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定格

　　  她毫不在乎地笑著說：「我才不怕呢！這裡只有你認識我……」

　　  我有點焦急地笑著問：「你這是怎麼了呀……」

　　  她突然害羞地小聲說：「我想，我想，我們兩個在這裡……」

　　  她的話就好像一顆定時炸彈，突然爆炸似的將我僅有的矜持湮滅了。

　　  我有點難堪地說：「你？！你真是想氣死我啊！」

　　  她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大聲說：「我是這麼想的我才這麼說啊！」

　　  我有點不理解地問：「你是怎麼了啊？」

　　  她還躺在地上笑著說：「我就想把我的一生都給你……」

　　  我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我有點激動地說了一個「你……」字，我就想走。她卻緊緊地抱住了我的腿，她在用她的胳膊輕輕地蹭我的小腿……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突然說：「倪蘭，你……你媽媽來了！」

　　  這句話真的很管用，她馬上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連聲問：「在哪裡！在哪裡！」

　　  她知道我在騙她的時候，就生氣地打我的胳膊出氣。

　　  我馬上笑著說：「我看錯了！」

　　  她慢慢地笑著說：「你！……你從來沒有看見過我的媽媽……哎呀！你壞死了！」

　　  她又用小拳頭用力地捶打我的胸膛……我笑著問：「倪蘭，你看看你新買的衣服在哪裡？」

　　  「哎呀！我的衣服……」

　　  她趕緊彎腰撿起她丟在一旁的衣服袋……

　　  「倪蘭，你剛才是怎麼了啊？」

　　  「我……我……」

　　  我也不好再追問了。

　　  人嗎！誰沒有一點自己特殊的發泄方式啊！？

　　  夜色闌珊，商場外的熱鬧與繁華完全被清風明月在無形中融化了……偌大的廣場以及街道一下子冷清了下來。

　　  倪蘭站在我的面前大聲說：「我要嫁給你！」

　　  我的身子一閃，一個老乞丐正好走到她的面前，她說這話時正好只有他們兩個。我則像是一個旁觀者，或者說是一個見證者。

　　  老乞丐站在昏暗地燈光下，看了看倪蘭已經變得怒不可遏地眼神，他什麼也沒有說就從倪蘭的身旁顛顛地走過去了……

　　  倪蘭氣得追著我跑，她看見追不上我，就狠狠地將手中的衣服袋向我的後背摔來。

　　  我躲閃著，笑著說：「倪蘭，倪蘭，你聽我解釋……你如果喜歡那個人，我為你祝福！」

　　  「討厭！張晨，你是最壞的人！」

　　  我和她轉圈圈。

　　  我一邊跑一邊撿起她丟下的衣服袋……她沒完沒了地追我，我只好向她求饒。

　　  我站在她的面前，低著頭小聲說：「倪蘭，倪蘭，我錯了，我該死，我是壞人……」

　　  我又圍著她走了幾步，站住，看了看旁邊……這時的街道上行人很少了。

　　  我閉上雙眼鼓足勇氣向她走了過去……我緊緊地拉住了她的手……我在抓住她的手的瞬間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怎麼是一雙冰冷的手？

　　  我還是很真誠地對她說：「我不是有意的，我那是無心的，你能原諒我嗎？」

　　  「流氓！」我聽見她說話的聲音也變了，忙抬頭睜開眼睛一看，站在我的面前的倪蘭竟然，竟然變成了一個陌生流著口水的痴痴呆呆的長髮女人。

　　  她兩眼直勾勾地看著我，我趕緊鬆開了她的手。

　　  她一把抓住我的雙手傻傻地說：「我想吃糖，我想吃糖……你是我的爸爸，爸爸，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氣著你！嘻嘻嘻嘻……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是鬼，是鬼，是鬼……啊……鬼鬼鬼……不要追我……光，光，光……」

　　  那個女人鬆開我的手，拼命地跑向了路中心。

　　  她迎著一輛疾馳而來小轎車沖了過去……血淋淋的一幕又一次上演了……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那麼多人圍觀。

　　  我看見許多笑臉，難道他們是在找那種久違地幸災樂禍的感覺嗎？！！……

　　  交警趕來了，救護車過來了……

　　  十幾分鐘後，路口又恢復了熙熙攘攘……

　　  圍觀的人群一下子無影無蹤了。

　　  倪蘭呢！

　　  我回頭看見呆呆地站在我的身後的倪蘭。

　　  我慢慢地艱難地走到她的身旁。

　　  她扎進我的懷裡，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