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年會
第453章 年會
很快的，舒顏偷偷的打車去了裴然所在的地方。她獨自一人走在了街道上，過節的氣氛已經開始瀰漫，而且每個人的臉上都喜氣洋洋的。
眾人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看著他們這樣親密的樣子，舒顏的心裡並沒有多少的起伏。她發現人的心境真的不一樣，因為為了那個人奔赴在了路上，所以心裡也是暖烘烘的。
裴然等到結束了員工的福利大會以後，給人發了紅包一一的送走，然後他是最後一個出來的。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雪，一陣冷風吹了過來，凍的人有些發抖。裴然心中記掛著舒顏，鎖上了門剛想給舒顏發消息，就看見了不遠處的路燈之下站著一個身影。
他吃了一驚，這不是自己在念叨的人嗎？他飛快的跑了過去，還真是舒顏！
她的黑色大衣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不知道在門口等了多久了，手都冰冰涼涼的。
裴然有些心疼的把她的手放進口袋：「本來就容易生病，來了為什麼不叫我？」
「怕打擾你。」她的眉眼要雪中紅燈逐漸的柔和。
「真是個小傻子。」裴然動作輕柔的為她扶去了雪：「以後不能這麼做了，沒有任何事有你重要，知道嗎？」
「嗯。」舒顏輕輕的應答了一聲：「回家吧。」
「走。回家。」兩個人牽著手踩過了有些厚的雪地，嘎吱嘎吱的有些聲響，但是卻安靜的讓人暖心。
第二天，二人回到了泉城。舒顏去拜訪了王淑敏，她笑的一臉的開心，而且一見面就給了她個大大的紅包，噓寒問暖的樣子讓舒顏頗為有些招架不住。很久時間沒有看見她的王淑敏對她特別的熱情，就在他們熱熱鬧鬧吃飯的時候，門鈴響了。她習以為常的起身：「肯定是那些老鄰居們上門了，天天串門玩。」
一打開門，是陳北和沈月清兩個人提著東西走了進來，兩個人穿著都很紅火，隱約之間，舒顏發現她的肚子有些隆起。
她想起了一個可能性，有些不可思議的抬頭看著沈月清，去看見她含笑著點了點頭。
「恭喜。」舒顏由衷的說道，而這個時候，王淑敏拉著沈月清坐下來：「你現在身子重，不要累著了。」
而且拉著她細細的叮囑著一些孕期的事項，看著她們溫聲交談的樣子，舒顏有些出神的想到：以後王淑敏肯定是一個特別好的長輩。她不知道如果張蘭在臨終的時候有沒有後悔，因為到了她這個年紀的話，已經兒孫膝下圍繞了。
在這裡閒談了一會兒，裴然把她送到了家裡，然後目送她進門之後才走開。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她一家門就覺得氣氛截然不同。
不是王淑敏家中的那種溫馨和熱鬧，這個大房子裡面人很多，但是氣氛卻很沉重。本來她也習慣了，因為她極少會住在這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在這沉默當中嗅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痕跡。
「怎麼了？」舒顏輕聲的詢問著家裡的僕人。
「舒總，身體有些不太舒服。」她把包遞給了那個人，隨即飛快的踩著高跟鞋來到了舒國偉的房間，一湊近了，就聽見了他正重重的咳嗽。
好像胸腔出憋著一口氣，帶著濃重的痰，卡在那裡不上不下的，聽著就讓人難受極了。舒顏推來了門，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面而來，他正穿著睡衣躺在床上，虛弱的合著眼。
趙芸坐在他的旁邊正有些發愁，但是看見舒顏走進來，有些吃驚：她這次回家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舒顏仔細的走到他的身邊端詳著，舒國偉睡著了，但是在睡夢中有些痛苦的樣子，時不時地咳嗽。
趙芸起身走到外面，然後說到：「他，從周山回來之後心裡有一直存著事情。他始終覺得當年對不起你。而且臨近年關事情又很多，所以一下子就病倒了。」
舒顏的心裡有些憤怒，她的胸膛開始劇烈地起伏著，「這算什麼？」
「一邊說著對不起我，一邊又什麼不不做？甚至生了病也不告訴我，想著不給我添麻煩，所以等到我發現之後好讓我愧疚嗎？」
趙芸看著有些出奇憤怒的舒顏，有些愣神：「顏顏……」
「你爸爸沒有這個意思，他只不過是看著張蘭去世了，所以……」「別說了。」舒顏打斷了她的話，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她轉身走到了陽台，冷風灌進了她的胸膛隱隱發痛，舒顏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那個女人在活著的時候沒有給她們一絲一毫的溫暖，去世之前的懺悔卻能引起這麼大的波瀾呢。
這就是她的意圖嗎？
但是冷靜了下來之後，舒顏還是很快的打給了他們的家庭醫生詢問了情況。原來舒顏是想來看看就離開的，但是折騰僕人把她的房間收拾。
沒辦法，不管怎麼說，她被判給了舒國偉，那她就有贍養他的義務。趙芸在他的身邊伺候了幾天，這個時候也疲憊的不行，舒顏坐在他的身邊有些茫然地看著舒國偉緊皺的眉頭。
這算什麼呢？在她需要的時候不給回應，現在他們都即將要組建新的家庭了，可是舒國偉又陷入了內疚當中了。舒顏覺得自己有些煩躁，她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
手機的頁面保持在剛才裴然發來的報信當中，舒顏有些落寞的想到：裴然這個時候應該正在跟自己的家人說著話，開開心心的吧。
那就不要去打擾他了，他已經做得很多了，舒顏這樣想著。
可是到底是夜深人靜了，就連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親也意識混沌的躺在了她的身邊，用虛弱的呼吸昭示著他正走向衰敗的生命。
為什麼呢，舒顏茫然地想，當她以為自己能夠掙脫命運的時候，總有些東西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有些人與生俱來的，是自己窮極一生也得不到的。
舒國偉朦朧當中感覺到自己的手心滴落了一絲水，他的意識逐漸的回歸，但是看著水源的時候，卻驚愕的發現自己的女兒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