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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自己也知道,沈昂訓練那麼忙,我還把他叫過來,這事做的不對,可是我也是為了社團好,社長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拆我的台,我就很生氣了…”
“她年紀還小,說起來還是咱們的學妹,當初當這個社長,也是趕鴨子上架,被你們逼上去的。沒經驗不懂調和人際關係很正常,你作為學姐,是應該理解幫助她,而不是抱怨,搞得好像你才是小學妹似的。”
風杏癟了癟嘴,不過她不得不承認,顧斯南說的對,當初朱盞當社長的確是被他們推上去,而她也幹得非常好,如果沒有她,這個社團都不一定能正式成立。
風杏看了看時間,決定和朱盞賭氣的五分鐘已經過去了,她說:“好啦好啦,你別費盡口舌了,我不鬧彆扭就是。”她說完拿出手機,快速編輯了一條簡訊回復給朱盞,隨即揚了揚手機給顧斯南看:“我道歉啦。”
顧斯南笑了笑:“你就像個小孩子。”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是未來銀河的希望!叫我女王大人。”
“是,女王大人。”
“真乖。”
“嘁,這麼殷勤,我告訴你,你可沒戲。”
顧斯南的心猛然一跳:“什麼?”
“你啊,雖然你和昂神很像,但是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你沒戲的噢!”
顧斯南表情有些低沉:“怎麼你很喜歡沈昂嗎?”
“不是我喜歡,人家朱盞和沈昂都那麼好了,所以你沒機會的啦!”
“跟朱盞有什麼關係啊!”饒是顧斯南這種慢性子,都要被風杏急死了。
風杏回頭看他,略有不解:“你不是,喜歡朱盞嗎?”
“我喜歡朱盞?”顧斯南真是要被她氣死了:“好好,我祝你永遠找不到男朋友,一輩子單身狗!”
“喂!”風杏沖他背影大喊一聲:“你這個詛咒太惡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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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三周,一切步入正軌,各大社團活動也拉開了帷幕,桌球俱樂部這個時間沒有什麼舉辦活動的空隙,社員們正為了全國大學生桌球聯賽的春季初賽進行訓練,包括朱盞在內。
上一次被鄒忠明吊打狂nüè了一番之後,朱盞重新調整了自己的訓練計劃,不再把自己當成業餘選手那樣懈怠,而是開始接受鄒忠明的專業指導,所有的課餘的時間都被她利用了起來,在別的同學看電影或者逛街的事後時候,她在打球,在別人休息睡覺的時候,她可能剛剛從訓練館出來…
當然,除了談戀愛。
無論訓練多麼緊迫,只要沈昂過來,或者一通電話,她會立刻放下手裡的桌球拍。
有時候風杏還開玩笑問她:“你為什麼會喜歡沈昂呢?”
朱盞想了想,又道:“沈昂可愛啊,像狗狗一樣,你盯著他,他就會過來蹭蹭你,跟你要抱抱,有時候逗逗他,他還炸毛,超呆萌的。”
“你喜歡這樣的啊!”風杏對朱盞的口味表示了難以理解:“這樣的男生,不會很幼稚嗎?”
朱盞猜測:“可能他的世界比較單純,家裡也護著他,沒有經歷過什麼變故,所以一直長不大,不過沒有關係,一直這樣就很好,至少很快樂。”
她寧願沈昂永遠長不大,她多顧著他一些,也不要他承受那些生命蛻變必須經歷的苦痛。
“只是因為他可愛啊?”
“不是啊。”朱盞回頭:“我喜歡他打球的樣子,特別帥!”
“假如…我是說假如啦!”風杏道:“假如沈昂不打桌球了,你還會喜歡他嗎?”
“你的問題都好無聊,不會有這種事啦。”
“怎麼不可能,人生無常啊,好多運動員有的因為疾病,有的因為事故,都不能走到最後。”
朱盞沉吟片刻:“如果真的有那一天…”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就替他撿起桌球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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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故還是發生了,但不是沈昂,而是朱盞的桌球俱樂部。
那天她在圖書館上自習,突然收到了鄒忠明的緊急通知,要求桌球社團的所有社干都到團委的辦公室集合。
朱盞下意識感覺到不妙,匆匆趕過去,風杏顧斯南他們已經到了,甚至連阮殷都露面了。
“到底怎麼回事?”
“不知道,老師突然把我們叫過來。”
“怎麼他們也來了?”
不遠處,桌球社團的社干們站在走廊邊,不慡地看著俱樂部的同學們,為首的,正是被他們懟過的社長李闊。
幾分鐘後,鄒忠明和桌球社團的指導老師劉愷匆匆走過來,拿鑰匙打開了團委辦公室大門,沖大家道:“進來說。”
朱盞他們連忙跟上去,桌球社團那邊的同學們也都陸陸續續進了辦公室。
“說個事,不是好消息。”鄒忠明鮮少又這樣鄭重又嚴肅的時候,大夥的心不禁提了起來。
“兩個社團報名大學生桌球聯賽,可是經過學校研究決定,只推一個社團參賽。”
此言一出,所有同學都炸了,尤其是桌球俱樂部的同學,為了這場比賽,他們訓練那麼辛苦,難不成辛苦都要白費了?
“一個社團?!”
“怎麼能這樣!”
鄒忠明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都是為了給學校爭得榮譽,學校是覺得,派兩個社團參加比賽,自相殘殺沒有必要,所以只給定了一個參賽社團的名額。”他看了看劉愷,道:“我和劉老師商量之後,是決定從兩個社團里分別抽調部分優秀的選手參加比賽,這樣對兩個社團都相對公平。”
“老師,為什麼參賽是給學校爭得榮譽,為什麼不可以是我們自己想打桌球,想打比賽呢?”
有同學已經忍不住站出來說話:“大學生桌球聯賽舉辦的意義,更多的恐怕也是為了同學們能夠踴躍參與鍛鍊,而不是為了單個學校的榮譽。”
“沒錯!”
“說的對!”
大伙兒立刻沸騰了起來:“如果按照學校的做法,比賽根本就已經變質了!”
“我們要抗議,就因為我們打的不好,就剝奪我們參賽的資格,這不公平!”
“沒錯!”
劉愷站出來,吹了聲口哨,用他那體育老師中氣十足的大嗓門道:“打得不好,初賽就被淘汰掉,這跟我們校內選拔,不是一樣的嗎?”
“不一樣。”朱盞沉聲說:“參加比賽,不僅僅是為了贏,這裡很多的同學,包括我自己,我們不是專業的桌球選手,但我們熱愛桌球,只是想打一場真正的全國比賽而已,學校沒有資格剝奪我們的權利!”
風杏聲援她:“沒錯!我們有參加比賽的權利,學校不能剝奪!”
“鄒老師,您能不能再幫我們爭取一下!”
“求您了!”
鄒忠明看著朱盞,看著她目光里灼灼燃燒的火焰,他搖了搖頭,這幫孩子,還真的是初生牛犢不畏虎,天真得不行。
可是他們卻讓他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何曾不是這般,以為憑藉著一腔熱血,就可以讓世界圍著自己轉動。
可是,怎麼可能呢?
散會以後,鄒忠明將朱盞留了下來。
剛剛同學們群情激憤,而朱盞反倒冷靜了下來,鄒忠明一直沒有說話,她現在想聽聽他的意思。
“鄒老師,真的沒有迴轉的餘地了嗎?”
鄒忠明點了根煙,良久,終於還是搖了搖頭,嘆息道:“但凡有半點希望,我也絕對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他看到了朱盞他們為了成立社團,為了參加比賽,有多努力,他怎麼忍心讓他們失望?
可是畢竟他人微言輕,只不過是一個團委的主任,平時做做學生工作,並沒有什麼實際權力,更沒什麼人脈資源,可以動搖校方的決定,只能遵從。
“朱盞,你還小可能不懂,這個社會有它運行的法則,學校也是一個小社會,很多時候我們無法改變規則,只能遵從它,然後利用它,為自己爭取最大化的權利,這才是聰明人應該要做的。”
朱盞從團委辦公室走出來,感覺腦子空蕩蕩的,步履輕浮,宛若置身雲端。
她的臉色微微有些漲紅,剛剛鄒忠明的話觸動到了她的內心,是不是她真的太幼稚了?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辦法為之改變,那麼她之前所有的堅持,都是為了什麼。
其實早就知道,桌球不能拯救銀河系。
夢想也終將成為無法實現的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