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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真的,那麼她覺得被雷劈幾次都是值得的。
三世同胞,她跟他竟然如此有緣啊,三世血親,難怪要她來改他的命格,這樣深的牽絆啊……廢柴用力抱住某九的腰,這一刻,她想有個肩膀借她靠一下。
“只是個夢,別害怕,爺還在你身邊陪著呢。”
“謝謝大哥哥。”
某九的嘴角僵了一下,他愈來愈覺“大哥哥”的這個稱呼刺耳。
“萍兒,爺不是你的大哥哥。”
“那是什麼?”廢柴收拾起心情專心對付某九。
“爺是你丈夫,是你的爺,你不可以喊爺大哥哥。”
“那你以前怎麼不說?”
某九又一次被成功噎到了,猶豫要不要直接伸手將手從她的腰上移到脖子上乾脆掐死她落個清靜。
“爺說了也得管用才行。”某九有些憤憤然。
廢柴理所當然地說:“那你現在說就管用了麼?”
某九為之氣結,最後發狠地說:“你不改口,以後就不許你再吃肉。”
萬惡的封建主啊,廢柴頓時忍不住親切問候他祖宗八代。
“我困了,睡覺。”推開某九,倒頭睡覺,懶得搭理他。
哼,誰不許她吃肉,誰就是階級敵人,沒商量!
胤禟再次被她弄得鬱悶了,把這麼個不解風情的傻子放在心上,他果然不正常了。
翌日,某九領著人回城了,卻把廢柴扔在了莊子上。
廢柴站在莊門口目送某九離去,心中不禁感慨,真是小心眼的男人,不就是“不小心”又踢他下床了麼?至於麼?他要不那麼不和諧,她至於老“不小心”呀,有他這個因,才有她這個果啊。
哼哼,這莊子上比城裡可涼快自在多了,她喜歡還來不及呢,某九真是錯打了算盤。
送走了不和諧的某九,廢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昨天碰到弘暉的那個方向——塵封的記憶被喚醒,心頭的滋味就變得無法言喻,心情很複雜。
“主子,你去哪裡?”冬喜看到主子抬步就走,急忙跟了上去。
廢柴沒回答,只是往那個方向而去,就算只是抓住一片夢的影子,她也想試一下。
那夢真實地不像是夢,卻又恍惚的不似真實,總讓她如霧裡看花懵懂而懷疑。
腳步越接近,亭子裡的那抹小身影就越清晰,廢柴的心情不由得起了漣渏。
“小阿哥。”她輕喚,怕驚擾了他,怕夢醒,怕抓不住那片夢的影子,那些曾經的過往走馬燈似地在腦中閃過,曾經被封起的記憶突然變得無比清晰,又讓人忍不住悲傷。
“側福晉好。”
廢柴不著痕跡地打量著他,他的精神似乎又差了一些,如果她真的能改變他的命格,那為什麼他的病並沒有起色?
弘暉看著遠處說:“側福晉也喜歡這裡的風景嗎?”
“還好了。”她曾經擁有的東西他不曾擁有,他的渴望她明白。
兩個人突然沒有了話題,各自沉默下去。
就在這時,從遠處騎馬跑來一人,一到近前就下馬請安。
“奴才給弘暉阿哥請安,給側福晉請安。”
冬喜代表自己主子發言,“九爺有什麼吩咐嗎?”
廢柴也不禁分了一眼過去,心說:某九抽什麼風?走都走了,還來啥臨去秋波啊。
那人低頭回話,“九爺讓側福晉收拾收拾回城去。”
丫絕對是抽了!
廢柴當即給某九下了定論,才小脾氣上來扭頭走了,影像還沒消失呢,又改主意了,什麼人吶!
“我不要,這裡風景很好,回去好悶。”那隻不和諧的傢伙,要等他荷爾蒙正常了再靠近比較安全。
傳話的奴才很為難,跪著不敢起身,更不敢說話。
冬喜也為難,主子如今的情形執拗起來受罰的只能是下面的人。
弘暉靜靜的旁觀。
廢柴環顧一圈,發現大家都在等她的下文,於是,她順應群眾要求,對那個跪著人的說:“你就這麼告訴大哥,哦,對了,他不讓我喊大哥哥,你原話說就好了。”
“奴才不敢。”那人很誠實地說。
“他又不是老虎,你這麼害怕幹什麼?”
沒人表示意見,也不敢表示意見,就弘暉都只能在心裡小聲說:九叔發火絕對比老虎凶多了。
“主子,您就別為難奴才了,奴才真不敢這麼去回九爺。”
“那你就別回去了,等他來我自己跟他說。”廢柴表現得十分明理。
所有人無語,這種辦法果然不是正常人想得出來,敢說出來的。
冬喜忍不住低聲說:“主子,您別說傻話了,咱們還是回府去吧。”
“做人怎麼能朝令夕改呢,明明是他說話不算話,萬一我回去了,他又抽了,再讓我回莊子上來,我來回窮折騰什麼?乾脆就待在這裡還省勁兒。”
弘暉不由側目,他覺得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態能說出這樣的話實屬不易。
這邊僵持著,那邊在半路等人的某九等了一會兒後乾脆直接掉轉馬頭又奔了回來。
果然,她這裡又出狀況了。
“怎麼不跟來人回去?”胤禟的聲音微沉,在看到弘暉在場時,臉色也沉了下來。
廢柴毫不膽怯地迎著某九的目光看過去,說:“我喜歡莊子裡的環境,想多呆兩天。”
“爺的話也不聽了?”
“爺自己說話前後矛盾,我也很為難啊。”廢柴無辜地說。
“爺幾時前後矛盾了?”某九揚眉。
“爺剛才走的時候讓我呆在莊子上,我到這裡凳子還沒坐熱您就讓人來叫我跟上去,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某九噎了一下,礙於弘暉在場,不得不拉下臉,“爺的話幾時輪到你質疑了?”
“為什麼我不能質疑?俗話說聖人還有三分錯呢,爺是聖人嗎?”廢柴心說:我噎不死你。
弘暉突然很想笑,所以不得不微微低了頭,九叔一定常常拿這個側福晉沒辦法。
某九當然不敢說自己是聖人,但是這丫頭讓他太沒面子了,於是某九哽著脖子說:“爺怎麼說你就得怎麼做,不許討價還價。”
“我又不跟爺做買賣,討價還價幹什麼?爺給我東西難不成還要我付錢?”
“真是無法無天了。”
“那是和尚。”廢柴衝口而出。
“和尚?”弘暉表示疑惑。
某九也不禁好奇,“和尚怎麼無法無天了?”
“下雨天和尚出門,不就無發無天了麼?”
某九瞪她。
廢柴理解,繼續說明,指指自己的腦袋,“和尚是光頭,是無發,打傘看不到天,是無天,所以便是無法無天,就是這樣。”
“你貧嘴的時候怎麼看怎麼不像個傻子。”某九感嘆。
弘暉亦有同感。
廢柴再次申明,“我不是傻子。”你才傻子,你全家都傻子!
第 18 章
廢柴到底也沒跟某九回城,死活賴在了城外的莊子上,這讓不得不回城的胤禟很是窩了一肚子火。
可惜的是,那個讓他窩火的人向來只負責點火不負責善後。
而留在莊子上的廢柴也沒得機會蹦達享受,就在翌日醒來後發現——變天了!
四顧茫茫,清風涼慡,周圍景色挺宜人。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廢柴明明記得她是高床軟枕睡在某九莊子上的某一個房間的,可是為什麼一覺醒來卻身處荒郊野外?
單單只是身處荒郊野外的話,廢柴同學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難以接受,畢竟她都能被雷劈到這裡來了。
廢柴的目光落在仍舊昏睡,不,應該是昏迷的小正太身上,為什麼?為什麼弘暉這隻小正太也會出現在這裡?
就在廢柴盤腿瞅著昏迷的弘暉抓耳撓腮時,某四的莊子上也並不平靜。
“爺,這樣真的可以嗎?弘暉會沒事嗎?”四福晉眼神透著慌亂與無措,如果不是弘暉病情突然惡化,她仍舊下不了這個決心按照禪師的話去做,可是,即使這樣做了,她還是無法安心。
背著四福晉面窗而立的某四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在過了半晌後才道:“一切看天意吧。”如果只有她能帶給弘暉生機,那麼他便賭上一賭,否則便只能眼睜睜看著兒子撒手而去。某四的手悄悄攥緊,望向遠方的目光閃過擔憂。
抓耳撓腮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的廢柴最終淡定了下來,她不知道現在的情況代表著什麼,也不想知道它能代表什麼。她現在只想確定弘暉是否還救,如果她真是因為費青的前世而來到這裡,那麼弘暉就必定能救得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