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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裡也有例外,比如靠牆裡排的女同學桌上立著本書,裡面肯定藏了課外書在看,再比如靠窗一排最後面座位上的男同學,臉埋在手臂里似乎睡的正香。
元州遇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很多學生終於抬頭看過來,她剛說完名字,有個刺蝟頭的男生吹了聲口哨,接著聲音洪亮地說了句:「美女好啊!」
「徐相明,我記得上周才找過你家長,你不長記性嗎?」班主任似乎有些不高興,還有些無奈。
那個叫徐相明的刺蝟頭雙手合十,向著講台方向欠揍地拜了拜。
班主任似乎著急去年級辦公室開早會,元州遇簡單自我介紹後,班主任指了指靠窗的方向說道:「你暫時坐在那裡,等下次考試過後再按照成績分配座位。」
元州遇乖巧點頭,心下滴淚:神吶,這是什麼鬼操作,竟然還要按照成績排座位!
無聲嘆了口氣,元州遇已經下定決心,以臨時新同桌為起點,她一定要與同學們搞好關係,這樣有助於她快速「了解環境分析敵情」,方便她「開展工作」——誰讓她如今是個「間諜」呢。
她的同桌就是那位睡得正香的男同學,早上的陽光很柔和,透過窗玻璃恰好照到那人的發旋上,整個畫面色調太美,讓人不由自主的覺得,那人肯定在做一個香甜的美夢。
元州遇邊走向她的座位邊打腹稿,這位同桌是她的突破口,她覺得一定要給對方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招呼打的既不能太突兀熱情也不能太過冷淡,要掌握分寸,自然的恰到好處。
元州遇記得,葉紗紗曾經說過這樣的話,「元元你不開口的時候,外表極其具有欺騙性,像個小仙女似的,一開口說話,這種欺騙性頓時就會蕩然無存。」
這句話她當初只肯聽前半句,就當葉紗紗在誇她,如今仔細想想後半句,頓時覺得自己前路有些令人擔憂。
剛在椅子上坐穩,元州遇心下有些猶豫,雖然在教室睡覺不怎麼合適,但是既然人家在教室里睡著了,她打擾人睡覺也挺不合適的。
此時早自習結束的鈴聲恰好響起,頭埋在胳膊里睡覺的男生不耐煩地動了動,好像被鈴聲吵醒了。
元州遇趕忙抓住機會:「同學你好啊,我是新轉來的,我叫元州遇,你叫什麼名字啊?」
她這句話說完,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周圍許多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對於打招呼,元州遇能想到最不友好的回應是人家壓根不回應,但是對方的身手明顯突破了她膚淺的想像。
就在她保持著微笑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她的新同桌突然坐直了身子,還沒待元州遇看清人家長相,她已經被連人帶椅子一腳蹬了出去。
那人長腿一伸,鞋底兒蹬在她的椅子腿上,她坐在椅子上,隨著椅子整個人一起被推了出去。
元州遇呆坐了三秒,沒想到還能遇到這種操作,若不是坐在椅子上的人是她自己,她都要鼓起掌來喊一聲666了。
「不管你是圓周率還是歐拉數,給我滾遠點。」這欠揍的聲音毫不客氣,還意外的有些耳熟。
元州遇在周圍人同情的目光中撫著心口看過去,勉強把心中的一句「泥妹」改成了「人生何處不相逢」。
這個一腳讓她顏面盡失的混蛋小子,不就是昨天與黑旋風沆瀣一氣的混蛋嗎?
看來,這個人混蛋的很有連貫性。
元州遇不知道這人有沒有認出自己,看他說完那一句欠揍的話就起身走出了教室。
心裡已經把那人罵了個狗血淋頭,面上卻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樣,元州遇小心翼翼地把椅子搬回了原位。
「你好啊新同學,我叫丁瞳。」
元州遇抬頭打量這位主動和自己打招呼的前桌,發現是個戴眼鏡的圓臉姑娘,脾氣很好的模樣。
心中感動的熱淚盈眶,沒錯,她需要的正是這樣樂於助人的同學!
元州遇趕忙笑著應她,就見丁瞳笑眯眯地道:「你別理陸淨植,他就是個怪胎,全校的人都知道。」
說著,對元州遇示意了一下旁邊的位置。
「對啊對啊,小仙女,你別理他!」丁瞳旁邊的男同學也跟著轉過身,對著元州遇細聲細氣地說道。
「死娘炮,怎麼哪裡都有你。」丁瞳白了她的男生同桌一眼。
和丁瞳同桌的男生叫金澤,長得斯文瘦弱,鼻樑上架了一副細邊眼睛,還戴了一副矯正牙齒的牙套。
「怪胎?」元州遇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兩次打照面,她記得那個叫陸淨植的男生好看得像校草畫報上的模特似的,沒想到竟然是個怪胎,人吶,果然是知面不知心。
見元州遇一臉疑惑,丁瞳向前湊了湊,小聲解釋道:「開始的時候有老師不讓他上課睡覺,他把人家逼辭職了,還有,上次睡覺的時候有人把他叫醒,他好像把那人打進了醫院。」
一聲驚呼險些脫口,元州遇摸了摸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已經在感謝佛祖保佑了。人生不易,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會和這麼危險的人做同桌啊。
「看樣子這位陸同學很喜歡睡覺啊,竟然也能考進重點班,好厲害,呵呵……」元州遇勉強擠出了兩聲乾笑。
「怎麼可能啊。」丁瞳一副「你果然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然後繼續她的科普工作:「他每次考試幾乎都是全校倒數,聽說他父母為了讓他留在重點班,給學校捐了好多錢,所以老師們都默許了這件事。他雖然成績差,但是好在不影響別人學習,大家也都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