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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森媽媽要去做飯,林蕭去幫忙,蔣森媽媽一直笑呵呵的,說:“我們蔣森啊,都工作的人了,看著大人似的,其實就還是個小孩子脾氣。不過這男人啊,就算再大也還是個大孩子,是要人哄的。”林蕭眨眨眼:“伯母,那你告訴我,該怎麼哄好他?”蔣森媽媽詭秘一笑:“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我這麼多年的秘密武器,不要讓他們聽見了。”林蕭趕忙湊過去,兩個女人在廚房裡竊竊私語,不時哈哈大笑,蔣森在外面大喊:“媽,不准偷偷說我的壞話!”
飯菜做好,林蕭悄悄問蔣森:“為什麼你媽媽做菜的手藝沒有你好?”蔣森一臉得意:“你以為我的手藝是人人都能達到的嗎?今天是給她個表現機會,她還應該拜我為師呢。”林蕭說:“蔣森你真幸福,我都開始嫉妒你了,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性格了。”蔣森說:“只要你願意,以後這裡也是你的家,我們都歡迎你。”
蔣森媽媽把林蕭叫到屋內,打開一隻盒子,拿出一隻鉑金項鍊,項鍊樣式有點老,不過分量還是不輕,蔣森媽媽說:“第一次見面,也沒什麼好東西,這隻項鍊是我年輕的時候戴過的,我想把她送給你,你不要嫌棄才好。”林蕭連忙推辭:“伯母,你的心意我心領了,這禮太重了,我不能收。”蔣森媽媽說:“我們蔣森啊,看著愛鬧,其實是個實心眼的孩子,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對你,我也是歡喜得不知道怎麼才好,你若不收下,就是嫌棄我戴過的。”於是林蕭只得收了,卻覺得那條項鍊沉甸甸地燙手,自己仿佛承受不住。
蔣森高中的班級搞聚會,他拉著林蕭去了,兩人一現身,驚嘆之聲此起彼伏,蔣森高中起就追林蕭的事被昔日的死黨曝光了,蔣森也自曝了苦戀多年的事實,大家更是驚奇不已,蔣森被一致評為“最佳男友”,有人打趣道:“原來花心大蘿蔔居然是最專情的一個。”蔣森看著林蕭,嘿嘿地笑。林蕭悄悄道:“想不到你很受歡迎啊,你看那幾個女生,看我們的表情簡直要酸死了。”蔣森笑說:“穿黃衣服的那個曾經是我的女朋友。”林蕭道:“看來你是魅力不減當年啊,我看她現在還沒忘你呢。”蔣森說:“她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我只對你是認真的。”林蕭說:“這種話你對多少女生講過了?”蔣森說:“這句話只對你講過。其實甜言蜜語我曾經對別人講過很多,不過我從來不對你講,以後也不會再講了,真愛不需要虛假的裝飾。”
這次一起回家後,蔣森一直很興奮,林蕭總時不時看見他在偷笑,林蕭禁不住也笑了。或許,自己真的可以和這個人一直過下去吧。至少這時候的林蕭以為,自己是能給蔣森幸福的。自己就這樣沿著世人眼中應該幸福的路一直走下去,也未嘗不可。蔣森的笑臉掩蓋了一切,而林蕭也不曾認真地去體會過蔣森的心情,在她的眼中,蔣森是容易滿足的,他要的,自己應該給得起,另一方面,林蕭刻意地忽略了自己的自私,忽略了自己對蔣森的感情到底是什麼,以及自己為什麼會接受蔣森。林蕭懶得去想,就這樣子吧,不也挺好的嗎?而且平時工作那麼忙,哪還有時間去胡思亂想?
造化
這次過年回來,林蕭突然對蔣森湧起了陣陣愧疚,雖然同住在一個屋檐下,自己真的,沒有怎麼陪過他,寧願躲在房裡看無聊的肥皂劇,也不曾陪他聊會天,周末是經常出去玩沒錯,可那都是有了洛晨之後,蔣森更像是附屬品。蔣森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他的心裡,真的不介意嗎?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今後的路還長,自己是否太過分了?看蔣森,不像因此而心有間隙,可時間長了,他熱情一過,難保不會有意見。既然自己是打算和他過日子的,就自然得關心他一下。這麼一想,林蕭對蔣森的態度自然轉變了很多,蔣森也覺得了,自是開心,卻一如往常,也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如今林蕭已是和F市裡的眾多OL一樣,每天穿著價值不菲的套裝,化著精緻又恰到好處的妝容,臉上帶著冷漠的表情,乘著地鐵在城市裡穿梭,在公司里則掛著標準的微笑,在高高的寫字樓里忙碌著,小心翼翼地留意著辦公室政治,精明幹練地完成每一項任務,關注著各類名牌服飾,包包,化妝品的最新動向,以作為和同事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在上司面前適時而又恰到好處地表現自己,腦袋時刻高速的運轉著,然後帶著一身的疲憊回到家裡,已是什麼都懶得多想,微弱地對蔣森露出一個笑容。
林蕭不曾把自己工作上的壓力,公司裡面對的種種困難,心情的好壞對蔣森講過,蔣森也不去問,他不願逼她,他有信心,有一天林蕭會自願把自己當作傾訴對象。自己的努力,不是已經有了回報了嗎?林蕭對他已明顯和往日不同。現在他有充足的時間,他不急。何況他一直相信,林蕭冷冰冰的只是外表,若林蕭真是個冷漠的人,怎麼會讓自己住進來?怎麼會每次都不忍心拂了他的心意?怎麼會把那麼寶貴的休息時間去陪一個孤兒?沒錯,自己有時間有信心,自己終將會成為那個得到林蕭依靠的人。
公司里最近發生了一件事,各部門主管忙著整理匯總自己這一年來的成績,處理各種遺留的漏洞誤差,林蕭所在的企劃部也不能倖免,一時人心惶惶。其實也就是公司的大boss 即將要從德國回來了,在大boss離開的這一年裡,事事皆是由於總代理,於總也培養了自己的一些人,這次正主兒一回來,於總要退居二線了,不知公司該有多大的動盪了。林蕭也聽同事議論過,boss英文名叫Maggie,大家都有中文名,彼此卻從來都只用英文名稱呼,林蕭也就入鄉隨俗了,林蕭在公司用的英文名叫Calvin,有些像男士名。據說那個Maggie父母都已移居國外,家底很厚,她也曾在國外求學,和總部高層關係密切,也認識不少政要,在 F市已屬名流階層。雖然離開了一年,可這次回來,位置依然是屹立不倒,雖然於總兢兢業業,卻依然難以撼動分毫。更厲害的是,Maggie今年也不過三十四歲而已,一個女人,這個年齡就能爬到這一步,還這麼穩當,不容小覷。看看公司里集中的各式頂尖人才,一個個實力非凡,讓林蕭難以想像這個Maggie有多大的能耐。
底下是暗cháo洶湧,看上去卻還是風平浪靜,Maggie 回來後,也就是把各部門的主管召集起來開了一個會,可大家依舊神經緊繃,不敢鬆懈,林蕭偶爾聽同事們閒言兩句,以前Maggie 作風穩重老練,居然不讓王總。王總看上去也沒什麼變化,想主動組織大家辦一個歡迎的 party, 被Maggie婉拒了。
反正這一切與林蕭沒多大關係,她是個新人,不是王總一派的,也不是Maggie 的舊部,該幹嘛就幹嘛,嗅到風吹糙動,也只裝作不知。
又是照例的加班,林蕭早已懶得抱怨萬惡的資本主義了,只想著快點忙完回家,蔣森應該已做好飯菜等著了吧?
走在去地鐵站的路上,林蕭抬頭看了看被高樓分割成幾何狀的灰灰的天空,微微一笑。不防一輛紅色的保時捷緩緩開在自己身側,停了下來。林蕭轉頭看去,臉上的微笑更深了些,卻不明白車內人什麼意思。自己和這個炙手可熱的人物只見過幾次面,連話都沒機會說呀,辦公樓里員工不少,她居然記得住自己?雖不知何意,但多笑笑總沒錯的。車內人發話了:“去哪?”簡單兩個字,林蕭一楞,卻不曾流露在臉上,答道:“去地鐵站。”“順路,上車吧,載你一程。”車內人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雖然地鐵站不遠,林蕭卻還是乖乖上了車,名車感覺就是不一樣,林蕭打量著身旁的人,這麼近距離看去,突然覺得有幾分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不過自己怎麼會見過Maggie 呢?完全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嘛,自己來公司不過一年,這一年她又不在,應該是,錯覺吧。
林蕭覺得該說些什麼,於是開口打破了僵局:“你認識我?”Maggie點點頭:“你叫林蕭。”林蕭奇了,居然還知道她的中文名。Maggie接著道:“我更喜歡林蕭這個名字。”林蕭笑了:“想不到你居然記得我,你對每個員工都這麼熟悉嗎?”Maggie 笑笑:“離開這麼久,是添了不少人,不過我都認得出。你是企劃部的。”林蕭不由心生佩服,Maggie回來沒兩天,連自己這種普通之輩都摸得一清二楚,別人更不用說。這麼一個平易近人的好上司,林蕭自然喜歡,輕鬆地聊了起來,聊到運動,Maggie說她喜歡打網球,林蕭說她也喜歡,林蕭高中體育課選修過網球,加上陳青這個運動全能沒事就喜歡拉林蕭去陪她打網球,一打就是兩年,可算是林蕭大學時代最擅長的運動了。不過工作後,就沒怎麼碰了。 Maggie一聽林蕭也會打,很高興的樣子,說自己正沒有伴兒呢,就邀林蕭周末陪她去打網球。林蕭欣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