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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跟過了電般, 於好整個人酥麻, 腳趾忍不住蜷縮, 軟軟躺在床上半眯著眼去瞄他。
屋內沒有開燈, 窗外芒寒色正,月朗風清,落盡窗里灑下一地清輝,冷風吹著窗簾, 如同波浪滾動。
陸懷征單手撐著床,另只手托著她的後腦勺,把她用力壓向自己,偏頭咬住她的下唇, 細細的吮。男人清冷的眼底此刻充滿風流神氣, 於好頭暈腦脹竟覺頭頂的天花板似要塌下來。
這回沒有老李在。
他親得竟沒有上回那麼霸道, 也沒有急著把舌頭伸進來,含著她的唇瓣一點點輕舔舐弄。
而且這男人接吻沒有閉眼的習慣,一邊親, 深邃的雙眼一邊牢牢地盯著她, 於好故意不看他, 他就偏了頭去親, 然後去截她的視線,她越躲,他越不肯放過她,嘴角還掛著壞笑。
漸漸的——
他收了笑,托著於好的腦袋, 將她慢慢壓在枕頭上,不再像剛才那樣淺嘗則止、戲水般地親她,而是重重地低頭含住她的唇,單刀直入地大力撬開,沿著溫熱的舌壁去勾她的。
舌尖相觸的瞬間。
於好心尖微顫,往回縮。
被陸懷征直接壓在枕頭上好一陣勾弄,低頭,發現枕上的姑娘睫毛輕輕發顫,他慢慢退出來,轉而在她耳邊撕磨,啄著她清透的耳廓,低聲哄她:“怕了?”
問完,又去親她唇,一點點輕輕啄著。
他其實已經很規矩了,只是親她,還沒對她上下其手。於好被親得頭腦發脹,已然分不清東南西北,回答也破碎,含糊都被他吞進嘴裡:“……你眼睛……好紅。”
陸懷征一隻手撐著床,另只手一直墊在她腦後以防她仰頭的時候會累,便也沒得多餘的手再去做其他,雖然腦子裡想得發昏,可是也真規矩,也怕嚇到她。
他似乎特別喜歡她的耳朵。
咬著她的耳垂一直舔,於好怕癢,幾次被他親得蹬著腳要躲,都被他撈回來,牢牢按著,含糊不清道:“再動今晚可真走不了。”
於好嚇呆,乖乖縮著身子閉著眼任由他親了夠。
直到——
於好忽覺唇上溫熱撤離,一睜眼,陸懷征仍是剛才單手撐著床板的姿勢,微微側著頭似乎在聽外面的動靜,於好低聲問:“怎麼了?”
“你師姐回來了。”他低頭頂了下嘴角笑,有種被人打擾的無奈。
於好臉一紅,倏然坐起,靠在床頭上整了整衣服頭髮,陸懷征也撐坐起來,雙腿大喇喇地敞著腿坐在床沿上,鬆散地耷著肩,就著微弱的月光側頭看她手忙腳亂收拾,然後幫她打開床頭燈,手伸過去一邊幫她散落的幾根鬢髮慢慢捋到耳後,一邊柔聲說:“別慌,還在一樓樓梯口。”
於好沒找到原來的皮筋,隨手從床頭柜上拿了根筆利落地盤成一個髮髻搭在腦後,有些無措地看著他。
這技能,陸懷征以前也見過。高中那會兒,也見過她這麼綁過一次,好像是體育課上到一半,皮筋斷了,她就拿了根筆捲起來,反正就是不能讓頭髮散著。
眼下,這麼一個動作,仿佛是回到了從前,讓他看得微微有些出神。
趙黛琳進門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副光景。
於好穿得整整齊齊、連頭髮絲兒都綁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碎發靠在床頭。陸懷征坐在床邊,弓著身,手肘撐在膝蓋上,兩人假裝一本正經地在討論——
確切地說。
是於好一個人佯裝正兒八經、自導自演地跟床邊的男人討論案情。
“對方有沒有同夥這個我們還不得而知,但我能肯定的是,他不是武裝分子——”
陸懷征壓根兒沒搭理她。
抬頭見趙黛琳進來,一點兒不避諱,倒也大大方方地沖她微一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這才回頭揉了揉於好的頭,直接給她戳穿:“行了,別裝了,你趙師姐也是過來人,都明白的。”
於好瞪他。
陸懷征笑著站起來,改而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
“走了,早點睡。”
趙黛琳看了眼自己的小師妹,故意謔她:“看來我回來的不是時候?”
於好整個人直接滑進被子裡,蒙住臉。
陸懷征站在床邊,低頭看著她,沒過一會兒,於好悄悄掀開一點被子,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似乎試探著問,趙師姐還站著麼?
陸懷征看了眼趙黛琳,彎腰去揉她的頭,柔聲安慰:
“你師姐跟你鬧著玩呢,快睡吧。”
於好躺下沒多久,陸懷征跟趙黛琳在門口聊了會兒。
趙黛林毫不避諱地說:“說實話,跟於好認識這麼久,我從沒見過她這麼孩子氣的一面,不知道是我跟她相處時間少了,還是她習慣了在人前戴面具,連我也不外如是。”
陸懷征低頭笑笑:“我高中認識她那會兒,面具比現在厚,也不知道這些年經歷了什麼。”口氣遺憾。
“她想說自然會告訴你的。”
趙黛林仰頭看夜空,聽後笑笑,給自己點了支煙,又抽了支遞給陸懷征,後者搖頭,難得拒絕。
“這是準備戒菸當爸爸了?”趙黛林調侃他。
陸懷征笑著搖搖頭,他其實一直抽的少,前幾年倒是不怎麼抽,偶爾想到會抽一根,也沒什麼癮,自那日婚宴見到她時,他發現自己菸癮大了。
趙黛林把煙放回盒裡,漫不經心說:“你跟於好想清楚了?”
“怎麼算想清楚?”他反問:
這話趙黛林沒法接,怔楞著看他。
陸懷征把手抄進褲兜里,目光朝遠處眺望,微眯眼說:“你相不相信,這世界上,始終有一個人,是在等你的。不是那種,在我恰巧想要戀愛或者需要陪伴的時候,而那個人恰好出現在我身邊。而是,始終覺得,這個跟我共度餘生的人應該是她。如果有的話,我覺得是她吧。所以也不想再糾結了,因為我從來沒得選擇。”
這話把趙黛琳深深震撼在原地,陸懷征走了許久她都沒反應過來,蒙頓渾然,真有這樣一個人麼?
然後腦海中浮現出孫凱的臉。
她覺得自己可能瘋了。
……
三點二十,天依舊黑沉,時針依舊滴滴答答不快不慢地走著。
陸懷征回到休息室,把於好整理的資料都仔細看了一遍,關於嫌疑人的所有特徵她都用紅筆標註。
目前所有能從他身上得到的線索匯總起來。
不是本地人,身患重疾,性開放。
視線再往下。
於好寫著——
沒有腿毛。
陸懷征微微擰眉,這是什麼線索。
皮膚彩繪。
似乎在掩藏什麼。
陸懷征幫於好把剩下的地圖都補完,把所有資料都收攏在一起,起身出了會議室。
禁閉室門口站著一持槍戰士。
見他過來,打了個板正的軍禮,陸懷征微一頷首,就著窗往裡頭探了眼,跟門口的戰士搭話:“有人進去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