到給我家小鹿買戒指的錢!
「忙也算理由阿?你們都在一起快五年了吧,再不結婚,難道要等七年之癢?……到時候你們估計是真的不想結婚了。」
「其實我覺得,結不結婚都一樣阿。」
「哪一樣了,你跟陸景言現在頂多算是兩情相悅的同居。」
「可是我們訂婚啦!」
「人家訂婚最久也是提前半年吧,哪有你這樣,隔了四年。」
許格亦不以為意,淡淡喝了口咖啡反問:「你呢,你跟我哥也快七年之癢了,怎麼還不結婚?」
「你哥是真的忙,我倒是閒的無聊,不過,我最近也在看婚紗照,等你哥哪天閒下來,打算跟我求婚的話,我就直接去拍婚紗照……你說去哪裡拍,普吉島還是峇里島?」
「如果是我的話,這兩個我都不喜歡。」
「那你會選哪裡?」
「現在很多婚紗照都是一樣的景,換個人而已。要是我拍婚紗照,我會找一家工作室吧,拍些有意義的婚紗照。」
「有意義?」
「對阿,婚紗照可是要老了之後,拿出來看的,當然要拍的有意義一些了。」
唐心如挑眉,說的也是。
「什麼東東要拍的有意義阿。」夏天將公文包往旁邊一放問著。
「喲喲,夏大編輯,你還記得約了我們喝早茶阿。」
「路上塞車阿,沒辦法。」
許格亦哼哼一笑,往夏天那鼓起來的肚子一摸:「肚子都這麼大了,還這麼拼命。」
「就是因為肚子大,才要拼命賺奶粉錢阿,這要是孩子生下來,我就沒時間賺錢了。」
「不還有少軍嘛…你一個大肚婆這麼拼命幹嘛?」
「我們還得還房貸,車貸阿!不過,唐心,你說東子跟少軍都一樣是網遊策劃,怎麼賺的錢差這麼多阿。」
唐心如笑而不答。「喝點什麼?」
「來杯苦咖啡。」
「給她買杯奶茶吧,大肚子喝什麼苦咖啡。」
唐心如起身往甜品櫃走去。
「我不喝苦咖啡,等下就熬不到下班了。」
「困了你就在你辦公室的沙發上睡一會,熬什麼熬,你又不像我,時時刻刻需要精神著。」
「我好不容易當上主編,我可不想因為懷孕,就變成一孕傻三年的節奏。」
「那也不能喝苦咖啡,我倒是適合喝苦咖啡。景言說,更加提神,下次我試試。」
這時,唐心如端著奶茶,小心翼翼放在夏天面前:「我去,陸景言還教你喝苦咖啡?」
「有次他晚上加班,我給他泡了杯咖啡,他說他需要苦咖啡提神。」許格亦不以為意的說著。
「完了完了,你們感情肯定出現問題了,說!有多久沒有一起啪啪啦?」
「今天早上他出門之前,我們還……還纏綿了下呢。」
夏天:「……」
她怎麼覺得,就算自己結婚了,還快當媽媽了,都能深深感受到被虐呢!
唐心如咯咯笑了起來:「格子,夏天現在是孕婦呢,你怎麼可以這麼明目張胆的虐待孕婦呢。」
夏天:「你們兩個還能不能好好聊天啦!……我突然好想珊珊。」
「珊珊估計是要當女博士!」
「不過她跟王子凱沒走下去,我倒是挺意外的。」
「你跟柯少軍走到現在,我才很意外。」許格亦說著還摸了下夏天那身懷六甲的肚子。
夏天故作一張委屈的臉,「我要是知道現在會這麼辛苦,我當初就應該粘著齊晨不放。」
「我去,少軍聽到得多難過阿。」
「夏天也只是說說而已,對吧。」
夏天嘻嘻笑了起來,摸了摸肚子。「我一直以為結婚生子,不是格子就是唐心,沒想到我卻是第一個。」
許格亦跟唐心如聽著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
同一時間,高翻院。
「這是今年法語的實習生,分到你這邊的,10點的時候她們會過來報導。」
白擎嗯了聲之後,喝了口咖啡,隨意翻了翻分到他這組的實習生,「等下,這個30分也分到我這邊來?」
高翻院的成績分數是越低越好,要是在考試中全錯的話,會得60分。
李志宏瞄了一眼:「許格亦阿,她是簡副指名分到你手上的。」
白擎給了張不解的神情,他不過是剛休假回來,怎麼簡副院長就把他的收生標準降低成這樣了。
李志宏見白擎還是一臉臭臉,馬上接著說:「今年總共有35個人,小蔡那科分到10,我分到15,你這邊可都是成績最好的。」
「一共35個,把第35名分到我手上。」白擎收過的學生,最差的分數也不超過10分,這次居然來個35分的。
「這個許格亦不是第35名,我手上還有個31分。」李志宏說完趕緊走人,高翻院裡李志宏最怕的就是副院長簡欣跟高級議員研究部主任白擎。
以往在實習生分配,白擎手中肯定是分配到最好的,這次簡欣把許格亦指名分配給他。
知道的是簡欣希望許格亦在白擎手中成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故意刁難白擎。
李志宏一離開,白擎就拿著許格亦的實習生資料來到簡欣辦公室。
「簡副,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啦?」
「我才休假三個月,還不至於腦子退化到只能教這樣的實習生吧!」
「許格亦是我兒媳婦,放在志宏跟小蔡那邊,我不放心。」簡欣實話實說。
「兒媳婦?你兒子結婚了?」
「還沒,不過對我而言,許格亦就是我兒媳婦。」
白擎聽得是一臉不解,陸景言他雖然只見過一次面,而且還是在三個月前法院見的。
當時白擎被聘請為人民法院的翻譯,他在陸景言的結案陳詞中,有一句話,因為少翻譯一個字。
陸景言當時直接將他的失誤指了出來,搞得那段本來就壓力大的白擎不得不選擇休假。
「法院那件事,你該不會小氣記到現在吧?」
「我記性這麼好,要忘記也很難!」
「白擎,你是高翻院裡在筆譯跟口譯中最有年輕最資深的,格子剛好學的是商務翻譯,法律翻譯。雖然考試成績不怎麼好,但是她很有潛力。」
「既然這麼有潛力,簡副為什麼不放在自己身邊?」
簡欣也想阿,其實她身邊帶個實習生是沒什麼問題,但是簡欣怕她自己在教學方面會嚇到她。
她要是嚴厲起來,也是很可怕的。
「我最近太忙了,而且我已經有兩年沒帶實習生了。」
白擎沉著一張臉。
「好吧,你要是覺得你沒信心讓她成為一名翻譯官的話,我可以把她安排給志宏。」
「我帶她可以,但是以她的成績可能會挨罵,要是罵跑她,我可不負責。你也知道我的脾氣。」
「我既然把她安排到你那,就不怕她會被你罵跑。」
「好!」白擎說著將辦公桌上許格亦的簡歷拿走。
簡欣挑眉,格子要是那麼容易被你罵跑,那她就不是許格亦了。
*
「需要我陪你進去嗎?」
「你還真當我是小學生阿!」許格亦說著解開安全帶,「我走啦。」
唐心如嗯了聲,跟許格亦揮了揮手拜拜。
許格亦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等電梯的時候,她看了看時間,9點35分。
這時,一股襲鼻的香水味飄了過來,許格亦瞥了一眼過去,兩個穿著十分性感的女人正在拿著某某牌子的氣墊補妝著。
許格亦蹙著眉頭,我去!她們是從夜店剛出來的嗎?
電梯來的時候,三人一起走了進去。
……
到了教室,許格亦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其實這是她第二次考高翻院了,大三的時候想要提前來實習,可惜那時候沒考上。
高翻院招生本來就嚴格,怎麼說她也是從幾百人中脫穎而出的。
想到這個許格亦還是挺直腰板坐著。
這時被許格亦調成靜音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餵……忙完啦?」
「嗯。」
「我在高翻院了,正在等上課。」
「嗯,別緊張。」
「你怎麼知道我緊張?我聲音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
「你的文件夾在我這,你現在拿得應該是我的。」
許格亦聽著一驚,馬上查看自己包里的文件夾,還真的是陸景言的。
「我真是糊塗鬼,希望等下不會用到。」
「我還有10分鐘就到,你先上課,等下我給你送過去。」
「嗯,我不跟你說了,我要是上課了。」
「嗯……一會見。」
還好坐在後面,許格亦可以等陸景言說完話才掛斷。
白擎拿著每個人的資料走了進來,大致看了一眼。
「我是你們在未來實習三個月里的老師,高級議員研究部主任白擎。你們的考試成績我都知道,但我還是要知道你們的現場反應能力是怎樣的。」
白擎話音一落,就播放了放在桌上電腦里的視頻。
身後的LED屏幕馬上呈現出一男一女正在街上逛街的畫面。
視頻里的男女一看就知道是外國人。
當他們開始交談的時候用的就是法語,許格亦認真聽著。
……
約10分鐘的視頻結束之後,「之前應該有通知你們要帶筆記本電腦來,現在打開,你們五個翻譯男生說的話,你們翻譯女生說的話。」
白擎說著的時候,特別留意了下這個『靠關係』成為他學生的許格亦。
當所有人將電腦打開之後,白擎舉著手中的讀秒器。
「三分鐘之內,翻譯出來,開始……」白擎說著開始按著手中的讀秒器。
許格亦抿著唇,認真回想起幾分鐘前聽到的對話。
手指也啪啦啪啦的鍵盤上敲打。
……
「時間到!」
白擎第一個看許格亦翻譯出來的內容。
「雖然速度慢,但是全翻譯對了。不過……如果在真正的翻譯情況下,1分鐘才是最理想的。」
點評完許格亦,白擎走到講台上。
「除了許格亦,其他人沒有在兩分鐘之內翻譯出來的,屬於最差狀態。」
此話一出,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往坐在後排的許格亦看過去。
「你們的考試成績都在3至8分,是這次實習里最好前幾名,許格亦不一樣,她考了30分,所以她能夠在3分鐘之內翻譯出來,你們就必須在兩分鐘之內翻譯出來,甚至是一分鐘。」
許格亦:「……」
哇靠,這是誇她還是損她!
就在白擎準備繼續說的時候,叩叩叩……敲門聲打斷他。
白擎皺起了眉頭,走了過去開門。
看到是陸景言,他走了出去,關上門:「有事嗎?陸律師。」
「沒什麼重要的事,只是我女朋友許格亦把文件落在我車上,我給她送過來。」
「拿回去吧,這個沒什麼用,不過是幾張紙罷了。」
「可是對我女朋友來說,很重要,麻煩你了。」陸景言將文件袋舉起,遞了上去。
「我是她的老師,我說不重要就是不重要。」
「白主任還是這麼喜歡堅持自己的原則,不過……我也是。如果白主任不肯的話,給我兩分鐘,我送個文件袋就出來。」
陸景言說著直接繞過白擎,往課室里走。
當他擰開門把走進課室的時候,所有人都看了過去,尤其是許格亦。
陸景言一眼就看到許格亦,走了過去,將文件袋放在課桌上。「好好上課吧,我先走了。」
許格亦輕輕嗯了聲。
陸景言走出課室之後,課室里的有些人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許格亦。
許格亦有種不祥的預感,她似乎得多花一點時間才能跟這些未來同事溝通。
「白主任,謝謝你,不打擾你上課了。」
「陸律師,不打算讓我對你女朋友特殊照顧嗎?」
「不需要。」
「不需要?難道陸律師不知道翻譯官的淘汰率有多高?」
「知道。」
「以許格亦的成績,很有可能第一輪就會被淘汰。」白擎並不是在嚇唬陸景言,就算這次實習生有35個,能『存活』下來的,估計也就10個。
「沒事,我可以養她。」陸景言勾唇一笑看著白擎。「回去上課吧,你的學生還在等你。」
語閉,陸景言轉身就走。
白擎比陸景言年長几歲,三十出頭。
進高翻院的時候,他是簡欣帶出來了,記得那時候,簡欣說過這麼一句話:白擎,你跟我兒子絕對能成為好朋友,你們性格太像了。
白擎冷哼一聲,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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