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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惶惶地考完期末考,寒假便來了。要回家了。

    林蕭不想回,可她找不出不回的理由,不管是什麼理由都會被媽媽反駁掉。媽媽在和她通電話時,兩次都哭了出來。沒有了自己,媽媽生活得很不習慣吧?林蕭心想,她總是這樣的愛,讓人喘不過氣,她離不開我,卻又彼此傷害。媽媽是愛自己的,可是她的周身已經長成了幾根堅硬的刺,靠近的人全會被刺傷。

    還是回去了。林蕭看著媽媽欣喜的表情,發現她居然有了明顯的皺紋!老了,她居然老了。林蕭心裡一陣心酸與悲哀。

    接到蔣森的簡訊,約林蕭出來見面。

    林蕭是不想去的,她一直都是個怕麻煩的人,而與人打交道是她覺得最麻煩的事。可是林蕭卻不知該怎麼拒絕。林蕭發現自己一直在拒絕著這個世界,其實卻是個不會拒絕的人。拒絕不了想起不開心的事,拒絕不了想起不該想的人,拒絕不了做不想做的事。

    林蕭還是去了,遠遠看見蔣森靜靜站在那裡,對著自己燦爛一笑。他看上去比以前沉穩了。

    *****

    清韻小C大大,冰雪美人之所以更新這麼快,你是功不可沒的催化劑吶!

    瀟瀟本來的設想是周更,汗一個。

    現在瀟瀟把什麼都拋下了。

    畫像

    兩個人只是沿街道走著,相距不近不遠。林蕭感覺無所謂,蔣森卻露出了連自己也沒發覺的笑容,這種溫馨的感覺,他很喜歡。

    不知不覺走到了文化宮,外面掛著宣傳的條幅,某位畫家正在裡面舉行畫展。走進去,林蕭對裡面的一切都很熟悉,一種親切的感覺油然而生,只是滿庭的綠蔭已不再,光禿禿的樹枝突兀地立在那裡。

    一位不出名的畫家,畫的全是風景畫,畫家明顯去過不少地方,很多迥異的風光全都納入畫中。來看畫展的人不多,林蕭靜靜地看著,畫家的筆法很傳統,全部沿用前人,雖然技術已經不錯,卻畢竟沒有自己的風格——這在藝術上是很不幸的事。而且這些畫只是照著景物的樣子畫下來,若畫家的作用僅是這樣,現在攝影技術那麼高超,用相機不就可以替代了嗎?

    林蕭正在心中暗想,卻聽蔣森問道:“覺得這畫怎麼樣啊?”

    “還行吧。”林蕭是個怕麻煩的人,本來也沒有表現自己的欲望,懶得向蔣森解釋那麼多。

    “你也會畫畫吧?”

    “嗯,會一點點。”

    “送我一張你的畫好不好?”

    “啊?”林蕭連忙搖頭:“我才學了幾天呀。”

    “我又不是沒見過,覺得畫得挺好的,就當是給我的紀念品嘛。”蔣森不依了。

    “我畫的都是些靜物,你看著有什麼意思。”林蕭閒來無事,看了不少古今中外名家的畫冊,算起來花了不少銀子,那些畫冊都貴得要死。林蕭平時也會練練,家裡和學校簡單的畫具都是全的,林蕭想了想道:“等我什麼時候把肖像畫練好了,我畫一張你的像送給你吧。”

    蔣森一下子開心了:“好,我可記著了啊,你欠我一張畫呢。”

    林蕭剛說完就覺得自己又對蔣森許下了一個空頭承諾,自己現在是有心情有時間在琢磨畫畫,可是誰知道自己哪一天才能練好畫人像呢?或許等不到那一天,自己已因為某種原因放棄了。為什麼,自己總是給蔣森希望,最終卻什麼也給不了他?林蕭看著蔣森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卻感到一陣惆悵。這次這個小小的承諾,自己應該可以兌現吧?

    林蕭本來是把畫畫當成一種休閒娛樂,現在卻專心練了起來。林蕭以前畫過石膏像,和畫真人畢竟有差距,一下子想練好也不大可能。林蕭臨摹了幾張真人,總覺得還不夠滿意。等到林蕭從畫紙中抬起頭來走出門外的時候,已經到了回校的日子了。

    N大雖明說不公開學生成績,但每個人的平均成績還是要上報到班委處的,以便評選獎學金,這樣一來其實還是公開了。林蕭很險地沒有掛科,但也僅僅是沒有掛科,而班上掛科的也不過幾人,林蕭的排名在班裡倒著數更容易找到。N大對學生的評估,期末成績只是一部分,還要算上平時參加活動的分數,兩者加權平均。所謂活動,無非是學生會社團,林蕭自然沒參加過,於是這樣一來,分數就更低了。林蕭雖然知道自己的付出只能得到這麼多,卻還是一陣陣難受。

    大家彼此打聽著分數,相互謙讓著,為了加一些比較模糊的活動分爭得面紅耳赤,甚至腦到了輔導員那裡,林蕭只覺得這些聲音刺耳。宿舍里的秦思路正因為活動分加得少在宿舍里抱怨,說這個給她少加了,那個不公平,憑什麼學生會就加那麼多,說到後來越說火越大,也直接去找班主任了。

    林蕭從小學到高中,一直成績優秀平穩,自己已經習慣了拿漂亮的分數,平靜地看著別人羨慕的眼光,自己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落到谷底是什麼感覺。

    想想自己這麼多年,真的只剩下了不錯的成績,除此還有什麼?沒有人際交往,不會討老師喜歡,自己驕傲的資本真的只剩下了漂亮的分數。林蕭一下子明白了這麼多年是什麼在支撐著她在老師同學面前可憐的自尊,如今自己是什麼都沒有了,簡直一無是處。

    誰都明白大學四年後要麼繼續學業,要麼就要面臨就業,現在就業競爭那麼殘酷,壓力那麼大,清華北大還有畢業就失業的呢!N大的學生都不笨,大家心明如鏡,個個拼命地在大學裡積累自己,提高自己,使自己更加閃耀,更具競爭力,更適應這個社會。何況財經類院校嘛,學知識一方面,將來的工作中還少不了與人打交道,因此N大總體氣氛是喧鬧的。當初教育部頒布了一條規定,大意是不能讓任何一個學生因為交不起學費而退學。規定一出台,馬上就有很多學生欠著學費就是不交,總體欠費數額巨大得驚人。輔導員去催,有的學生拿去炒股了,有的學生拿來合夥做生意了,有的乾脆就在銀行存著就是不肯取出來,振振有詞曰,存銀行有利息拿啊,交給學校什麼都沒了。

    其實林蕭心中何嘗不曾有壓力,自己當初只想著上大學便好,如今方知大學不過是一個新的起點。人生何嘗不是如此,費勁千辛萬苦爬到山頂,卻發現那山更高,腳下的這座不過是新的出發點。人總是在仰望。林蕭驀然發現自己完全拿不出什麼東西和其他的學生來競爭。自己,已經淪為弱者了麼?

    林蕭從小就明白弱者的可憐與生存的艱辛,她一直以為強者才能有自我,才能有自尊,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才能保護自己珍惜的東西,她不要做無助的弱者,林蕭小時候體會過貧窮的滋味,媽媽剛離婚的那段日子裡,母女倆連房租都付不起,隨著漸漸長大,林蕭已暗下決心:如果自己將來不幸貧窮,那麼即使不擇手段,出賣自己,也要得到財富。

    林蕭絕不願做弱者,絕不!

    *****

    林蕭是個不需要太多的人,可她很怕處於弱勢。這也是她從小缺乏安全感吶。

    大家看看第二卷的卷標,現在感覺到了吧?

    韓蕾

    那個,清韻大大,林蕭也不是見一個就迷倒一個啦,秦思路完全是出於嫉妒,當然現在表現得還不明顯,不過以後林蕭就會因為她吃大虧啦。

    *****

    林蕭目前明顯處於劣勢,一個學期過去了,自己什麼收穫也沒有。該怎麼做呢?首要的還是先把成績弄上去,可是N大的算分方法要算活動分,而學生會的成員此項加的尤其多。那些一心只鑽成績的學生哪怕成績再高,活動分一加權,還是只有退到了後面去。如今林蕭才發現,自己即使再刻苦學習,分數考得再高,也只能如那些學生一樣。

    林蕭看著那麼多人削尖了腦袋向鑽進學生會,以前只覺得無聊,現在才發覺自己是假清高。站著說話的人,果真不嫌腰疼。局外人當然可以雲淡風輕,但一旦加入遊戲,最多只能是故作輕鬆。

    學生會招新已經錯過了。林蕭學習明顯比上學期用功了,同時儘量多練英語,林蕭英語本來不錯,可荒廢許久,一時也有些跟不上了。同時林蕭開始給校刊校報投稿,一投皆中,全部刊登出來了。

    別人一時看不出來,宿舍里幾個女生卻開始刮目相看了,她們一直以為林蕭是好命的富家小姐,閒散慣了,不想現在她居然日日泡圖書館,還把一些專業書籍借回來看。

    林蕭覺得這樣的日子雖然累點,卻也充實,自己居然慢慢喜歡上了。

    林蕭正在圖書館複習功課,突然收到陳青簡訊,林蕭說我正看書呢,陳青說那一會兒一起吃飯吧。

    陳青告訴林蕭這周末有個聚會,在市裡的一家咖啡館,到會的全是市里各大高校中的女同志。林蕭驚得差點沒噎著,自己的家鄉真是太閉塞了,這種事自己前所未聞。陳青說是在網上的女同社區里聯絡好的,讓林蕭到時和自己一起去。林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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