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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鍾可新兵上陣,技術還不熟練,不像楊心躍這樣調皮搗蛋的技術嫻熟,傳紙條的時候總是笨手笨腳的。唯一會的一招,就是借著課桌的遮掩,把紙條偷偷塞向楊心躍的手心——
——「楊心躍!」
講台上,傳來了班主任的一聲厲喝。
眼看東窗事發,鍾可捏在指尖的小紙條差點沒拿住。楊心躍正在和他做「交接」,這節骨眼上她被抓了個現行,她更是被嚇得渾身一抖。
好在她搗蛋經驗豐富,這時還能強裝鎮定,她仰頭看向講台上的老班,臉上是一片清純無辜:「老師,怎麼了?」
班主任打量了她幾眼,覺得她和班草靠的有些近,但也沒有多想。
「下周就要班裡的第一次月考了,你一會兒去我辦公室領一下考試安排,貼到後面牆上,還有之後的複習計劃,也一併發下去。」
「您放心,」楊心躍點點頭,小模樣看著可乖了,「我曉得啦。」
她話音剛落,自習課的下課鈴就響了起來。班裡瞬間被同學們的嘈雜議論聲淹沒,細耳聽去,大家討論的都是這令人心驚膽戰的月考。
班主任勉勵了大家幾句,勸大家抓緊時間複習。可惜同學們心中沒底,也不知他的勸導聽進去了多少。
眼看著第一節課就要上了,班主任匆匆離開教室給課任老師騰地方。
班主任走後,差點因為傳紙條而被抓包的小夥伴,不約而同的舒了口氣。原本硬邦邦的脊背瞬間軟倒下來,恨不得趴在地上,三叩九拜,感謝老天爺饒他們兩條狗命。
「說起來……」「你說……」
直到這時他們才赫然發現——他的左手與她的右手,居然緊緊攥到了一起!
不是男女朋友之間曖昧的手牽手,而是在腎上腺素飆升時,兩人不約而同做出的應激反應。
大手緊握小手,男孩的手骨肉勻停,手指細長,很是漂亮。
女孩的手比他小了一號,膚色白皙,可卻無法用「柔荑」來形容——她的手上布滿刻苦的痕跡,厚厚的一層老繭覆蓋在大拇指指尖、食指指節以及靠近手腕的月骨處。
這是一隻再典型不過的花劍選手的手,因為大拇指與食指需要時刻攥握劍柄,楊心躍的大拇指指甲甚至都有些變形。
她的右手,比別的女孩子關節更大、指甲更丑、還布滿了許許多多難看的老繭。
可眼中加了八百層濾鏡的鐘可,覺得這隻手好看極了。
就在他們緊緊交握的雙手中,那片可憐巴巴的小紙條被捏的皺皺巴巴,它被兩人手心裡的熱汗浸透,字跡模糊不清,藍色原子筆的痕跡糊了滿手,甚至滲到了那幾條掌控著愛情命運智慧的掌紋里。
「哎呀,好髒誒。」楊心躍嚇了一跳,率先甩開手,完全沒注意到鍾可異樣的神色。
她右手平舉,什麼都不敢碰,僅靠左手費勁的翻弄著自己的書包,想找出早上出門時隨便扔進去的那包紙巾。
可惜她翻來翻去,連碎紙片都沒看到。
鍾可見她這幅手忙腳亂的樣子,無奈的在心裡嘆了口氣。
「用我的吧。」他從桌斗里取出一盒已經開封的紙抽,推到了楊心躍課桌上。
問題在於,那盒紙巾的外包裝上印著粉紅色的小豬佩奇,紙巾的印花則是佩奇一家人的大頭像。
楊心躍對著紙巾盒沉默了:「……」
她一個女生長到十八歲,都沒用過這麼可愛的東西。
鍾可尷尬地看著那盒紙抽,滿臉窘迫:「……我說這是超市做活動,我爸買夠一百塊錢人家送的,你信嗎。」
楊心躍沒說話,抽出一張紙巾默默擦乾淨了手上的原子筆痕跡。
那紙巾自帶濃郁的香氛氣味,擦完手,手心裡也香噴噴的。
楊心躍聞聞手,抬起頭,堅定的說:「我信!我當然信!」
她心裡卻在想:這麼可愛的男孩紙就別當異性兄弟了,當閨蜜吧?
作者有話要說: 開竅進度條:
「今天和躍躍玩了追啊追啊來追我的遊戲&牽到了小手手」的鐘可艾:8%「鍾可連我一個女生都跑不過&居然用這么娘的紙巾」的楊心躍:-102%
第十三章
自從那日早自習上,班主任當眾宣布九月底將迎來第一次月考後,整個班裡都沉浸在一種極為緊張的氛圍內。
復讀班的講課節奏和普通高中完全不同。普通高中講課,那都是按照課本章節一個章節一個章節去講,而復讀班的老師則是整合了所有知識,上課基本不需要課本,都是直接在黑板上畫脈絡,按照脈絡去梳理考點。
據說這樣也是為了方便照顧那些基礎薄弱的藝考生們,可以讓他們對每門學科有個更加整體的把握。
楊心躍能考上二本,就證明她的學習能力不算差,可就算是她,偶爾也會跟不上老師的講課節奏。復讀班的老師計劃在明年一月份之前,把高中所學的六門課、十八本書反覆複習三輪,從下學期開始就要進行周周考日日練的節奏,故而老師們的講課速度極快。每節課兩小時下來,楊心躍連一分鐘的小差都不敢打,生怕自己分心一會兒,就被大家拋下。
面對這次考試,她心裡也沒有太多底氣。但家裡花了這麼多錢讓她進復讀班,而她自己也為此付出了一年的光陰,若是第一次月考連高考成績都沒有考到,她都不知道怎麼面對爸媽、怎麼面對小方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