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等待

　　  剛剛走進第一小餐廳，映入我眼帘的就是那一排排的桔紅色的椅子已經坐滿了用餐的人。

　　  季陽和我排隊等候時，陳娟端著一份豆漿從我身旁走過。

　　  她向我回眸一笑，我向她微笑著點點頭。我倆就在這仿如路人似的看似陌生地交流中，體味一種難以言明地特殊的感覺。

　　  我的心不知道是怎的了，一下子飛到了她的身旁，就像搖尾乞憐的京巴一樣，感覺到很快樂的徜徉……我在想，是不是現在的寵物前世就是主人的暗戀者啊！不管怎麼親密的接觸，都是那麼合情合理———撒嬌！

　　  季陽在我前面正向另一個方向四處張望，他沒有看見陳娟。

　　  我隨著隊伍向前挪動……季陽用胳膊肘激動地搗了我的胸口一下，小聲說：「你快看你快看，那邊那邊，哎呀！你的頭轉的不對……」

　　  「什麼事？這麼火急火燎地！」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太火爆了！我就喜歡這樣的！」季陽一臉激動地笑著說，「看一眼就是幸福，說句話都是緣分啊！如果，如果在一起的話……我的心都撓癢著哄……」

　　  「看見了！跟電影裡的還差點！」我的頭被季陽用力地扭了過來，才看見一個身著紅色皮裝金髮碧眼的外國女留學生。

　　  「這有什麼？就是穿的少點，露得多點！又不是買肉！肥的瘦的都可以選……」我納悶地小聲說，「有你說的那麼……季陽，你就是……少見多怪！太誇張了！」

　　  「我看你倆挺相配，張晨，我不是給你開玩笑。你看你紅色夾克衫、粉色襯衫、淡黃色紫條紋領帶、深藍色牛仔褲……黑色皮鞋擦得鋥亮……呦呦……我真的小看了你了呀？你這套行頭去書店太可惜了！是不是順便去約個會啊？」季陽上上下下打量我的穿著，嘴巴里發出嘖嘖的怪聲。

　　  我笑著說：「該你打飯了，我真想用油條縫上你的嘴！用小米粥灌進你的腦袋！」

　　  季陽嘆了口氣，小聲說：「沒有那麼大的針！我一看見人家，就感覺到相形見絀了!」

　　  看著季陽那崇洋媚外的姿態，讓我又好氣又好笑。

　　  在季陽嬉皮笑臉地去認識外國美女的時候，我像做賊似的趕緊悄悄地走出了學校。

　　  我氣喘吁吁地提前五分鐘趕到七路站……

　　  我看了一下手錶，慢跑了大約十五分鐘……

　　  一眼望過去路旁那高大的楓樹，在晨曦中向我細數著，它經歷過的塵封在光陰里的故事，好讓我這個外鄉人在似懂非懂的情況下不再那麼拘束……

　　  細聽那由遠及近的傳來的楓葉的沙沙聲，是不是遠方愛人一連串深情的愛的呼喚？

　　  再仔細地觸摸那半紅半綠的手掌大小的葉子，是不是會引起別人的異想，那就是一半擁抱朝陽一半親近月亮的結果啊？

　　  站在路旁無意間去感受那一排排粗大的楓樹的靈魂，在它面前顯得越來越窄小的人行道，讓我這個初來乍到的外來人失去了勇往直前的毅力和決心。

　　  這個站點是旅遊專線專有站。每隔三十分鐘就會有一班從市中心公交總站開往屏山的旅遊大巴從這裡經過。

　　  我發現在這裡等車的人以青年居多，不過也有幾位白髮的老人精神矍鑠地站在一旁，邊聊天邊等車。

　　  我緊張地仔細地搜尋了一下，有點失落的沒有發現陳娟的倩影。

　　  我急急忙忙地選擇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只有在站牌旁這個顯眼的地方等她……才最容易被她發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隨著旅遊大巴遠遠的駛來，我焦急地原地跺腳，甚至突然感覺到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孤單的無法從後面拉住「時光」的衣襟，不想讓它就這麼匆匆的從我的身旁流逝！

　　  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的心一下子咚咚咚的猛烈地收縮了。

　　  隨著一陣淡淡的蘭花香襲來，讓我的神情為之一振。

　　  我轉過身，愣住了……

　　  淺荷色的荷葉百褶連衣裙，舒展地襯托著她那可愛的腰身，銀白色紅蜻蜓牌的女式高跟涼鞋，凸顯了她的那雙如玉琢成的美足，沒有襪子的多餘，繪著天藍色花蕊的腳趾甲，讓我一下子感覺到了別人說過的，在春天才會有的情愫……

　　  她右腕戴了一隻翡翠鐲子，那如冰魄般清澈的玉質，讓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地欣快。她左臂挽著一隻小巧可愛的淡黃色路易雷登手包，讓我感覺到了什麼是富貴逼人。一頂亮藍色卷沿鏤空牡丹花瓣絲紗帽，恰到好處的襯托出她的面頰了。

　　  一對白金耳環……一條大珍珠項鍊……這一切把她的美襯托的完美無暇！她略塗亮紅的櫻唇……明眸就是那畫龍點睛的一筆……她的出現吸引了我身旁所有人的目光。

　　  我大張了嘴……突然想起了古人的一首詞：「水雲薄薄天同色，竟日清輝。風影輕飛，花放瑤林春未知。」

　　  「張晨車來了，我們走了！」

　　  「啊？！」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