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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無意識的荷爾蒙便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臣航的個子挺高,他的外套穿在羅卓薇的身上顯得有些曖昧的過長,她稍稍把會遮到手心的袖口挽起,任由外套的下擺蓋到了她的大腿。
其實這種穿著男性寬大外套的畫面是很容易刺激到血氣方剛的高中生的,羅卓薇也並非不明白這點,但是耐心地找話題和她搭話,不讓氣氛變尷尬的臣航看起來正直過頭了,似乎完全沒有把她的樣子往旖旎的方向想。
「雨好像小一點了。」臣航說完後看了看手錶,確認了一下他倆在這裡耽擱了多久,「就現在走吧,不然趕不上下課前班主任來查人。」
羅卓薇點點頭:「好。」
話音未落,她便感覺有什麼輕輕罩在她的頭頂,未待她反應過來是什麼以後,肩膀便被一道小心翼翼的力道輕推著,以至於雙腿下意識地跟著這股外力小跑起來。
失去了遮蔽物,綿綿細雨吹落在她未被裙擺遮蓋的小腿上,而罩在她頭上的襯衫很好地為她遮去了本會淋濕她頭髮和臉龐的雨,還有一隻手牢牢地隔著襯衫按在她腦後,不讓這件臨時的保護傘被奔跑帶起來的風吹走。
怦怦。
時間恐怕是被上天放慢了100倍速,不然她怎麼能夠如此緩慢卻又清晰地記得此刻的每一秒,視網膜中的畫面比那些蒙上粉紅濾鏡的戀愛電影還要美好,每一幀都是臣航。
他被雨打至微濕的前發,沒入他領口的水珠,彼此因為奔跑急促的呼吸,他耳骨上閃閃發亮的水鑽,還有那比上述所有都要熠熠生輝的黑色眼珠。
原來是這樣
注意到羅卓薇不知為何有些失神的目光,對方立刻善解人意卻又會錯意地解釋道:「啊,如果是我衣服上有味道的話就暫時忍耐一下吧!」
她喜歡臣航。
#12
周末。
林昊淵這個混帳不知道被哪裡的女生纏上,在他家小區門口堵了好幾晚,不勝其煩的林昊淵索性極其沒誠意地提著一袋一看就是樓下全家臨時買的啤酒敲開我公寓的門,不客氣地要求來這裡避難一晚上。
「這麼厲害,都追到你家門口了。」我隨便拿出一罐打開,正準備幸災樂禍地再損他幾句,卻突然想到他半個月前還跟我說要追羅卓薇的事。
我看向他:「喂,你不是要追羅卓薇嗎?」
雖然林昊淵從以前開始就女朋友換得很快,但是至少那種左摟右抱花心劈腿的事他不會幹,也不屑於干。
想至此,我也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思,把易拉罐隨手擱在茶几上,輕輕踢了一腳正坐在沙發上玩著我的NS、沒抬頭搭理我的林昊淵:「林昊淵你不是吧,別做那種事。」
「嗯?我做什麼了?」聽到我叫他全名,林昊淵有點意外地挑挑眉,抬起頭觀察了一下我的表情,聳聳肩把NS丟在一旁,伸開胳膊後仰搭在沙發背上,「因為羅卓薇完全油鹽不進啊,我難道還要繼續舔她不成?」
林昊淵沒什麼表情地一條條羅列他的失敗史:「微信不怎麼回,約她也永遠只會回復沒空,在學校跟她打招呼也冷淡得要命。」
「所以我一開始就跟你說不可能了吧。」我拾起隨手丟在地板上的書包,翻出林昊淵的車鑰匙丟給他,「這個還你。」
小小的車鑰匙順著拋物線精準無比地投進林昊淵懷裡,他也沒說什麼,只是把車鑰匙收好以後,對我露出了讓人不爽的玩味笑容:「臣航,你知道你剛才什麼表情嗎?」
我繃緊了臉反問:「我什麼表情?」
「呵呵。」結果林昊淵這狗兒子反倒開始故弄玄虛起來,他站起來勾著我的肩膀強迫我也坐到沙發上,「臣小航,你在跟爸爸裝傻還是真傻?」
他把方才被我放下的啤酒遞給我,在我接過以後,自己也從塑膠袋裡拿出一罐打開,故意等我喝下一口後,才慢悠悠地說道:「你知不知道羅卓薇對你有意思。」
我差點被那口帶著氣泡的啤酒噎住:「林昊淵!你找死啊!」
#13
托林昊淵那個狗比的福,昨晚我失眠了。
翻來覆去腦海里都是「羅卓薇對你有意思」幾個大字在不停地排列組合,怎麼也揮散不去。
而林昊淵那個垃圾在丟下這顆驚天炸.彈後便不肯再透露太多,秒速入睡打鼾一氣呵成,氣得幾乎是睜眼到天亮的我差點把他按在地鋪上打爆他的狗頭:我嚴重懷疑他完全就是追不到羅卓薇後自尊心受挫,開始無視事實顛倒黑白拖我這個僚機下水陪他一起狼狽。
可是思春期的敏感神經最是禁不起這種撩撥,就算我知道這種話是林昊淵說出來耍我開心,我還是克制不住自己心裡的那種不敢相信卻又忍不住期待的傻逼心態。
臣航,別犯傻了。
羅卓薇連林昊淵都看不上,你何德何能讓她來暗戀你?
對,對,是這樣子沒錯。
但是林昊淵昨晚賤兮兮的聲音簡直是魔音繞耳,仿佛安裝了十個大喇叭在腦海里循環播放:「球賽的時候她可是看都沒看我一眼啊,目光全程追著你跑不是嗎?」
羅卓薇那是在看著那顆籃球罷了
「你說她在你放包的地方坐,那不就是故意的嗎?」
羅卓薇只是沒能在擠成那樣的外圍找到好位置罷了!
但越是這樣在心底里自我暗示,那些奇奇怪怪不該有的妄想便越是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