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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白璐轉頭。
擁擠的人cháo讓許輝沒經過充分休息的大腦越發昏沉,看了孫玉河一眼,孫玉河馬上接收到信號,把身份證從白璐手裡拿過去。
“我去買票,你們等著。”
大劉和豆芽紛紛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三個男生去買票,剩下許輝跟四個女生等著。
少爺病……
517眾心裡不約而同地想著。
孫玉河很快回來,拿著票對了半天,成對成對地發下去。
最後剩下兩張,孫玉河分給老么一張,咧嘴道:“不要意思了妹子,估計你得跟哥坐一起了。”
老么:“……”
七點半,坐上大巴。
白璐和許輝的座位挨在一起,走到座位旁,白璐問他:“你想坐窗邊還是過道?”許輝手插著兜,因為個子高微微彎身,也沒答白璐的問話,一言不發地直接坐到裡面。
白璐由著他。
很快發車,後面一對是皮姐和豆芽,白璐就聽著皮姐一包一包地拆零食,還沒上高速呢,半包吃的都已下肚了。
“你也來點。”趴過來,遞給白璐,又問許輝,“許老闆要不?”
“我不用。”
皮姐退回去又給後面的人發,白璐看著許輝的臉色,說:“等下看看能不能睡一會吧。”
許輝側眼,“哪那麼容易睡著。”
“沒辦法理解失眠的人。”清晨杭州城寧靜的景色在窗外一閃而逝,白璐同他聊著天。“我們寢室都是一天能睡十幾個小時的。”
許輝輕笑,“那分我一點吧。”
白璐提議,“要不睡前喝點溫牛奶什麼的?”
“有機會試試吧。”他淡淡地說。
其實他沒好意思告訴她,何止溫牛奶,給他逼急了的時候他真的連孫玉河給他選的那首糟心的《搖籃曲》都試過了。
“不要急。”白璐看著他。
“嗯。”不過說起來,現在真的比之前要好了。
他看向窗外。
自己的身體在慢慢恢復,他自己知道。
這種身體漸漸有力,頭腦也漸漸清晰的感覺很好,好到無法形容。
太陽一點一點爬上高空。
他張開手。
白璐瞬間就察覺到了。
他還看著外面,身姿未動,只是放在腿上的右手掌心向上,輕輕張開了。
這個畫面似曾相識。
“想要什麼,想喝水?”
許輝淡淡轉頭,冷眼看著她,“還裝?”
白璐終於笑出來,把手伸了過去。
他很瘦,但手掌卻異常得乾燥溫和,修長的手指將她輕輕握住,包了一整個。
這種圓滿讓他們兩人一同安心。
許輝安心的表現很直接——他漸漸入眠。
白璐看著他,看得久了,覺得這些年不管心理和身體情況如何,他的睡顏好像從來沒有變過。
又過了一陣,後面一起來的夥伴們的興奮勁都過得差不多了,都開始睡覺。
車裡安靜了下來。
許輝這一覺難得的睡了兩個小時,醒來的時候臉色稍顯蒼白。
“暈車?”
白璐把暈車袋打開,“想吐麼?”
許輝擰著眉頭撥開她的手,有點無力地說:“……別噁心我。”
“你不要在這潔癖,想吐就吐出來。”
許輝還是搖頭,白璐把袋子放回去,又說:“不過你也沒吃什麼東西,估計吐也吐不出來。”
她把包打開,拿出小瓶風油精。
“擦一擦,可能會好一點。”
許輝盯著她手裡的東西,眉頭依舊擰著。“你連這也帶?”
“怕有人暈車,或者被蚊子咬。”
許輝背靠著窗戶,側對白璐,“這種東西沒用,你還不如直接給我帶點暈車藥。”
白璐看著他,又一翻包,一盒暈車藥拿在手裡。
許輝:“……”
“不過你不能吃。”白璐把藥放回包,“這種藥有鎮定作用,你本來血壓就低,會很難受的。”
許輝盯了她半天,最後啞口無言地點點頭。
“要擦風油精麼?”
“不了。”許輝在有限的空間裡舒展了一下身體,“味道太大,全車都能聞到。我剛睡醒就這樣,沒什麼大事,一會就好了。”
這種如影隨形的教養讓白璐覺得他有點可愛。
風油精收起來。
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達目的地。
下車便聞到被風捲來的海cháo味,沖淡了所有疲憊。
“啊……”皮姐伸了個懶腰,忍不住嚷道:“好棒啊!”
順著道路,所有來此旅行的遊客都在往碼頭走,路旁已經有很多小商販在賣水果和紀念品。
碼頭邊,人越發多了起來,各個旅行團的旗子一個比一個舉得高。
今日陰天,沒有耀眼的陽光,山海都呈現出淡淡的赭石色,仿佛畫間。
皮姐雙手抬起,擋在額頭旁,眺望遠方,禁不住吟了一句詩——
“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
豆芽一直在她身邊,聽了之後笑著說:“那不是這座啦。”
皮姐扭頭,“對了,你是文科生吧,你來一句!”
豆芽想了半天,說:“古代的我記不住了,近代的話康有為寫過——‘觀音過此不肯去,海上仙山涌普陀。’”
皮姐大笑,“不錯不錯!”
東海舟山一座島,海天佛國觀音鄉。
海風猛勁,山野清寧。
渡輪載了滿滿的乘客,蕩漾在汪洋之中,機輪嗡鳴,慢悠悠地開著。
“怎麼想到來這裡。”許輝被海風吹得半眯著眼。
“她們選的,這裡離杭州近,也很有名。”
登上普陀山剛好是中午吃飯時間,“你們餓不餓?”孫玉河問。大家都表示已經被皮姐的零食餵飽了。
“先走走吧。”老三提議。
完全的自由行,沒有領團導遊,一行人隨著性子到處亂走。
走了一會,白璐發現許輝的步伐變慢了。
“累了?”
許輝沒答,皮姐過來說:“要不你們慢點走,我們先去前面?”
說起來,八個人一起走問題也多。
像皮姐這種精力旺盛的,步子急,走馬觀花;而大劉跟老三根本就是來度蜜月的,不一定在哪停腳;老么則更傾向於蹭一蹭別的團的導遊,聽聽故事。
孫玉河與許輝對視一眼,然後乾脆地說:“這樣吧,分開走,先溜達一會,晚一點集合。”
大家都同意,孫玉河晃晃手,“電話聯繫。”
人散得差不多,白璐問許輝:“要不要坐一會?”
許輝卻忽然一洗之前疲態,插著兜往前走。
“不用。”
白璐緊跟著他,走了一會問:“你是真累麼。”
沉默的少年淡淡地回頭瞥她一眼,手從兜里拿出來,拉住她接著走。
白璐低頭抿嘴,真是越來越賊了。
他們牽著手,漫無目的地走在山林間。
佛國香火鼎盛,古剎琳宮,雲霧繚繞,空氣更是無比清新。
“普陀山有什麼好玩的?”走了一會,許輝問道。
“最有名的是南海觀音,要去看麼?”
“看看唄。”
白璐在一處景區地圖前停步,仔細辨認方向,許輝大爺一樣在後面一站,無聊狀地等著。
“還沒看完?”不耐地發問。
“……看完了,走吧。”
南海觀音是普陀山最著名的景點,也是整個普陀山佛教文化的中心,白璐和許輝到的時候售票口已經擠了很多人。
許輝看著售票口,低聲說:“也不是節慶,怎麼這麼多人。”
白璐:“周末啊。”
許輝往裡面走,“我去買票。”被白璐拉住,她把自己的包拿下遞給許輝,“不勞許大人大駕,我去買好了。”
許輝擰著眉頭,“你——”
沒等許輝說完,白璐已經去了。因為人實在太多,白璐又異常嬌小,一個不留神就被淹沒了。
許輝等了五分鐘還不見白璐出來。
“不是擠死了吧……”
他一邊嘟囔著,一邊擔心地起身想尋,就看見前方人fèng里艱難地伸出一隻小手。
“白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