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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康熙有些訝異她突然轉變話題。
“前不久,四貝勒聽到了一些風聲,心裡有些擔憂,奴婢便想著去看看弘暉。”
“你,”康熙看著她,“很喜歡那孩子。”
“是。”
“這是你們兩個的緣分。”
姐就是為了他來的啊,這緣分深了,三世血親呢。
康熙沉吟了片刻,然後開口道:“朕准了。”
“謝皇上。”
“在外不要耽擱過久。”
“奴婢明白。”
“跪安吧。”
“嗻。”
廢柴從老康的御帳出來,走了兩步後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果然,這會兒當值的全是暗衛!
又走得遠了些,廢柴才拿帕子把頭上冒出來的冷汗擦掉。
娘的,誰說姐不怕死,姐跟他急!
瞧姐頭上這些事後狗熊們,每次都完事後才冒出來顯示他們很緊張很害怕。搞得別人總當姐是劉胡蘭,其實,姐就是一鵪鶉!
第40章
所以說,廢柴最討厭的就是申請手續的繁瑣了,總要一個圈又一個圈的蓋,為毛都對奧運五環的標誌那麼嚮往以及想超越呢?
廢柴休養了幾天,跟大姨媽依依惜別之後,不得不將出行搬到日程上來。
趁著某九晚上過來的時候,廢柴就挑了個據說是男人最好拐騙的時間把這個事兒說了一下。
當時,某九壓在廢柴的身上,抿唇揚眉,一臉的似笑非笑,並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回答。
廢柴也不著急,這個事吧,她至多也就是禮貌上通知報備一下,畢竟老康同意了的。而且,某九這小表情,也不像是打算難為拒絕的樣子。
“爺說呢,怎麼今天怎麼乖呢。”
廢柴默默黑線了下,桃花九,你丫的用詞忒噁心姐了,啥叫乖?
“爺的答案呢?”
“皇阿瑪不是已經准了你了嗎?”
“現在我要的是爺您的答案。”
“重要嗎?”
廢柴看著他,很真誠地說:“爺如果認為不重要的話,就當奴婢沒說吧。”
胤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驀地一笑,伸手在她鼻子上捏了下,“既是皇阿瑪同意的事,爺自然是不會攔著你的。”
“謝謝爺。”
“要帶什麼人一起去?”
“冬喜和魯泰就好。”
“兩個人夠使嗎?”
“夠了,再多便有些扎眼了。”
胤禟想想也是,便沒再說什麼。
第二天,某九就隨便找了個由頭把廢柴給扔回自己在這邊的莊子上去閉門思過去了。
然後,廢柴便收拾收拾,換了行頭,領著冬喜跟魯泰悄悄離開了。
離開了皇家那個變態的群體,廢柴的心情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其歡樂的程度。
原本是扮男裝更自在方便,不過 ,礙於目前的季節,腦袋上要把一個帽子捂得嚴嚴的,廢柴果斷地拋棄了扮男裝的想法,還是老老實實地穿女裝,做婦人打扮。
本來最理想的交通工具首選馬,可惜鑑於廢柴同學那爛得不行的騎術,他們只能選馬車。
一行三人,便由魯泰駕著馬車,一路向西而去。
一路倒也平靜,很順利地便到達了邊城。
廢柴想一個人上山,可是冬喜和魯泰都不同意。
不得已,廢柴只好領著他們兩個一齊上山。
風景依舊,只是心情卻已不同。
“費姑娘……”白文悅看到她的時候一臉的激動,喚了她一聲,卻又不知如何接續,只是近乎貪婪地看著她。
冬喜跟魯泰均皺眉,這個男人的目光他們不喜歡。
廢柴拿帕子掩了下嘴,咳了一聲,道:“白公子,別來無恙。”
“你來了。”
“弘暉還好嗎?”
冬喜一震,弘暉小阿哥?不是已經故世了嗎?
“九嬸!”一道驚喜的嗓音傳來,緊接著一道身影從遠處撲了過來。
廢柴看著越見拔高清俊的少年,不由微笑,“弘暉又長高了。”
“九嬸,你真的來看我了?”弘暉依然沒從驚喜中回過神。
“嗯,答應過要來的嘛,難道還騙你一個小孩子。”
白文悅看著眼前這幕相見歡的情形,默默的轉身離開。
廢柴牽住弘暉的手往他們以前住的地方走,邊走邊道:“我拿了些東西給你。”
“嬸子能來看我就已經很好了,我什麼都不缺的。”
“這些東西你還是需要的。”
“是什麼?”
“到屋裡給你看。”
“哦。”
兩個人進屋,冬喜跟魯泰便在門外守著,以便他們可以放心說話。
屋裡,廢柴將帶來的一個包袱打開,對弘暉道:“這是你額娘親手給你做的。”
弘暉的眼圈一下子便紅了,伸手摸上那一疊衣物,手指微顫,“額娘……她還好吧?”
“很好,不用擔心,只要你好好的,她便能好好的。”
弘暉點點頭。
“來,穿件試試。”廢柴哪出一件外袍抖開。
弘暉便脫了身上的外袍,換上額娘做的,衣物竟然意外的合身。
廢柴感慨莫名,母子連心吶,即使不在身邊,也能如此的貼近。
“嬸子出來方便嗎?”弘暉有些怯怯地問。
廢柴笑道:“我都報備過了,沒關係。你的病呢,可痊癒了?”
弘暉亦笑道:“嗯,已經沒事了。”
廢柴伸手拍拍他的肩,“你好好的,安心呆在這裡習武,嬸子有時間就會來看你,別的事都不要去想。”
弘暉用力點頭。
“嬸子會呆多久?”
“最多半個月吧。”
弘暉理解的點頭,他明白,這半個月恐怕要來也是不容易的,畢竟嬸子這樣的身份單獨出行並不方便。
“弘暉啊,以後要以另一種身份在民間生活,你……”會不會不甘心?將來的某一天,當你看到自己的弟弟君臨天下時,會不會心生怨恨?
廢柴擔心,突然間很擔心,人的心態如果放不平,那麼便不會快樂。就像她穿越時空來到這裡,如果她整天只會怨懟憤慨,那麼她無法熬過這裡枯燥乏味的日子。
弘暉突然就明白了九嬸話里的意思,是的,他應該已經在玉碟上除名了吧,那些從一出生便桎棝著他的東西突然間就消失了,一時之間他的心裡空落落,竟說不出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廢柴拉著他的手坐在榻上,沒有說話。
良久之後,弘暉的聲音微微有些澀,低低的,“我額娘她……”他是額娘的希望,額娘膝下只有他一個人,如今……“這你不用擔心,嬸子只是擔心你。”沒辦法轉換身份,你額娘雖然一生只有你一個子女,可是到底後來還是一國之母。深宮雖然寂寞,可她心底還有一絲希冀在,你就是她的希冀啊。
“我覺得還好,外面比那裡自由得多。”
廢柴用力拍拍他的手,點頭道:“你能這樣想,我很放心。過去的就過去了,做人重要的是放眼未來,不一樣的路有不一樣的風景,只要我們的心放平了,一樣能走得精彩萬分。”
弘暉看著她笑,“嬸子的話永遠讓人聽著很嚮往。”
“說嬸子給你畫餅充飢呢?”廢柴佯怒。
弘暉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對嬸子說的話很嚮往,想親身去試一試,去體會一下那種快樂。”
“哼。”
“嬸子還跟我生氣啊?”
“偶爾生一下也沒什麼不可以。”
嬸侄兩個在屋裡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廢柴就領著弘暉去向他的師父道謝以及把一些禮物奉上。
廢柴哪來的禮物並不名貴,也不十分豐厚,她覺得點到為止即可,太厚重有時反而容易引人疑竇。
而白文悅想跟廢柴說話,卻發現她身邊的丫環和僕從幾乎寸步不離,心頭便越加的失落起來。
如今的她,讓他明顯感覺到了距離,由外在的因素引來的距離。即使她仍然是記憶中的那個她,可是,她身邊的人卻替她劃下了二人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她是有夫之婦,且夫家顯赫富貴。
廢柴三人在山上住了下來。
白文悅每日都能看到廢柴,卻又始終找不到搭話的機會。
弘暉則因為九嬸的來到而變得十分高興。
因為上山之前廢柴有過嚴厲的警告,冬喜與魯泰二人這些日子可謂謹慎小心唯恐稱呼上出了差錯,替弘暉小阿哥引來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