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意料
第126章 意料
舒顏的異樣越來越濃郁，直到晚上他們五個人圍在了餐桌旁邊，舉起杯子的時候。
她才發現，這很像一家人。
祖孫三代五口人，這樣的模式對於舒顏而言太過於陌生了，因為她很長時間以來都是一個人。
好像自從王月枝他們回來之後，所有的東西，都在悄然的改變著。
她悄悄地觀察著，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好像都很開心。
或許，這是正常的，只不過是因為自己還沒有習慣罷了。
這天的晚上，泉州下了一場很大很大的雪。
整個天地都變成了蒼茫的白色，王月枝長久居住在國外，舒顏早起的時候看見她裹著厚厚的羽絨服，跟個孩子一樣跑了出去。
她要堆雪人，舒華南跟在她的身後囑咐她跑慢一點。
舒顏見狀不由一笑，趙叔在她的身後說道：「小姐，我們走吧，這個點容易堵車。」
她點了點頭，進入到機構裡面的時候，她剛進走廊。
就聽見一間教室的門開著，有個高個子走了出來，舒顏眨了眨眼睛。
有些眼熟，她不由得笑了，「這麼巧？」
裴然走到教室的後面，朝著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悄悄地遞給她一瓶熱牛奶。
「不巧，我算著你這個點該來了。出來上個廁所。」他學著自己輔導老師冷淡的樣子：「以後上課時間不準出來上廁所。」
舒顏失笑，「快回去吧！」
「對了，我的成績快下來了。」裴然擠了擠眼睛：「明天。」
「要想好給我什麼獎勵哦。」他轉身回了教室，舒舒隔著透明的窗戶看他，發現有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在他的桌子上反著光。
原來是個小鏡子，她手中熱烘烘的牛奶還殘留著他的體溫，一直到心底。
裴然早上八點半來到輔導機構，這個牛奶肯定是他在路上的時候買的，中間這一個小時，他是靠什麼來維持溫度的？
舒顏看著他失神，直到她發現有一道不善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離他不遠處的沈月清看著眼前的那一幕，手都快捏青了。
舒顏朝她禮貌的笑了笑，然後朝著擠眉弄眼的裴然擺了擺手，才推開了對面的門。
老師看著她手裡捏著的牛奶瓶：「沒吃飯嗎？」
舒顏笑了笑沒說話，只不過在做聽力的時候，手裡卻始終都沒有放開牛奶。
等到下課的時候，她走出了門伸了個懶腰，走廊裡面的穿堂風凍的她有些冷。
裴然一直沒出來，她走到，教室的旁邊只看見了一個趴在那裡的腦袋，他昨天應該熬夜了，這會兒正趁課間時候補覺。
教室裡面人多呼出來的哈氣，讓玻璃都蒙上了一層霧氣，舒顏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擦了擦。
入指有些冰涼，好不容易用牛奶暖熱了。
這個時候，她的身邊站了一個人，跟她一起看著裴然。
「說真的，我很羨慕你。」沈月清輕聲的說：「單裴然喜歡你這一點。」
舒顏不說話，她的眼裡似乎只有眼前這一個黑點。
沈月清不知道她此刻的沉默是傲慢還是別的，她覺得難堪，於是語氣裡面帶著點懊惱。
「你為什麼不說話？」
「你想讓我說什麼呢？說什麼都是錯的。」舒顏轉過頭來看著她：「我只希望你的眼裡能多些別的東西。」
舒顏不太理解這種數十年如一日的偏執，如果她是沈月清的話，絕對不會把自己放在這樣的境地。
但是感情這種事沒有對錯，尤其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她沒立場去勸她。
也沒有必要，話說到這裡就沒下文了，舒顏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說：「記得叫醒他。」
這天晚上，舒顏收到了來自裴然的照片，是成績單。
比上次進步不少，他發來了一個賤賤的表情，舒顏心中為他高興，但是還是忍不住的潑冷水：「英語？」
裴然撓了撓頭，趁機的說道：「就是因為成績不好，所以才需要小姐姐補習。」
「那小姐姐的補習費呢？」舒顏的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點著。
裴然大方的說：「隨你開價。」
舒顏壓了一下嘴角：「再說吧。」
至於她的期末成績，舒顏隔天下午去學校裡面領成績的時候，鄭安安一臉艷羨地看著她：「大神，我快要被補習班的老師折磨死了，還有寒假作業要寫。」
舒顏捏著她的臉，肉嘟嘟的，手感極佳。
「春節還沒開始，就已經胖了？」舒顏挑著眉問她。
鄭安安害羞的捂著她的臉：「哎喲討厭，人家只是可愛的膨脹了！」
舒顏頭一次聽說這樣新奇的說法，失笑。
這個時候，張軒轉過了頭：「恭喜你呀，又是第一。」
她倒是沒覺得這有什麼好恭喜的，聳了聳肩，一臉平淡接受了。
周梅把獎狀遞給了她，舒顏在上面簽了一下自己的大名，轉身要走的時候，周梅遞給了
她個紅包：「這是學校的獎學金，繼續努力。」
舒顏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恍恍惚惚的拿著紅包回到了座位上。鄭安安一臉的垂涎：「看起來不少呢。」
時代中學一向大方，尤其是在激勵學生方面，舒顏考了全校第一，自然獎勵豐厚。
紅包裡面足有一萬塊錢，她手中拿著巨款回家的時候，路過了一個商貿市場，然後喊停。「我下車去買點東西。」
等到回到了舒宅的時候，王月秋看著她手中拿著獎狀，喜的不行。
「這得找個地方貼起來呀！」她說幹什麼就做什麼，喊來僕人給她找來了膠帶。
舒顏想要阻止，不過一個期末考試的獎狀而已，她每年都有，有的時候回家不一定扔到哪個地方了。
只不過看著王月枝興高采烈的樣子，話有些說不出口。
大概，從來沒有被人這樣重視過的感覺有些好？
「奶奶。」舒顏喊了她一聲：「這是我給你買的護膝。」她遞給了王月枝一個袋子：「拿我的獎學金。」
王月枝怔怔的看著她：「顏顏，其實，這是你第一次喊我奶奶。」
舒顏有些不自在的別來了臉，她不是一個喜歡感性的人，但是王月枝臉上的動容之色，也讓她覺得有些心酸。
「還有爺爺的保溫杯。」遞給了舒華南個禮品袋。
看著兩位老人臉上帶著的喜悅，舒顏頭一次的感受到了授人與魚的開心。
相比於舒顏上一次去旅遊的時候，買的果酒在冰箱裡面放了一個月。
她由衷的覺得現在這樣很好，大概是人在，付出感情的時候都希望得到相應的回報。
她不由得想起了裴然，他每次跟自己見面的時候都表現出那樣的體貼和溫暖。
即便是沒有見過幾次他面對別人時候的模樣，舒顏也知道，絕非在自己面前那樣的無害。
她不相信人在接近另一個人的時候總是目的單純，說白了要麼是見色起意，要麼是別有所圖。
那麼裴然呢，裴然是因為自己的容貌被吸引嗎？舒顏敢說，自己在跟他交往的時候流露出的本真絕沒有那麼的吸引人。
他是因為什麼而對自己那麼好呢？
想起少年在面對自己的時候，眼裡總是蕩漾著溫柔的微波，像是五月春日的桃花釀那樣的令人沉醉。
舒顏有些入了神，從喜悅中回過神來的王月枝晃了晃手：「顏顏，你在想什麼呢，臉怎麼那麼紅啊？」
舒顏，不由得伸出了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臉。
是啊，她的心為何跳的這樣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