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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暼了一眼她,淡淡垂眸,略帶詭異地面色騰起一陣淺霧。
梁逸群特意戴上據說方便觀察的墨鏡,摸著下巴,骨碌碌轉著眼珠來回研判地看著這兩人打啞謎,片刻之後,他咳了一聲:“今年西紅柿可真豐收。”這兩人,搞什麼飛機?演默劇麼?那也好歹敬業點嘛,雙雙心不在焉算怎麼回事呀?他咳了一聲,剛想說些什麼,突然電話響,他哼哼哈哈了幾聲便連忙站了起來:“對不住二位,老金約我聯機,”他走了兩步又轉回頭來,“對了,他讓我向你問好。”
若徽撇嘴。重色輕友,重友輕色,他倒好,兩個齊齊全占!先是交了個女朋友,從此再不像從前那樣三天兩頭打電話來騷擾她,然後呢,她才是他多年的“女”同學加好友吧,人家現在跟T大第一遊戲高人梁逸群比跟她親切多啦,切――!什麼銀――!!
封珈鉞看著她,皺眉,那是什麼表情?她就不能淑女點麼??見慣了梁逸群大表姐他小表妹的笑不露齒衣袂翩然,呃……他心裡嘆氣,時間還長,慢慢適應好了。
沒人知道梁逸群跟他是姑表兄弟,然後呢,鄭鷥萱很小時候被二姑父自香港帶回來,不能生育的二姑母閉口不問視若己出,養得嬌滴滴如花似玉,該是需要多大的忍耐跟愛心?記得她大老遠打電話給他:“珈鉞你才多大?著什麼急?不能再等等麼?”她替自己悶悶不樂的女兒抱屈。
他笑了笑:“我不急的,姑媽。”反正也已經兩年過去啦。以前年紀小,只是覺得她有點好玩,有點賴皮,有點讓他哭笑不得,而現在呢……
他天生喜歡農藝,不介意繼續拔苗助長。
兩三分鐘之後――
“找我什麼事?”
“找我什麼事?
兩人面面相覷,都是聰明人,頓時知道梁某人奇門遁甲的真實原因。若徽嘟囔:“幼稚!”封珈鉞冷哼:“無聊!”兩人聽到對方的話雙雙一怔,對視,爾後竟然都忍俊不禁。
封珈鉞清清嗓子。講演無數口若懸河的學生會主席竟然覺得開口也是一件負累重重的事。怪不得身經百戰的央視播音員偶爾因情勢所需還得上學習班回爐再造呢。他又是一聲輕咳――
“手好點兒沒有?”
“臉好點兒沒有?”
兩人又是一陣面面相覷。
封珈鉞湊近她,點點自己的左頰,無限委屈地:“這兒疼。”她是練過鐵餅嗎?唉,越來越同情當年那個猥瑣男,“不過,我不介意你手完全好以後,再來拿我練習。”沒關係,他會努力,多多創造條件。
眼前那個人臉上的紅暈逐漸逐漸氤開,若徽起身,跺腳跑開。原本還有點兒抱歉呢!唉,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只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心底那一絲絲慢慢漾開的甜意。
封珈鉞單手撐在桌上,看著那個輕盈的背影,大得離譜的背包,和當年一樣,說不出的瀟灑跳脫。
這樣的過程,他正在享受。
在她面前,他果真十分十分地惡趣味。
他輕輕一笑,跨腿追了上去。
如果能一輩子都這樣也不錯,不是麼?
尾聲
“你平時不都吃素麼,就鴨脖子例外?”某人漫不經心地敲敲飯盆,又撥過去一塊鴨脖。
打了雙份,全是為她。
“唔――”美食當前,再加上鴨脖明顯比他更有市場,她連句廢話也懶得敷衍。
一個頭顱湊近,輕輕地唯恐別人聽見:“喂,其實鴨舌味道也不錯――”後面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一旁的人伸長脖子也聽不到分毫。
三秒鐘之後,席若徽抬頭,怒目而視:“封珈鉞――”
被點到名字的那個人充耳不聞,淺淺一笑。嗯,念得這麼標準,可見最近勤於練習毫不懈怠。他滿意地繼續往她碗裡撥著鴨脖子。
不遠處兩雙眼睛滴溜溜看著。
“唉,珈鉞越來越像個私雇小工了。”還是個不入流專門送菜的,梁逸群萬分感慨英雄氣短。
“你懂什麼?!!”大表姐毫不客氣地發話。算了,一個月下來,她認了!他對她永遠客客氣氣,不過總有一天,或許她也會……
誰知道呢?!
幸福是什麼?
原來,她始終都在咫尺之間。
就在人生拐彎處的,下一個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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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開的坑,秉承有坑就填,有時間更要填的基本原則:)
輕鬆無比的小品文,大家看過能一樂就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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