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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腿軟到幾乎是快要坐在我卡進她裙擺之間的左膝上。
但是我聽到她說:「……繼續。」
#17
「臣航,臣航?」
我有些茫然地從交疊的胳膊里抬起臉來,伴隨而來的是背部酸澀的脹痛感。
剛才,我睡著了嗎?
耳邊同學課間的嬉鬧聲逐漸變得清晰可聞,眼前是抱著作業本的羅卓薇,她像是忍俊不禁那般,與我相接的目光里有著笑意:「你英語作業忘交了。」
她清純端正的面龐和夢中那個臉上布滿紅暈,顰著眉小幅度呼吸,連嘴角都在泛紅的她完全不同。
「不、不好意思。」腦內鬼使神差地進行著這種邪惡的對比,我差點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所幸常年養成的條件反射讓我的動作行為都看起來一切正常。
我抽出被數學書壓著的作業本遞給她:「給。」
然後從座位上起身,步伐飛快幾乎是逃一般地衝進了廁所。
我是什麼禽獸不如的東西嗎請問?
我雙手撐在洗手台上,看向鏡子,簡直要被鏡中自己泛紅的眼角,還有被廉恥感燒得發亮的眼神嚇了一跳。
對自身的厭惡和噁心也差點在這個瞬間達到了這短暫十七歲的人生的巔峰。
做夢夢到同班同學,還對她做了很多難以啟齒過分到極致的事。
最過分的莫過於生理反應,我從那個欲色過濃的夢中清醒過來的理智還在進行深刻檢討,身體卻可惡地把大腦背叛得徹底,精神得完全難以忽視,甚至到了讓人感到火大的地步。
我真是想一頭撞死算了
我無比自責地用冷水反覆洗了三把臉,然後把自己鎖進單間,靠著門愧疚無比地等著這陣衝動過去。
最要命的是感覺神經一直在被一種源源不斷的熱度煮著,像是被放進溫水的青蛙那般,焦躁而無可奈何。
怎麼這麼不爭氣啊就不能冷靜一點嗎??
我恨恨地磨了一下牙,伸手搭在後頸想要活動一下酸痛的脖子,卻被手心感受到的溫度燙到。
不是,正常來說好像也不至於興奮到渾身熱成這樣吧?
這麼一想,好像有點頭暈的感覺,呼吸也是滾燙的……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鬱悶地思考著自己要在這該死的單間裡等多久,然後等到情緒平復下來以後的我翹課直接去了校醫室。
測溫計毫無感情地顯示:37.8℃。
「有點發燒。」校醫看了看測溫計上的數字,坐回桌前取出抽屜里的請假條,往請假理由上填寫病例,「最近秋季很多人感冒,為了防止學生之間的相互傳染,就不能留你在醫務室打點滴了。」
我接過假條放進外套的口袋裡:「沒關係。」
看著假條上的病例,確診的字樣倒是讓我越來越真切地感受到了這種病因引起的熱度,再加上實在是不願意再返回一趟教室,從醫務室出來後,我把請假條拿給班主任,隨即便出了校門,直接打車去了醫院。
看著車窗外快速略過的街景,車窗倒映出我撐在窗側的半張臉,我有些頭疼地閉了閉眼,為這場突如其來的發燒感到無比內疚和羞恥。
因為我明白這大概並不是普通的流感。
……只是生理熱。
#18
前座空落落的。
從臣航從教室出去以後,直到將近放學,羅卓薇也沒有見到臣航回來。
其實時間也就大概過去了三節課罷了,但是一旦意識到視線中少去了上課時為了照顧她看清黑板而故意貓著背的背影,羅卓薇就感到一陣無可避免的不習慣,以及小小一點的失落。
她抬起頭,看向正在激情講解數學題的班主任,班主任察覺到她的目光,立刻熱情地把這位值得託付的好學生點起來,讓她上黑板寫題。
羅卓薇順從地上前,拿起粉筆流暢地寫下解題過程。
她面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心思卻已經微妙地離家出走:從那班主任對臣航的空座位如同視而不見的態度,臣航應該不是翹課了。
是生病了嗎?
她想起他被她叫醒以後,那個濕漉漉又有點茫然的眼神。
羅卓薇輕輕地放下粉筆,垂下眼。
原來他泛紅的眼角和像是被水泡過的目光都是生病的預兆,可她當時正滿心沉浸在這種仿佛親昵無間的距離和氛圍之中,她甚至為觀察到了他左眼眼下有一顆小小的淚痣而感到一陣悸動。
為什麼沒能第一時間就看出來呢?
她有些後悔地想著:如果當時多問一句就好了。
放學前,班長抱著一疊作業卷放到講台,數好份數以後一列一列地分發下傳。
「臣航請假了吧?」班長和羅卓薇的關係還算不錯,所以在把卷子遞給她以後順嘴和她聊了幾句,「這套卷子還蠻重要的,明天班主任還說了要重點講解。」
羅卓薇的目光下意識地就落在臣航的桌子上。
班長也不在意羅卓薇有沒有回答,她繼續說道:「應該讓他的朋友幫他帶一下的。」
「不過知道他住哪裡的大概只有那個林昊淵吧?」大概是想到了七班那個大帥哥的臉,班長的目光突然有點閃爍,她有些侷促地笑了笑趕緊岔開話題,「可惜那種人不是所有人都能聯繫得上的。」
羅卓薇幫忙分髮捲子的手突然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