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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棟又是意外。他還沒回答,圖蘭已經一拍自個兒額頭,直挺挺倒向了易斯,連連嘟囔:“果然果然我說她怎麼這麼賣力”
易斯失笑,推了圖蘭肩頭一把,圖蘭像不倒翁似地,又直挺挺“起來”站穩了。
……
夏曉雪與祁棟花了半分鐘時間就達成了協議。
夏曉雪免費租給祁棟一個“老黑”——黑塗層外殼的全接入遊戲艙,核心設備外來、地球上組裝的,不像夏曉雪自己那個那麼好。不過那東西目前還是她工作室的重要設備,遇到重大活動,比如殺BOSS之類,祁棟得騰一騰位置。當然,夏曉雪會儘量把這類活動安排在祁棟上班的時間裡。
祁棟自己也玩《身臨其境》,要上班時間不夠,加上以前沒玩過遊戲,還在摸索階段、所以沒啥建樹而已。儘管如此,小榜單上也有他的排名。
而祁棟也很眼饞那些高端“遊戲”設備,只是他起步晚了,算算分數沒半年六個月追不上去;追上去了還得等遊戲公司舉辦比賽之類的活動,才有爭奪獎品的機會。所以祁棟一聽“老黑”,當即大喜其實這技術早晚普及,這類設備早晚走入尋常百姓家。祁棟明白得很,夏曉雪也沒在這上面忽悠他。只是問題在於,祁棟哪裡耐得住再等上五六個月一兩年?說不定三五年呢……
那會兒他可奔四了年紀大了
時間金貴呀
故而祁棟樂得摩拳擦掌,痛快同意指點夏曉雪下盤功夫,連帶借他們家那梅花樁給夏曉雪練,還附贈食宿免費——祁棟的梅拳是打小的“樁上”功夫。所以祁棟他們家有一場子的樁,在祁棟曾祖父傳下來的四合院裡。
但那可沒法兒跟這個四合院比,用祁棟的話說,也就“屁敦兒”大的地方。
原本梅花樁並不分“上、下”,均是要打了木樁在上頭練的。木樁從低到高,內容從單練步法,到步法配合拳法、刀法等等,循序漸進。
但打樁耗費大,練起來難度也大,所以也有那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改為在地上畫了假樁習練——這便是所謂的“落地梅花”。
不過功夫一事,一點捷徑也沒得走。梅花樁以下盤穩紮、騰挪靈活、形神合一見長,這些都是在樁上長年累月練出來的。一旦落地,沒了那“腳下方寸,躍轉凌空”對膽識心性的鍛鍊,沒了那“一腳踩空、一跤跌倒”迫使人全神貫注的壓力,同樣的人同樣的時間花下去,這效果還是很不一樣。
而夏曉雪以前也曾經見過練“落地梅花”的。
“你見過?”
“嗯。也是八方步。”
唐勁在一旁一直無語,到此刻終於開口插了一句:“那咋不跟他們學?”
夏曉雪暗暗一嗤;看在祁棟份上,並不曾露出來:“瞧著不頂用。”
這天下午也算賓主盡歡。只除了唐勁勉勉強強能算作高興,卻怎麼也沒心情蹦達。
圖蘭畢竟起點高,他學槍,第一天依樣畫葫蘆,而後照著夏曉雪給的地點去《身臨其境》里對著海浪體味了一番。這樣到了第二天,這一個套路,圖蘭用出來,已經有六七分神韻了。
如此進步神速的學生,身為老師,並不需要時時在旁指點,只要有疑問時給予解答就行了。所以這幾天,夏曉雪還過來,不僅為了教圖蘭,也是為了這邊場地開闊、沒有閒人旁觀,練槍方便——她也是每天都要練的,只是不像唐勁祁棟他們這樣固定為早課晚課而已。
因此接下來,圖蘭擱開他的槍,與祁棟、與唐勁,好好切磋了幾番。
夏曉雪不曾參與其中,只是旁看,靜靜旁看。易斯起先也看,之後主院那邊呼他,他出去了。
祁棟與唐勁因為夏曉雪是個姑娘家,問過了一句要不要切磋切磋,見她搖頭,就不再強邀,也不問為什麼;圖蘭則是明白夏曉雪出手太辣,兇狠有餘控制不足,便沒開口——他基礎比夏曉雪好了一大截,打不過還逃得了閃得開,無礙;這兩個基礎比夏曉雪只是勝了一線,這就不行了。因此夏曉雪若與這兩位過手,斗到酣處,不管不顧、熱血上涌,很容易哪一方出點兒事,那就很尷尬;要麼束手束腳,豈不沒有一點兒意思,不如不玩。
之後圖蘭請三個客人喝下午茶,順便向祁棟與唐勁“兜售”了一番他的“生意”。
圖蘭負責的是“體育類-基礎素質”在這兒的招生。按說《身臨其境》已經可以完成這方面的選拔任務,不過這個國家人口諸多,占了全球的五分之一左右,如無意外,它在此上有潛力的年輕人人數,也將是地球總數的五分之一左右——所以,值得派出一個督導。
享有這類待遇的,還有印度、美國、印尼、巴西、巴基斯坦、俄國與日本等人口過億並且較為安全的國家——不過事實上,在圖蘭他們的評價系統里,伊拉克與索馬利亞也算安全,只是“不宜出行”……
圖蘭負責的考試很簡單:不管用什麼方法,裸測打得測試器亮起第六盞燈。另外還有幾個項目,測一測有利於加分,沒通過也沒什麼關係。
其中,“裸測”是指不能使用任何輔助手段。包括外部與內部。外部比如聚力束,內部比如激素、興奮劑。
當然阿迪達斯或者耐克的拳套、運動服、運動鞋之類,乃是保護人體的必要,助力效果甚微,並不被計算在內。
……
唐勁一聽,徹底無言了——你丫的挖牆角都挖到老子頭上來了他是現役只是身份所限、保密所需,唐勁並不願直接跟圖蘭嚷嚷,只剩肚子裡嘀嘀咕咕。
而祁棟一聽這個,乍然大喜之後,開始苦惱了。他本來不知道有這樣的機會,現在知道是知道了……
可是,要他拋下老爹老娘發小玩伴,拋下正打得火熱的姑娘,拋下工作拋下學生——初中生少男少女雖然刺頭多,可也窈窕青春很可愛哇——去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他不怕可他琢磨琢磨,覺著沒意思
是,那邊房子更大車子更酷。可房子車子這種東西,夠住夠用就行了——那邊連個熟人都沒呀搓麻將都找不著一個伴兒多淒涼哇他是武痴了些,可過日子嘛,又不止拳拳腳腳這一樁事。
偏偏祁棟還算年輕,到底嚮往更廣闊的天空,想學學新東西,闖蕩闖蕩。
所以祁棟糾結了。狠狠地糾結了……
結果夏曉雪就給逗樂了,眼兒一彎,指了圖蘭給祁棟出了個主意,還是雙贏的:“這還不好辦。他印了好些資料簡介,你拿去給同好們發一發,或許不止你一個人心動呢。”
祁棟一聽,可不正是而圖蘭巴不得有人給他免費當一回宣傳員——簡介資料是免費提供給考生的,比入選的人領取的資料袋裡的東西簡約得多,上門諮詢者一概可以免費自取;而督導只管考試這一塊,不負責宣傳;宣傳是倚靠《身臨其境》及相關站點,預計在十一月底開始收到成規模的反響;另外,圖蘭還沒勤快到主動去完成不在他職責之內的工作,他也就口頭抱怨抱怨“沒生意”了,有空他更喜歡學學新東西,譬如“破浪六式”。
於是祁棟當即從圖蘭那兒拿了一大堆書面簡要,去跟劉迅、葛青雲他們大肆分發——鼓動鼓動大伙兒,瞅瞅能不能湊兩桌麻將……
而後再做決定不遲
這天傍晚回家時,唐勁還是一無所獲;倒是陪客祁棟,滿載而歸。
不過有了祁棟插科打諢,唐勁沒那麼蔫不拉唧了。
這哥兒倆都不是會省錢的主兒,別過圖蘭一看天色不早了,當即打了個車回去;祁棟又在唐勁家裡蹭了晚飯,順便把圖蘭那邊的消息與唐啟松好好討論了一番,這才回家。
劉澄紅送祁棟到門口,連聲招呼祁棟有空多過來吃飯。
祁棟樂呵呵答應,又把劉澄紅晚上做的鍋包肘子奉承了一回;可待到一個人下了樓,他卻沒了笑影兒,還忍不住暗嘆一聲。
與此同時,夏曉雪在《身臨其境》之中,秣馬厲兵完畢,又一次出發,殺BOSS去了。
而簡丹所在的小綠洲,則已是深夜。
……
這幾天簡丹忙得很。
管理訓練場設備的是個老僱傭兵,他見了路口那叢“非洲象”,頗有幾分喜歡,找了花樣,指著簡丹、叫她把訓練場旁邊的另外一溜兒灌木也修成造型。
這些活兒其實機器也能幹。但那種機器貴,這裡又不是講究園藝造景的地方,所以沒有。
在訓練場旁邊工作,可以熟悉這裡的大部分人員,還可以大致推測他們的武力配備。所以簡丹巴不得,當即答應了下來,並要求叫幾個幫手——表面上的理由,是那樣活兒也幹得快一些;但實質上,那只是為了她能有掩護、能有空分神留心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