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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用?”
“可以許願。”
沈昂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捧腹大笑:“哈哈哈。”
朱盞:……
沈昂:“你是不是傻子啊?”
朱盞:誰是傻子- -
沈昂將玻璃瓶傾倒了個底朝天,小星星亮閃閃地鋪灑在深藍色的桌球檯上,宛如星空璀璨。
“不要算了。”朱盞沉著臉走過來,撿起玻璃瓶,將小星星裝回瓶子裡。
“誰說不要!”沈昂整個人撲上去護住小星星:“我要把他們鋪在床上!”
看著他整個人撲倒在球桌上,拿臉一個勁兒去蹭小星星,朱盞是真的相信,這二逼確實喝醉了。
“你起來,壓壞了都!”朱盞拽著沈昂的衣角把他拉起來:“不是這麼弄的,要裝在瓶子裡。”
“裝瓶子裡幹嘛?”
“裝飾!”
“哦。”沈昂伸手捧起一把小星星幫忙往瓶子裡塞:“是挺好看,亮閃閃的。”
最後一顆被朱盞裝進瓶子裡,塞緊瓶塞,遞給沈昂,千叮萬囑:“別再倒出來了,這個可以許願的,少一顆就不靈了。”
“真能許願?”沈昂懷疑地問。
朱盞一本正經地點頭,神情無比虔誠:“非常,非常靈驗。”
沈昂皺起了眉頭,看上去好像有點信了:“真的啊?”
“真的!”
“我現在就可以許願?”
朱盞望向窗外,夕陽西下,夜幕低垂,她把沈昂拉到床邊,說:“對著星星許願就可以了。”
沈昂突然笑了起來,盈盈的醉眼泛起了水色,無可否認,他的臉,還真是好看的一塌糊塗,尤其是喝醉了酒,顏值仿佛又提升了幾個檔位,難怪古代貴妃還要醉酒,美人醉態簡直叫人慾罷不能。
朱盞的心在胸腔里狠狠亂撞了幾下。
“好傻哦。”他傻笑:“做這種事,感覺自己像個二百五。”
朱盞:“……還給我。”= =
沈昂將瓶子藏在身後,沒給她。
她手撐在窗台邊,不大高興:“我都把心愿讓給你了,你要是不相信,就還給我。”
沈昂看向朱盞:“你也有心愿?”
“當然啊!”
誰能沒有心愿,求仁得仁?
“這麼好啊,把心愿都讓給我。”沈昂壞笑,湊近她就是一身酒氣衝天。
朱盞捏著鼻子:“今天壽星最大咯。”
沈昂抓著小玻璃瓶看了又看,糾結:“許個什麼願?”
“大滿貫大滿貫!”朱盞期待地看著他:“拿下大滿貫呀!”
“別給我提著三個字!”沈昂不耐煩地皺眉。
“你要正視自己的內心!”
“什麼內心,我就從來沒想過,這麼喜歡大滿貫,你自己去拿好了。”
“我要有這機會的話…”朱盞話說一半,生生頓在了喉嚨里。
大滿貫是她的夢想,如果有這個機會,必當全力以赴!
可惜,沒有。
她早已經錯過了最佳的訓練年齡,再也沒有機會了。
“喂,生氣啦?”沈昂見她遲遲不說話,又擼了擼她的腦袋。
朱盞抱頭,離他遠一點,悶悶地說:“算了,你自己隨便許願吧。”
沈昂想了想,抓著瓶子,對著星空喃喃道:“那就許願,希望我的盞妹,美夢成真求仁得仁好了。”
朱盞愣住。
沈昂真的虔誠地閉上了眼睛。
他許願。
希望她美夢成真,求仁得仁。
“你…你怎麼…給我許願啊!”朱盞看著他將小玻璃瓶小心翼翼裝進自己的書包里,有些著急:“而且你又不知道我的心愿是什麼。”
“你不是想打桌球麼?”
“哎?”
“這麼明顯的事,還用猜?”
“其實不是。”
沈昂詫異:“不是?”
朱盞沖他狡黠一笑:“我的心愿,就是你能拿下大滿貫哦!”
“臥槽!”
看著她言笑晏晏,沈昂突然感覺自己被套路了:“我要反悔!”
“不能反悔了!”朱盞手一撐,坐到了桌球檯上:“你肯定能打下大滿貫的!我相信你!”
“你要我說多少遍,老子對大滿貫沒興趣!”沈昂氣急敗壞。
“可是那天晚上你都親口承認了,你說你的夢想就是大滿貫。”
“你再說!”沈昂上前一步湊近了她,威脅地看著她:“你再說,我就…”
“你怎麼樣?”朱盞雙腳懸空晃了晃,沖他言笑晏晏,故意逗他:“我不會忘的哦,沈大滿貫,以後我就這樣叫你咯!”
“沒大沒小,我要打人了!”
“來啊!”朱盞擼了袖子:“不怕你!”
“那我親你了,怕不怕!”
“不怕!”朱盞壓根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沈昂腦子一熱,突然低頭,一口吻上了她的臉頰。
吧嗒一聲,格外清脆,他幾乎是一口把她圓潤的臉頰給嘬了起來,就像吸果凍一樣。
朱盞瞳孔猛地放大,腦子裡“轟”的一聲,天崩地裂,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半邊臉跟打了藥似的,毫無知覺。
席捲而來的酒意醉人,朱盞臉上的緋紅漸漸漫到了耳根,整個人都懵了。
沈昂也有些懵,他沒底氣,斷斷續續問:“你現在…怕不怕。”
朱盞全身都被抽空了力氣,低聲戰戰兢兢:“怕。”
“我還…還治不了你?”他聲音沒底氣,整個臉紅得跟西瓜似的。
“我走了。”朱盞跳下桌球檯,低著頭錯開他,朝著大門跑去。
待她走後,沈昂整個人都趴在了牆壁上,腦袋一個勁兒地往牆上撞。
做了什麼啊!
這時候,朱盞的聲音再度響起來:“呃,那個…”
沈昂立刻退後兩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強裝淡定,面無表情:“嗯?怎麼又回來了。”
仿佛剛剛歇斯底里崩潰的人不是他。
影帝。
朱盞指了指桌上的小書包:“落下了。”
沈昂抓起小書包,走到門邊遞給她。
“再見。”她說完轉身就走,一口氣跑出訓練館,夜幕低垂,一輪圓月高懸,她摸著自己的臉,嘴角倏爾揚了起來。
沈昂大蠢呆!
-
伴隨著瑟瑟的寒風,十二月底悄然而至,新的一年即將來臨。無論是聖誕還是元旦,校乒隊的訓練沒有假期,國內的專業桌球運動員不在少數,內部的梯級建設體系完善,但與此同時,競爭和選拔也就更加殘酷。
同學們都以為,所謂的體育生,都是成績不好考不上好大學,才走上這條路,上課的時候也不認真聽講,要麼睡覺要麼干別的,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比之於學習高考而言,擺在體育生面前的這條路,恐怕更加艱難險阻。
要想把這條路走得通暢,他們必須付出異於常人的努力。
為著年初去省城鹿州參加省聯賽,校乒隊的隊員們每天夙興夜寐,可以說是相當地努力了。
而期末的最後十幾天,朱盞也不再去訓練館,而是全身心投入到了期末的複習中,沒有懸念地考到了班級第一和年級第一。
出期末成績那天,沈昂騎在朱盞的小破爛自行車上,單手拿著成績單,難以置信:“你是怎麼把數學考到150!還有英語,145,神了!語文這種作文隨隨便便都要扣掉30分的你居然考了138,不愧是昂神的陪練。”
“呃。”
昂神你開心就好。
“真的,你怎麼做到的,每天還陪我練球,居然還能考年級第一。”
朱盞穿著運動服,一路小跑追上自行車,輕微喘息著:“主要我是昂神的盞妹…”
她看著他,真誠地點頭:“昂神教的好。”
沈昂看著她,眨眨眼,突然咧嘴一個春暖花開的微笑:“臥槽,你好乖啊!”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一把攬住她的脖頸,擼她的腦袋:“好乖好乖!我盞妹好乖!”
“松…鬆手!”
沈昂鬆開她,興奮地說:“下周,剛好放假省聯賽,去省城看昂哥比賽。”
朱盞梳理著被他弄亂的長髮:“去不了的。”
沈昂皺眉:“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