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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或許,才是情根深種真正的真正表現?

    三郎望向身穿銀紅色繡精繡彩蝶穿花百褶裙的妻子,看著她隨著樂曲聲歡快的跺腳、踢腿、揮手、旋轉,裙擺就像盧鹿姑娘的黑紅黃間色百褶裙一樣時而撒開、時而翻滾,竟覺得自己眼圈兒一陣發熱。

    她身姿是那麼的鮮活,那麼的生動,儘管看不清面容卻能從那一舉一動中感受到一股由內至外的喜氣。

    “真想不到,你竟能願意讓妻子拋頭露面舞蹈,”旁觀的鄭恭亮嘖嘖作聲,肖陽還以為他會鄙視這種‘不成體統’的做法,卻聽得堂舅略帶遺憾的嘆道,“早知道也帶我家娘子一同來這裡看看。這邊的女子比咱們大齊人更灑脫、奔放,該讓她好好學學。”

    “得循序漸進吧,也不怕嚇著她?不著急,以後還有機會。”肖陽搖頭一笑,果然不愧是在京中就以‘不守規矩’而出名的堂舅,要換成那些迂腐的書呆子一定會長篇大論的教訓人了,他卻流露出羨慕之色。

    “唔,先得把橋修起來。”鄭恭亮立刻提出了這個迫在眉睫的建議,他妻子肯定不敢過溜索,就算她膽兒肥了自己也沒本事學三郎那樣帶著一個人爬過去。

    卻還沒等他認真闡述一下自己的見解,這廂肖陽已經在通過通譯與盧鹿茲莫商量修橋一事。

    “總得有條路才往來方便,我們有精緻的錦緞布帛,有比頭髮絲更細的繡線,”肖陽抬手指了指婉如和侍女們身上的裙子,而後又補充道,“還有雪白的不含雜質的鹽。想要用這些東西換取糧食種子和牛、馬、雞、鴨等牲畜家禽。”

    通譯聽罷側身與盧鹿茲莫嘀咕了一陣,肖陽明顯發現對方有動心的意思。

    果不其然,沒多久就見翻譯扭頭沖自己道:“頭人說,這裡原本是有橋的,後來被敵人燒了。橋可以有,但是,只歡迎朋友。”

    “我願意做盧鹿的朋友。”三郎笑得分外親切,也只有他的貼身護衛才能從那淳樸、率直的笑容中,察覺出其中暗含的“jian詐”之感。

    連旁聽的鄭恭亮都想以頭撞牆了,他們有鹽麼?有個屁啊!

    昨晚上統計物質的時候都已經說了,前面爬山涉水遇險時遺落的物品中就有鹽,如今剩餘的量僅夠自己人用三個月而已,哪還能變出多餘的與盧鹿人交換?

    他還沒來得及私下拉肖陽一把讓他別瞎說,這膽大包天的外甥卻以一副“我家什麼都有”的大富翁姿態開始與盧鹿茲莫談起了生意。

    左果毅都尉肖家三郎願意願意出資、出力修橋以示誠意,往後可以在橋頭開闢一塊空地互市,盧鹿想要錦帛需用雞崽、鴨崽換;想要繡線、珠寶可以用糧食種子換;想要食鹽則必須用牛、馬換,更多的種類、具體的價格可以慢慢商量。

    “你,厲害!”鄭恭亮目睹三郎談笑間就這麼輕輕巧巧的解決了各種問題,頓時佩服不已。

    修橋是為了以示誠意麼?萬一哪天想要攻打盧鹿也需要橋的吧?防止對方借橋進攻的話,既然是自己修建的那拆起來肯定也容易。而盧鹿人一開始肯定不願意換切身相關的最值錢的馬匹和牛羊,於是,暫時沒有鹽也不成問題。

    肖陽等男人在這邊商議著有關民生的大事,那頭婉如等四個娘子則跳得酣暢淋漓,場子中的氣氛越來越熱辣。

    沒多久,有不少年輕小伙子也彈著弦子,吹著笛子加入了舞蹈的隊伍,或高亢、或雄渾的歌聲此起彼伏,時而合唱時而獨唱時而又有對唱,一時間場面更為熱鬧非凡。

    “你們先聊,我去去就來。”肖陽突然看見有個身披白色羊毛斗篷的小伙子站到了婉如對面彈弦子唱情歌,頓時橫眉怒目了。

    要論灑脫,回魂後的肖陽也不遑多讓,他既然決定了帶婉如來“見世面”,就不會再中途將其拖回去、圈起來,但是,他也見不得有人挖牆腳,哪怕只是傾訴一下讚美之意也不行!

    自己老婆,怎麼能被旁人近身了?還對跳還唱讚歌!

    “趕緊著,幫我借一支‘克西jú爾’。”肖陽拍了通譯的肩膀,讓他幫自己搞來了一支半尺長的盧鹿豎笛。

    然後,他將這細竹管含在嘴裡試了試音,手指按著音孔氣息一吐,頃刻間他就從略有些生疏轉為了熟練吹奏。

    隨即肖陽就合著場中的樂曲聲,甩著跨一晃一跳的以矯健又富有韻律美的步伐來到了婉如身邊,手肘子一拐就把先前站位的盧鹿青年給擠到了一邊去。

    大約是知道這對是夫妻的緣故對方也沒生氣,只笑著換了個位置圍觀,肖陽則旁若無人的一面吹著婉轉輕快曲子,一面笑意盈盈的與妻子對舞。

    “咦,你會吹他們的這種小笛子?”婉如聽著清脆的笛音一臉的驚喜。

    肖陽沒說話,就用笛子回了她一連串的歡快鳴叫,逗得婉如咯咯直笑,更起勁兒的圍著他歡騰舞蹈。

    從前她彈琴時丈夫從沒用樂器附合,只說自己不擅音律,今日看來,哪兒是不善啊,他只是不喜歡尋常的文曲吧?瞧這笛子吹得多麼動人,就像天上的百靈鳥兒在歌唱似的。

    換個環境,她竟又再次看到了丈夫與以往不同的一面,他不再單單只是“驍勇善戰的將軍”,還是個愛喝酒、會跳舞、會盧鹿樂器的才子呢。

    當兩人在場中旁若無人似的面對面旋轉、跳躍時,外觀者也不由動容,鄭恭亮等人是驚詫於肖陽為了這趟任務簡直瘋魔了,居然連盧鹿人的樂器都肯去學。

    包括茲莫在內的當地人卻對這個遠道而來的年輕軍官抱有極大的善意,在他們看來,慡直的肖陽從頭至尾就像是他們的兄弟一樣親切,根本就不像是往常那些jian詐的漢人。

    若不是因為天色漸晚,肖陽等人還得趁著有天光過河去,茲莫甚至還想留他們晚上繼續一塊兒吃肉、喝酒。

    臨走時,盧鹿頭人豪慡大氣的送了他們急需的蕎麥種子和雞仔、鴨仔做見面禮,肖陽則答應明日派人測量修橋事宜時,再送些好酒過來。

    這一日,可謂是賓主盡歡,在婉如的陪伴與協助下,肖三郎探訪村長獲取獎勵的新手任務順利完成。

    “真是順利地有些難以置信呢。”回驛站時,婉如騎在她的棗紅馬上看著隨行帶著的兩筐家禽一大袋蕎麥種子,不由感慨連連。

    吃午飯的時候分明沒聽見丈夫說借東西的事情,沒想到她就只去跳了兩場舞,所有事情就已經成了。

    “多虧我時機選得好,”肖陽得意洋洋地自賣自誇,“人在節慶時最心軟、最慷慨。還有就是,投其所好,盧鹿人好酒又善歌舞,雙管齊下何愁打動不了人心?別的人或許也知道,只是不屑於去做罷了。”

    說著,他不由深深看了婉如一眼。

    擁有那一半記憶的他很容易接受盧鹿的一切,可婉如卻也願意放下世家女的架子在山林間的糙坪上和異族姑娘一起跳舞,願意和明顯不是一路人的她們探討刺繡的技藝,這一日,其實也讓他對妻子刮目相看。

    “你跳舞真好看,只是,”等進了屋,肖陽忽地就來了個惡狼撲食,狠狠摟著婉如的腰肢嘆道,“只是我嫉妒了!多想你這輩子就圍著我一個人轉,只給我一個人跳舞。”

    “那我往後不去那邊不就好了。”婉如也是一笑,跳舞確實是有些出格,若他不願那不再去就是了。

    “不,夫人外交還是得持續發展,你不是答應了要教她們刺繡麼?”肖陽忍著嫉妒之情,勸自己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就不顧妻子的心意,她應當是樂於四處走動的。

    “她們的刺繡也很好的,”婉如笑了笑,她可不同意肖陽的說法,在她看來自己的確不是‘屈尊’與之交流,“你看她們刺繡時又紅又綠的大膽配色,我從前是向來不敢這麼做的,也沒學過,可今日一看竟卻覺得非常絢麗漂亮。”

    誰說山里人就一定是什麼都不懂的?其實不算教,不過是取長補短罷了。只可惜,不能用刺繡手藝換點什麼。

    “可你的明顯更精緻。”說話間,三郎就已剝掉了妻子的外衫,手指漸漸挪到了粉藍色的褻衣上去,拇指往那薄綢上所繡的鴛鴦輕輕拂去,嘟噥道,“瞧這兩隻小鴨子,多鮮活,多細膩,沒磨著皮膚吧?”

    他笑著假模假樣的給鴛鴦“捋毛”,手指卻不老實的漸漸挪移,恰恰好隔著輕薄布料按在了妻子的雪峰之上……

    縱然牆薄又有鄰居,經過白天的動情舞蹈夫妻倆依舊忍不住憋著聲兒酣戰了一番,而後自是一夜好睡。

    天明時,晨練歸來的肖陽按慣例又輕輕的為婉如披衣梳妝,順便再次打量了她的華美衣衫,不由感慨,用食鹽換東西才是真正的無本買賣,如此精緻的布帛他們可沒本事自己染色織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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