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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蕭也笑了,不過她笑的是沒帶眼鏡的張航,此時看著為什麼那麼彆扭呢!而且她嚴重地懷疑那麼近視的張航會不會在比賽途中看不清跑道,跑到賽道外面去了。
讓蕭蕭沒想到的是,看著弱不經風的張航耐力竟然挺好,四百米的跑道已經跑了兩圈,還看不出他有多累。蕭蕭看著張航,再想想謝遠,突然覺得老天爺不再是公平的了。
張航跑了第二名,對蕭蕭來說,這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成績了,因為,她自己根本連跑都跑不了。張航跑完後,沒有多少人來看他,畢竟,他不是與班上的人都熟悉。
蕭蕭拿了瓶水來到他的身邊,遞給他:“還不錯嘛,師父!”
張航喝下了一口水,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拍了拍她的頭,說的第一句話是“把我的眼鏡拿給我”
蕭蕭這才又抬頭看著他,沒忍住,又笑了。
“笑什麼笑!”張航很不慡,伸手揉了揉了蕭蕭本就被風吹亂的頭髮。
“你的眼鏡還在教室,就在我的座位上,你自己去拿吧。”
“你不跟我一起嗎?”
蕭蕭看了看不遠處某個熟悉的身影,她說:“我還在這裡待一會兒,你自己回去休息休息吧。”
張航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沒有再說話,只是揮了揮手,獨自走開了。
而蕭蕭看著遠去的那個少年的背影,足夠的驕傲,足夠的自豪。
哪個少年不輕狂?在這個輕狂的年紀里,願你一直這樣閃閃發光地走下去。
☆、第十七章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謝遠的二百米比賽不久後就開始了,蕭蕭站在人群中,沉默著看著他。她並不祈求他能像張航一樣看到她,對著她微笑,她覺得自己能夠這樣看著他,便夠了。
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那麼卑微,卑微到願意成為別人看不見的塵埃?
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那麼謹慎,小心翼翼的守護著不被全世界所知道的秘密。
二百米太短,蕭蕭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結束了。她想上前跟他說話,可是謝遠不是張航,他的身邊圍住了太多人。
謝遠是那種什麼人都願意接近他的人,沒有優等生的架子,誰的忙都願意幫,很受班上人的歡迎,特別是女生。
所以蕭蕭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那麼好那麼好的謝遠,自己怎麼可以追趕得上呢?
她沒有辦法擠進人群,也不想像別人那樣說一些任何人都會說的話。她只是站在遠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他對周圍的人微笑。
我多想,以一種與別人不同的身份和姿態走向你,得到你獨一無二的笑容。
我多想,你在擁擠的人群中可以看到來自於我的目光,然後給一個“我都懂”的眼神。
縱然人海茫茫,我的心卻只有一個方向。
蕭蕭轉身,離開了喧鬧的人群,離開了歡呼的操場。
教室里沒什麼人,可是張航還在,他只是坐在了蕭蕭的位子上慢悠悠地翻看著什麼。蕭蕭走近他,打了他一下:“你坐我位子幹嘛?你在看什麼?”
“作為你的師父,我看看你的作業怎麼了!”
“你還真閒”
蕭蕭看著重新帶上眼鏡的張航覺得順眼多了。
“你坐到自己位子上去吧,我累了。”蕭蕭對占著她座位的某人說。
“你坐到我那裡去吧,再給我坐一會兒。”
蕭蕭無奈,坐到他的後面去了。隨手抽出一本書,翻開看到了抄得整整齊齊的藍色筆記。再抽出一本翻開,還是一樣的藍色筆記。她用手戳了戳他的後背,問他:“你幹嘛總用藍色筆寫字啊?”
“習慣而已”
“是嗎?我怎麼感覺有秘密呢?”蕭蕭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當然,不然你以為呢?!”
“好吧,不說這個了。你坐夠了沒,坐夠了就給我起來。”
“那麼著急幹嘛,不就坐一下座位嘛,還怕我不還你啊
對了,怎麼沒繼續待在操場上為某些人加油啊,你不是喊得挺好嘛”
想到蕭蕭不跟自己一起回教室時看著的那個人,張航突然陰陽怪氣的問她。
蕭蕭受不了他的語氣,從後面拿起筆狠狠的戳向他的身上,張航疼得呲牙咧嘴,卻又不敢大聲叫嚷,只能回頭衝著她很大聲地說:“蕭蕭,你謀殺啊,能不能溫柔點!”
原本就不算吵的教室因為張航的一句話驟然變得安靜異常,空氣中多了些許曖昧的因素。
蕭蕭被他嚇蒙了,抬頭剛好看見站在門口的謝遠,蒼白的臉龐瞬間變得通紅,她低下頭,不想被人看到她的尷尬。
她沒有看到謝遠的臉色一瞬間的不自然,她沒有看到謝遠看向她和張航時的眼神,她沒有看到謝遠欲言又止的表情。
過了好久,蕭蕭才敢抬頭,死瞪著眼前的罪魁禍首,卻又根本無可奈何。
“蕭蕭啊,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罪魁禍首轉身問蕭蕭。
“什麼啊?才沒有呢!”蕭蕭矢口否認,眼睛卻不自覺地看向了前面的方向。
張航死死地盯著蕭蕭的臉,直到盯得蕭蕭心裡發毛。
“這麼看我幹嘛?”
“蕭蕭你記著,不要隨便喜歡上一個人。”
“啊?為什麼?”
“因為太痛苦。”某人小聲地說,像是解釋,更像是喃喃自語。
蕭蕭沉默著,沒有再說話,她想自己是明白的。
可是
如果我已經喜歡上一個人了該怎麼辦?
如果我的心裡已經被那個人塞滿了的話該怎麼辦?
如果我已經會因為一個人的悲傷而悲傷,因為一個人的歡喜而歡喜的話了該怎麼辦?
誰能告訴我這些答案。
喜歡一個人太痛苦,可是,難到就為了避免痛苦,就可以不去喜歡人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就讓自己痛苦著吧。
☆、第十八章 張航,你有病啊
運動會結束不久後,隨著一場寒流的來襲,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受到了罕見的嚴寒襲擊。蒼白色的天空開始飄起了晶瑩的雪花,蕭蕭知道,一年中最難熬的季節還是到來了。
雪下了一整夜,校園的地上早已存下了不薄的積雪。蕭蕭起的早,從窗戶便感受到了由屋外白雪反she過來的素白。
童話般的白色世界樂壞了校園裡這一群童心未泯的大孩子,下課鈴聲一響,一群人已經衝出了教室,在一片雪白的操場上奔跑,也不管仍在空中飛舞的雪花鑽進了衣領里去。
蕭蕭和李芯站在走廊上看雪,長長的走廊里站滿了看雪或者嬉鬧的男生女生。蕭蕭站在這一頭,卻不經意發現了另一邊的謝遠。像是約定好的那樣,謝遠也看見了她,兩個人心照不宣,都在抿嘴微笑。
蕭蕭看見他走了過來,一步,兩步,三步……他離她越來越近,蕭蕭看著走近的謝遠,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曾經的那段時光。一瞬間,屋外好像不再是白雪紛飛,而是有了明媚萬丈的暖陽;她看不見嘈雜的人群,只看到了那個帶著笑容款款而來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