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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剛停穩,趙黛琳就拎著塑料帶衝下去,蹲在路邊吐兩眼冒金星。
於好忙抽了幾張紙巾跟下去。
陸懷征也拎了兩瓶水下去。
太陽大曬,四周蒼翠環抱,樹風呼呼刮著,正值晌午,光線有些刺眼。
陸懷征眯著眼過去,趙黛琳剛吐完,站起來跟於好要了張紙巾,他把其中一瓶水遞過去,本想謔兩句不是說什麼苦都能吃麼,倒也覺得不合適,只問了句,“還行麼?”
趙黛琳臉色蒼白,抹了抹嘴,點頭表示還撐得住。
陸懷征把另外一瓶水擰開,蓋子虛虛旋著遞給於好,低頭眼神柔和地看她:“你呢?”
趙黛琳這時候還不忘八卦,抹嘴的手一停,眼神骨碌碌地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
“我還好。”於好接過水說。
陸懷征點點頭,雙手抄進兜里,笑著往別處看了眼,說:“再堅持一下,還兩個小時。”
於好聽話地說了聲好。
趙黛琳覺得這倆真是越看越般配,單是什麼都不說就這麼站在一起,都能感受到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氛圍,一對視,火花四濺,簡直了——
或許當兵的男人身上都自帶一種安全感,但這種感覺在陸懷征身上尤其強烈,加上於好瘦瘦小小的柔弱身子,強烈的反差,卻又特別融洽。
上車的時候,趙黛琳直接坐了陸懷征的位置,跟孫凱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等陸懷征跟於好上車的時候。
她也不讓座,“你倆坐那邊,我跟孫隊聊會兒。”
孫凱點頭附和:“對對,懷征你跟小於醫生坐好了。”
“……”
“……”
陸懷征讓於好裡面,自己脫了帽子在她旁邊坐下,說了句:“你體格好像比以前好了。”
於好搖搖頭,“其實差不多,八百米跑完還是暈。”
陸懷征抱著胳膊靠在椅子上笑她:“常年對著電腦又不鍛鍊,你不暈誰暈。”
“我鍛鍊的。”於好強調。
他挑眉,側目:“鍛鍊什麼?”
於好無辜地看他一眼說:“我練瑜伽,我有馬甲線。”
陸懷征那會兒側頭正盯著她,頓覺喉間乾澀,清秀的喉尖下意識輕輕滾了滾。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破鏡寫了很多所以一開始設定的時候想了個特別的方式寫。
戳破這層紙的過程會很美妙,但雙方都需要一定的勇氣,於好的思維很簡單,並不像陸陸這麼複雜,所以兩個人其實很互補,我覺得這個過程是最美的。
陸陸:我有八塊腹肌你要看嗎?
第24章 第三卷 巍巍大任,芬芳萬載(03)
兩秒後。
陸懷征大概是覺得有點失態, 低頭佯裝咳嗽, 轉開眼, 輕飄飄敷衍地丟出一句:“是麼?厲害了。”
於好沒察覺, 還挺鄭重其事地點了下頭,“是啊。”
陸懷征翹了翹嘴角,決定不再跟她瞎扯:“你睡一會兒吧,後半程路更陡。”
於好還想跟他多聊會兒, 發覺他態度有些冷淡,也不敢再開口,聽話的哦了聲,闔上眼開始休息。
“身體不舒服早點說, 別硬撐。”他闔上眼之前又叮囑了一聲。
於好嗯了聲。
車窗外日光暖烘烘地落進來, 大巴車廂被暖氳的光盈滿, 曬得人懨懨犯困,身旁的姑娘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陸懷征全程沒睡,一般這種時候他跟孫凱要負責全車人的安全, 會比平時警惕, 身旁又多了這麼一人, 他幾乎是甄心動懼, 半耷著眼養神,偶爾睜眼看看於好的狀態。
車子沿著陡峭的山脈間一路環形而上,一面是巍峨聳立的蒼青色山體,一面是刀削斧砍般的山崖。羊腸鳥道的山路崎嶇險峻,還是條痕跡斑斑的黃泥路, 在這深山老林里常年濕漉,泥濘不堪,車輪壓過時顛來簸去,晃得厲害。
開車的司機是個部隊裡的老師傅,開得快,腳雖穩也架不住這山路陡峻。
陸懷征低頭看了眼被震得搖頭晃腦的於好,過去拍了拍司機的肩膀低聲說:“不用這麼快,不趕趟兒。”
老師傅哎了聲。
陸懷征手搭著司機的座椅,俯著身剛說完,車子已經駛出山頭,眼前風景豁然開朗,在陽光白茫茫地直射中駛上了平穩的路面,前方隱約可見邊防雷達站的天線。
司機問:“陸隊,雷達站快到了,需要下去打個招呼嗎?”
陸懷征思考片刻,等車往前滾了幾十米才眯著眼說:“你現在踩剎車吧,慢慢停過去,我跟孫凱下去打個招呼,別把於醫生她們吵醒了。”
老師傅照辦,捏著三寸勁跟踩棉花似的小心翼翼踏下去。
等車停穩,陸懷征轉身叫上孫凱,拿上帽子準備下車的時候,看見於好那位置少了排窗簾,先前被山擋住,倒是沒什麼光,此刻駛上平路後,於好整個人就赤裸裸地暴曬在陽光下,那臉悶得通紅。
陸懷征伸手毫不留情地把身後士兵遮得嚴嚴實實的窗簾一把扯過來,給於好遮住,一點兒光都不露。
後排光線驀然扎眼,士兵懵懵然轉醒,一臉無措。
於好這會兒醒了,見他戴上帽子以為到了,忙整個人坐起來,搓搓眼睛,問:“到了?”
孫凱率先下去,陸懷征仰著頭扣下巴上的帽扣,頸部線條流暢乾淨,說:“還沒,你再睡會兒,到了我會叫你。”
說完就下車了。
於好把窗簾拉開一條縫,湊過去看了眼。
他跟孫凱朝雷達站過去,還沒進門,便有人迎出來,沖他倆敬了個禮,在門口聊了兩句,沒過一會兒,又出來一個年紀稍長的老兵,不知道說了什麼,陸懷征跟孫凱相視一笑走進去。
於好看得入神,不知道耳邊什麼時候冒出一顆腦袋,趙黛琳陰惻惻地盯著她,“偷窺?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癖好?”
於好不搭理他,放下窗簾靠回椅子上假寐。
趙黛琳又笑起來,“哎,我幫你打聽過了,陸懷征這幾年都沒正式交往過一個女朋友,而且,前段時間他領導給他介紹一部長的閨女也被他給拒絕了。”
於好仍是闔著眼,“我知道。”
趙黛琳喲了聲,“看來你倆發展速度超乎我想像啊,我還跟孫隊說你倆都這麼悶,我估摸半年也磨不出一個繭子來。”說完嘆了口氣,“干他們這行也不容易,我聽孫隊說,陸懷征是他們那位栗參謀長特招進來的,在軍校的時候就認識了,對他期望特別高,也特別嚴厲,別人訓練的時候跑圈都是十圈,二十圈,就他是五十圈五十圈。而且陸懷征剛來時也是一刺頭兵,特別難搞,脾氣又大,天天跟教官作對,做事情也喜歡劍走偏鋒,後來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出過一件事,接受過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性格倒是沉了很多。”
“什麼事?”
趙黛琳搖搖頭,“孫隊說這涉及軍事機密,不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