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敵意
第5章 敵意
每個人都在按部就班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對於舒顏來說，日子是如同白開水，一眼望到底的枯燥。尤其是水杯里冒出來的氣泡，咕嘟咕嘟的惹人厭煩。
舒顏在中午放學的時候，獨身拿著飯盒去食堂，旁邊三三兩兩的女生坐在一起聊著八卦。
「哎你們聽說那個六班的黎琳了嗎？聽說她剛開學就勾上了一個十三中的男朋友！」
旁邊的人意味不明的笑：「恐怕不是男朋友吧。」幾個人低低地笑了起來。
舒顏皺了皺眉，但是她低著頭，看似專注吃著飯。
旁邊的話題很快的就轉移到了別的方面，多半是一些男孩還有化妝品。挨著舒顏的女生故作神秘的說：「你們知道一班那個張軒嗎？聽說李蔓喜歡他。」
「哇真的啊！」幾個人驚呼一聲，帶著八卦「小班裡面也有人談戀愛啊。」
有人不屑的接話：「她算什么小班的啊，拿錢塞進去的！要是我爸能捐一個機房，我也能進。」
話音一落，舒顏就覺得自己的身後閃過了一陣涼風，緊接著，旁邊就突然響起了幾聲尖叫。
舒顏不明所以的抬頭看去，只見旁邊的桌子上面撒的都是粥，粘稠的流水狀物迸濺的哪裡都是。
包括幾個女孩的身上，她們尖叫著，對著罪魁禍首怒目而視。
是個燙著內扣，勾著長長黑色眼線的女孩。幾個女生的臉上多了幾分不自然，但是看著桌子和自己的身上一片狼藉，有女生先發制人：「李蔓，你有病？」
舒顏心中瞭然，這是背後說人小話被正主逮住了。她本來就不屑這種行為，謠言向來是不計成本的，但是傷人的程度卻也不亞於利刃。
目測了一下自己和她們的距離，舒顏明哲保身的端著飯盒走了。
李蔓的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即使是在亂鬨鬨的食堂裡面，她也能一眼注意到舒顏。
眼看著旁邊的人有逐漸往這邊聚攏的趨勢，李蔓咬了咬唇，分不清是憤怒多一些，還是自己的壞話被舒顏聽到難堪多一些。
開學這麼久了，大家都各自抱團，只有舒顏是個異類。
既不在女生當中長袖善舞，也不跟男生多接觸，白白糟蹋了這麼好的條件。但是她越不動聲色，大家就越好奇，反而覺得她神聖不可侵犯。
想起交好的男生看見舒顏時驚艷的表情，甚至隱隱有把她捧上班花的趨勢，她突然開口。
「舒顏，等一下。」
聽到自己的名字，舒顏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雖說這件事與自己無關，但是她是見證者，有時候這種事情扯不清楚。
真是麻煩，她好像能猜到自己將要面臨什麼。
她轉過頭去，露出了一個側臉。之前沒有注意到舒顏的幾個女生大驚失色，眼神中還帶著隱隱的嫉妒。
李蔓將她們的反應收入眼底，心裡閃過了快意：「你快告訴大家，我為什麼潑她們。」
舒顏知道，不管她回答什麼，都勢必要得罪人的。她靜靜的站在那裡，即使她厭煩成為人群的焦點，可也不願被人推出來當作靶子。
她開口：「或許是為了拉我下水？」雖說是詢問，但是卻是陳述的語氣。
這麼直白的話讓對面的女生漲紅了臉，看著舒顏準備離開，有些不顧形象的喊住她：「喂，你站住！」
舒顏依言站住，有些無辜的看著她：「同學，你還有事嗎？」
這是第一次李蔓正面的對上了舒顏的視線，她的語氣輕飄飄的，讓人覺得好像下一秒她就會弱不經風的倒下來。
那雙眼裡帶著誠懇，但是李蔓卻有些後背發涼，她看到了空洞。
裡面什麼都沒有，可是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眼裡，那是雙怎麼樣的眼睛，太透徹了。
什麼都瞞不過她，李蔓的腦海有些空白，然後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磕磕巴巴的說道：「沒，沒事了。」
舒顏笑了下，雖然曇花一現，但是也足以讓旁邊圍著的人輕吸了一口冷氣。
等到她走了之後，李蔓眨了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
旁邊看熱鬧人的焦點已經不在這個鬧劇本身了，甚至都沒幾個人正眼看她這個鬧劇的女主角。
她聽見有個同年級的女孩子高聲的跟自己的夥伴說：「剛才那個女孩笑起來真好看欸！」
李蔓聞言有些茫然的低下了頭，幾個女生趁著這個機會溜之大吉。
人群逐漸地散開，或許會有人把這場沒頭沒尾的鬧劇當作談資講給別人聽，但是李蔓知道，更多的人會知道：那個好漂亮的女孩。
一股強烈的屈辱感湧上了李蔓的心間，等到同伴找來的時候，她發現李蔓僵硬的站在餐桌旁，好像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她有些關心的說道：「正買著飯呢，你跑去哪裡啦？」，當她準備拉起自己同伴手的時候。
卻聽見旁邊的人抽泣了一下，然後露出了雙目通紅的眼睛，還沒等到她追問，李蔓就撲進了她的懷裡放聲大哭。
午睡時間，舒顏整理著上午的筆記，教室裡面靜悄悄的。
她的筆突然一頓，然後轉身，對上了後排女生惡狠狠的視線。
舒顏知道那個女孩子，她跟李蔓一起，經常在課間的時候發出吵鬧的聲音。
聯想到午休之前李蔓和她一起遲到，還眼眶紅紅的模樣，舒顏心中瞭然。
女孩子就是這樣，為了某種目的抱團取暖，一致對外的時候就必須沆瀣一氣。儘管大部分情況下她們並不了解事實，但是不妨礙她們為鞏固小團體做出貢獻。
這種事情，她心知肚明。看了一眼後排趴在桌子上消沉的李蔓，舒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很多沒有午休的人看著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有些吃驚，包括那名女生。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舒顏，宛如在提防什麼洪水猛獸。
裡面的警惕和提防顯而易見，舒顏有些嘆氣，怕什麼呢，不是剛才挺勇敢嗎？
雖然心中好笑，但是她走到了過道里，做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