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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手探向她的臉,他深邃的眼難得認真,少了一絲嘲弄,多了一分深情,「怎麼哭了?」
還不是他害的……還問!
「你的手如果再也不能彈琴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那隻受傷的手,此刻被包得像豬腳一樣粗,她真的很難想像那曾是多麼修長美麗的藝術家的手,每看一次,她的心就疼一次。
默軒只是笑,用另一隻手拉她入懷,「如果你想要我以後還可以繼續彈琴的話,就得每天煮雞湯、魚湯給我補一補,還有……我很懷念你替我做的便當,我好想好想吃喔。」
她在他懷裡不敢亂動,柔順得像只小綿羊,就怕碰撞了他的另一隻手,此刻,聽著他溫柔的低喃,想著他手上的傷,又想到他高燒四十度還強撐著彈一首又一首的曲子,一顆心不禁軟下,「你肚子餓了嗎?我帶了東西來給你吃。」
他雙眸驀地一亮,眞的?妳煮的?」
「是,我煮的,你放開我,我才能拿給你吃啊。」說著,她想從他的懷中退開,他的手卻將她勾緊——
「等一下。」他將臉埋進她頸窩,近似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清香,「借我靠一下好嗎?我的頭好暈喔。」
「頭暈?我去叫醫生過來——」
「不必了,只要你在我身邊,我百病全清。」說著,他的頭轉了個方向,舌熨燙上她頸問。
她的身體深深一顫,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虛軟……
「默軒……」她輕喚著,伸手想推開他,阻止他的放肆,可一想到他手上有傷,高燒未退,她的手反而柔柔的抵在他胸前,隨著他的吻越深,她的手無意識地攀上他的頸間……
「說你愛我。」他命令著,吻益發的濃烈激狂。
她嬌喘著,不住地顫抖。
他的吻讓她越來越無法自己,腦袋空白一片……
「說你愛我,曼平。」他突然抽離她的唇,灼燙的目光定定的望著她緋紅的容她喘著,眼神迷離的望住他。
默軒突然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自己身下,將她困在床與他的胸膛之間——「你不說,我就在這裡愛你、抱你……直到你投降說愛我為止。現在,告訴我,你說是不說呢?」
「你……」這根本就是逼迫嘛!
見她遲遲不語,默軒眸子一沉,索性用行動代替,低下頭,氣息急促的掠奪她的粉唇。
「不要這樣,這裡是醫院……唔……你的手會受傷的……」
「我不在乎!」
「你……會把病傳染給我……放開我……唔……」
「這樣也好,你可以跟我躺同一張病床,我可以二十四小時抱著你。」還不說呵,那他就繼續吻下去……
「你無賴啊!啊……討厭……」她不敢動,不敢大叫,只能任他越來越放肆的吻著她。
漸漸地,她感覺全身虛軟而火熱,無助的沉浸在他越來越熱切饑渴的吻中……
「說你愛我。」低啞而極度壓抑的嗓音,蠱惑般的在她耳畔低喃,「快說,曼平,說你愛我。」
「我……愛你……」話落,她感受到他更激狂的需索,滾燙的唇舌隔著衣物愛撫她挺立的渾圓。 「不要……默軒……」她深深的戰慄著,無助的求饒,「我已經說了……你快放開我!」
「不要,我不要放開你!」
果真是無賴一個!
「再不放手……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默軒動作一頓。這女人把他威迫人的伎倆給學成了嗎?動不動就拿他這個天大的弱點來威脅池。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不給她時間了。
「要我放開可以,嫁給我。」免得他以後老要受她威脅,乾脆一次解決,省得麻煩。
「嗄?」杜曼平醒了,真的醒了,完全無法進入狀況的瞪著他。「你病得神志不清了嗎?」
「我是認真的,曼平。」他單手捧著她的臉,指尖細細勾畫著她讓他思念了八年的輪廓,「打從八年前第一次遇見你,我就知道自己放不下你了……我曾經試著想忘記你,可是……卻怎麼也忘不掉。」
「騙子!就算當年你為了學妹得罪了黑道,不得不離開,可你若真舍不下我,至少可以給我一通電話、一封信,甚至找個人來跟我說一聲,可是你沒有,什麼都沒有!」她幽幽的別開眼,「你就這樣突然消失了,好像從來不曾存在過……這樣的你,憑什麼說你放不下我?」
把她的小臉扳正,讓她不得不正視他,默軒唇角輕勾著一抹笑,「你在怪我把你一個人丟下?這八年來你一直在想我,對不對?我就知道你愛上我了,我就知道。」
杜曼平的眼睛紅紅的,鼻子紅紅的,因著他的話、他的神情,心莫名地疼了起來,「所以,你就放心的把我給擱下,從此不聞不問?就因為你知道我愛你,所以就這樣把我擺在一邊,一擺就是八年?」
默軒笑了,吻了吻她的鼻頭,又啄了啄她的唇辦,「我好開心,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愛我。」
這個男人呵,他不曉得她現在很傷心、很失落、很生氣嗎?
竟然……笑得像個可愛的大孩子一樣……
她怔怔地看著他的笑顏,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捉摸不定的他。
「八年前,我是因為怕連累你才離開的,不是因為什麼學妹。」他坦承。
「什麼?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還記得八年前,你突然跑到我家來找我的那一天嗎?就是斐樂在我家的那一天——」
「我永遠也忘不了。」她打斷他,不想再聽他說起那一天的情景。
「哦?為什麼?因為那天晚上我吻了你?」他皮皮笑著,湊上臉去,「還是因為吃小學妹的醋?」
原來,他是知道的……
他真的早就知道她的心思……真是羞人呵。沒想到她身為他的學姊,心思卻完全被他看穿了。
「你究竟想要說什麼?」把他湊過來的臉推開,她執意要知道答案。
「那天我在上學途中,看見那個學妹被一群人用車子給強載走,我騎著車尾隨在後,走了好長一段山路,車子才停下,他們把她帶進了一棟別墅,我偷偷的跟了上去……」
那個學妹差一點被強暴,還好他及時出面救了她,在滂沱大雨中載著她在山上跟那些黑幫人士飆車,躲躲藏藏花了幾乎一整天的時間,確定甩了他們之後,他才把學妹載回家裡,要她把濕衣服換下去洗個澡,而無巧不巧的,杜曼平剛好來找他,這才讓她產生誤會。
「之後,那些人終於還是找到學校來,每天都堵在校門口,我甩脫了幾次,卻免不了還是要出手自保——」
「所以,你當時是因為這件事才住院?」
「嗯,當時我還每天偷偷溜出去找你,可是你的心是鐵做的,每天都叫人跟我說你不在。」
杜曼平一聽,紅了臉,「那是你自找的。」
捏捏她的鼻子,他笑道:「我可沒後悔過,要是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吻你的。當時,因為不安,因為想見你,所以即使住院了,我還是每天去找你,卻沒想到對方會注意到你的存在。我一知道後,便主動聯絡我在美國的二哥,請他出面處理,他很慡快的答應了,卻要我答應他馬上離開台灣,到巴黎去留學,直到取得博士學位後,才可以回來見你。」
他們默氏家族的人都一個樣,有要求就要付出代價,對他這個受盡疼寵的小兒子自然也不例外。
「你答應了?」
「當然,我已經盡力了,在最短的時間取得巴黎藝術學院的音樂博士學位,我想我應該是學校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博士了。」
杜曼平眼中盈滿淚水,心動也心痛。她想不到呵,怎麼也想不到他竟是付出了這樣多。
「你至少可以想辦法聯絡我,告訴我一聲……」她終於哭了,撲進他懷裡,緊緊抱著他,「你就這樣走了,沒想過我可能會愛上別人,成了別人的情人、妻子,甚至是母親嗎?如果我愛上了別人、嫁給了別人,那麼,你八年來的努力不全都白費了嗎?」
「如果你要嫁人,二哥一定會通知我的,雖然我答應他的條件,可是他也明白,如果你真要嫁人,他卻沒告訴我,我定會像八年前那樣離家出走,找一個人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過自己的生活……我二哥很愛我,也很愛爹地媽咪,他不會冒這種險的。」
「你二哥……他怎麼可能知道我的事?」她好奇的問。
默軒淡淡一笑,揉揉她的發,「天底下的事,只要他想知道,恐怕都難不倒他,我也是因為這樣才被他吃得死死的。這八年來,不只你被我二哥嚴密照看著,連我也是,你現在知道我的可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