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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蕭從學校小賣部回來的路上遇見了謝遠,兩個人在學校的紫藤羅花架下站著說了很久的話,有微風吹過,甘甜的空氣中浮動著些許不知名的花香。
蕭蕭看著眼前的謝遠,那麼熟悉,卻又感覺那麼陌生的謝遠,自己與他到底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呢?
“謝遠!”突然聽見有女生的聲音,倆人不約而同地扭轉過頭,看見了向這邊走來的姚欣悅。
謝遠依然是溫和地笑著,蕭蕭一度懷疑是不是有人打他一巴掌時,他還會這樣溫潤如玉,不氣不惱。
“謝遠,你們在這幹嘛呢?”姚欣悅大大咧咧地說著,眼睛卻沒有離開過謝遠。
“沒什麼,閒聊罷了。”謝遠沒有多說什麼。
“對了,你能不能把你的數學習題借我看看,我最後一道數列題算出了兩個答案,不是很確定。”
“我的作業還在班上,下午給你可以嗎?”
“這樣啊,我中午就想看了呢,學霸能陪我拿一下嗎?拜託了!”姚欣悅拉住了謝遠的一隻胳膊。
謝遠轉過頭對著蕭蕭抱歉地笑了,蕭蕭連忙說:“要不你去吧,我先回去了。”然後對著倆人笑了笑,轉身走了。臨走的時候她看見了姚欣悅對著她擠出的笑容。
何必呢。事到如今,蕭蕭終於明白了姚欣悅的心思。從姚欣悅喊了謝遠之後的那段時間裡,她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謝遠,也似乎沒有意識到還有身邊蕭蕭的存在。一直到最後蕭蕭瞥見的那個勉強而難看的笑容,才讓蕭蕭明白了姚欣悅心裡的感受。
姚欣悅,喜歡著謝遠!
這是蕭蕭的一個重大發現,對蕭蕭來說,只有在這個發現的前提下,之前發生的那麼多想不通的事情似乎都變得理所當然了起來。
☆、第二十六章 成為“朋友”
安靜的教室里只有謝遠和姚欣悅兩個人,兩個人突然的沉默讓氣氛寂靜得可怕。
謝遠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翻找數學習題,姚欣悅靠在不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他。
“謝遠。”姚欣悅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什麼事?”謝遠沒有抬頭。
“你覺得蕭蕭怎麼樣?”姚欣悅有點小心翼翼的問到。
“為什麼這麼問?”謝遠抬起頭看著她,停止了手裡的動作。
“那個,沒什麼啊,現在她不是坐我前面嗎?感覺你們挺熟的,就隨便問問罷了。”姚欣悅有點尷尬地解釋道,氣氛似乎突然凝重了起來。
“我跟她確實挺熟的,蕭蕭她……挺不錯的。”過了好久好久,謝遠說出了這句話。
“只是不錯嗎?你們以前就是一個班的吧?聽說你們倆關係很好呢?”姚欣悅好像忘記了謝遠之前長時間的沉默,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
謝遠找到了數學題,將本子遞給她後,慢悠悠的說:“我跟蕭蕭確實是挺好的,一直都挺好的,這個原本九班的人都知道,你去問其他人也一樣。”然後沒有再跟姚欣悅說話,獨自走向了樓梯口。
“蕭蕭嗎?不管怎樣,謝遠,我是不會放棄的吧。”看著謝遠離開的背影,姚欣悅攥緊了手裡的作業本,在心裡默默的說道。
暮春的陽光明媚得有點過了分,太陽似乎是想挽留住這個生機盎然的時節。蕭蕭用手擋住西邊天空下玫瑰色彩的雲霞和夕陽,陽光在她的指fèng間細細的流走。
蕭蕭不喜歡和姚欣悅在一起的感覺,特別是現在她知道了姚欣悅喜歡謝遠之後。她覺得自己挺尷尬的,女生的心思是敏銳的,對她們來說,謝遠就是一個敏感話題,彼此都不願主動提起。
蕭蕭本可以依著自己的性格,不喜歡的人便不去理睬她。可是,有些事往往並不像人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此時的姚欣悅更喜歡什麼事都拉著蕭蕭,她總是一副樂觀開朗,胸無城府的模樣。蕭蕭有點害怕這個樣子的姚欣悅,因為在這之前,她都不知道一個人可以言行與內心這樣的不一致。
高二九班的人都不知道蕭蕭與姚欣悅什麼時候要好成這個樣子,也許在他們看來,女生之間的友情都是這個樣子的吧。連蕭蕭自己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她與姚欣悅已經成為別人眼裡的好朋友了。
2013年的五月,當初夏的日光灑滿曙光中學的每一個角落時,蕭蕭的心裡卻盛滿了不知名的莫名的哀傷。
五月份的座位調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老班摒棄了曙光中學按成績排座位的傳統,他說他是根據每個人的學習特點,特地排出了現在的座位表。
然後蕭蕭大跌眼鏡的發現,自己竟然坐到了謝遠的後面,而旁邊的人,竟是姚欣悅。
天意弄人!蕭蕭只能想到這個,從上高二以來,自己就從沒奢望過謝遠會離開第一排的位置。現在,在這個奢望成為事實的同時,老天又附加個姚欣悅在她旁邊。蕭蕭都不知道現在的她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他們的位置在中間並不靠前的地方,可是謝遠好像並不在意是否坐在最前面的樣子,他甚至有點……怎麼說呢,興奮?
是的,謝遠是興奮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他只知道自己離某個人這樣近,對他來說是一件值得興奮與高興的事情。
然而這個世界的許多事情往往並不能向著人們希望的那個方向發展,有時候,一個錯誤的決定便會引發那麼多那麼多不可彌補的遺憾。
☆、第二十七章 孤立無援
蕭蕭的心裡是矛盾的,她無法控制自己對謝遠的感情,卻也不願同姚欣悅陷入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
姚欣悅從來都沒有隱瞞過自己的心思,她對謝遠有著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好感。有時候蕭蕭也挺佩服她的,能表達出自己內心的感受也未嘗不是一種勇氣。
姚欣悅每天用寫不完、討論不完的蕭蕭看不懂的難題和謝遠建立話題,這是一個蕭蕭無法走進去的世界。
姚欣悅有她自己得天獨厚的優勢,她可以與謝遠說著蕭蕭永遠不會明白的物理難題,也可以在下課的時候與謝遠一起走進辦公室請教他們都不會的疑惑。而這一切,蕭蕭無法靠近。這也是姚欣悅一直希望出現的格局。
蕭蕭被徹底孤立了起來。敏感的蕭蕭察覺到了這種孤獨的氣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像之前那樣還期待著謝遠的回頭,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能無視姚欣悅與他熱火朝天的討論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覺得自己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和謝遠說過話了,單獨的說過話了。
之前的那段日子,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境。姚欣悅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笑眯眯的眼睛完全轉換了對象。不過,蕭蕭並不在意姚欣悅,她原本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她知道早晚有這一天的到來。
蕭蕭在這個角落裡突然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透明人,她不想和任何人說話,置身於這個位置當中,她有時候甚至會突然覺得及其噁心。蕭蕭盼望著時間過得快一點,這樣她便可以早點逃脫出這個看不見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