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電話
第16章 電話
舒顏側身讓趙媽進來，房間裡面頓時瀰漫了一股香味，熬了一天的骨湯泛著奶白，裡面還加入了滋補的中藥。
她對上了趙媽殷殷期待的目光，強忍著不適捏著鼻子一口氣喝了下去。
「這才對嘛。」趙媽笑開了：「胃好點了嗎？是不是餐廳的飯不好吃啊？要不以後讓你趙叔給你送飯？」
舒顏搖了搖頭，對她來說，飯菜沒有好吃不好吃一說。「太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們在家也沒什麼事。」
舒顏心裡有些暖，但是開口說的卻是：「馬上要國慶了，還是等放了假再說吧。」
趙媽一拍腦門：「對，快放假了。」她想到了什麼，覷著舒顏的臉色：「要不，打電話問問先生有沒有什麼安排？」
舒顏默然，她在最難捱的時候抱著希望給舒國偉打了一個電話，可是得到的卻是他匆忙的敷衍。
即使明明知道結果，但是想想國慶有好幾天的假期，她的心裡還是有所期待的。
趙媽在她的默許之下打了電話，客廳的座機傳來了嘟嘟的忙音。
無人接聽，舒顏在趙媽忐忑的目光之下垂下了頭。
罷了，她已經習慣了。
很快的，國慶節來了，在放假之前，班主任周梅在班裡面細心的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
雖然各科的老師們毫不心慈手軟的布置了很多的作業，可是還是抵擋不住班上同學的躁動。
鄭安安轉過頭小聲的問著舒顏：「你要去哪裡玩啊？」
舒顏支著自己的下巴，淡定的寫著作業：「不知道呢，再看吧。」
「我想去墨爾本，但是我爸媽想去西班牙，這可怎麼辦呢？」鄭安安苦惱的說道，抬起頭對上了前排張軒轉過來的面龐，聲音悄悄地低了下去，耳朵卻豎了起來。
「舒顏，放假我打算去市圖書館學習，一起去嗎？」
她歪著頭，似乎在思考。舒國偉肯定是沒有著落了，家裡的僕人肯定也是要放假的。
反正沒事幹，她低著撕了一張紙，然後在紙條上寫了一串號碼：「我的電話，到時候聯繫你。」
張軒勾了勾嘴角，很愉悅的樣子：「好的。」
這個時候，舒顏再瞥見了旁邊的鄭安安，她已經不說話了，低著小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舒顏收回了視線，若無其事的做著自己的題。
國慶假放了七天，大家都猴急猴急的回家準備旅遊，只有舒顏還不緊不慢的收拾著東西。
李蔓一行人從後排出來的時候，看著舒顏冷哼一聲，什麼都沒說走了。
鄭安安有些猶豫的看著她，視線中帶著期待，但是舒顏置若罔聞的做著自己的事。
轉眼間人都快走光了，鄭安安終於忍不住期期艾艾地說道：「舒顏，你能幫我個忙嗎？」
她轉身看著鄭安安，示意她說。
「我一直在追的那個小說出了限量版，但是你也知道我要去旅遊，既然你要去圖書館能不能幫我帶一本。」
她生怕被拒絕似的，高聲說道：「我給你錢。」
舒顏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半晌點了一下頭。鄭安安放在身側的手已經出了汗，她輕呼了一口氣：「那我們加一下好友，回頭我把錢轉給你。」
她點了點頭，看著鄭安安背著書包略顯些嬌憨的背影，目光裡面閃過了一絲幽深。
回到舒家之後，很多人已經走了，趙媽在廚房做著晚飯。
舒顏把身子靠在了門上，看她在廚房裡面忙忙碌碌的同時還在念叨：「一天三頓飯必須要吃，冰箱裡面有速凍。不想動手就點外賣，自己在家注意安全，家政會兩天一上門打掃有什麼情況隨時打電話。」
她都一一聽著，平時清冷的五官在廚房暖燈的照耀下，都柔和了幾分。
等到收拾完，趙媽看了看時間，有些不放心的對著舒顏說：「要不我再呆一晚上再走吧。」
舒顏笑了一下：「家裡有留著換班的人，趙叔還在等你呢。」
「那，那我走了啊，你可一定要吃飯。」
舒顏坐在客廳裡面，看著趙媽脫下了圍裙，「快回去吧，好好休息。」
趙媽跟趙叔的家在郊外農村，只有節假日還會回家。舒顏知道他們把自己當成親女兒疼愛，但是，他們也有家人。
聽見了趙媽輕輕的關上了門的聲音，外頭的聲音被門阻隔，但是舒顏臉上的笑倏的消失了。
她能聽到他們走過了別墅前的小道，來到了大門口，坐上了自己的車。
然後空蕩蕩的主宅裡面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她的目光幽沉。
繼而看著華麗的裝潢，苦笑了一聲，再怎麼好看，還不是個空擺設。
舒顏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她看著沙發旁的電話，手指微動。
心裡有個聲音蠱惑著她，萬一呢，萬一這次他能夠接電話呢？
即使她知道這個可能微乎其微，但是……
這個時候，放在手邊的座機竟然響了起來，有些刺耳的聲音讓舒顏有些措不及防。
她錯愕地盯著電話，目光裡面閃著激動，不敢置信和欣喜。
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舒顏接起了電話：「餵？」
「喂，請問是舒顏嗎？」不是想像中的那個聲音，失望瞬間席捲了她的眼眸。
「是我，你是？」她的聲音不同於一開始的時候，有些懨懨的。
「我是張軒，打電話邀請你明天一起去圖書館。你的聲音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有。」心裡的煩躁讓舒顏連最基本的掩飾都沒有了力氣：「明天早上九點可以嗎？圖書館門口見。」
「當然。」張軒還想再寒暄兩句的時候，卻被舒顏一句話堵死了：「那我先掛了，再見。」
還沒等他說再見，耳邊就傳來了嘟嘟的聲音。
張軒再怎麼遲鈍也能聽出來舒顏前後態度的轉變，稍微琢磨一下，他暗襯：該不會是在等某個人的電話，而且自己正好撞在了槍眼上了吧？
摸了摸鼻子，他有些無奈的放下了手機。
這麼軟硬不吃的人，還能有人能讓她這麼牽腸掛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