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什麼都幹了是嗎？
「老師，這周邊的魚都被涼茶釣沒了，我要換個地方。」王歷歷很委屈，她一再認為自己這邊的魚被夏涼茶的顏值所吸引，都跑到夏涼茶那邊自願上鉤去了。
李東探著頭看看夏涼茶水桶里游著的七八條魚和王歷歷水桶里清水，很驕傲的笑了笑。
全校都知道李東是夏涼茶的哥哥，王歷歷看李東那得意一笑，更加委屈了，說什麼也要換地方。
「那你收拾一下你的東西去那邊吧。」李東抓著王歷歷的魚弦，避免它掛到夏涼茶的身上。
而夏涼茶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就在王歷歷彎腰收拾好腳下的東西正要起身時，夏涼茶剛好釣到一條魚，她起身收竿，就在她只顧著把魚摘下來扔進水桶時，她感覺自己的腰被一種東西抽到，身體失去平衡，直愣愣的朝河裡扎去，
而王歷歷則是感覺手中的魚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控制。
她驚慌失措的抬起頭正要查看究竟時，就聽見「噗通」一聲，有人落水的聲音。
「夏涼茶落水了……」看到的同學開始慌亂的驚呼。
而李東幾乎是在夏涼茶剛落水的那一剎那就跳下水了。
因為是意外落水，河水又深又涼，夏涼茶剛掉下去就被沒過了頭，還沒浮出水面腿就抽筋了。
恐懼感立刻襲來，滿腦子都是「肖橙，救我！」可剛一張嘴，一口冰冷的河水就灌倒她的鼻子和口腔里。
緊著著，她被一隻手拖起，短暫的得到呼吸後，她發現那隻拖著她儘量讓她浮出水面的手，越來越沒有力氣。
她在那隻手的力量下，往前遊了沒幾步，兩個人在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往下沉，岸上的同學早就有人跑去找老鷹了，剩下的同學手挽著手拉成一個繩結，水性最好的人伸手拉住夏涼茶遞過去的手，夏涼茶的手剛剛被上面的同學拉住，後面的力量就突然消失了。
夏涼茶這才得空往後看，只見李東已經閉上眼睛開始往下沉。
夏涼茶趕忙伸手拽住李東的衣領，以免他沉入河底。
這裡的河底全是淤泥，一旦真的沉下去，只怕要九死一生了。
當其他幾個同學把李東和夏涼茶拽上來的時候，李東已經沒有知覺了。
夏涼茶一邊打120，一邊把自己扔在岸邊的羽絨服拿過來來蓋在李東的身上，然後讓他平躺在地上。
「涼茶，要不，你給，你哥做個，人工呼吸吧，這樣他會死的！」旁邊一個同學嚇的說話都哆嗦了。
夏涼茶怔了怔，眼神也跟著閃了閃。
她低頭搖了搖李東，沒有絲毫反應。
不由得皺起眉頭看著昏迷不醒的李東。
「是啊，涼茶，他可是你哥啊，你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啊。」
「對啊，他是你哥，你們做個人工呼吸怎麼了，你怎麼那麼墨跡啊！」旁邊已經有同學開始急躁，催促。
夏涼茶盯著李東，會死嗎？
又過了幾分鐘，救護車還沒有來，肖橙也沒有來。
他是為了救自己才掉到河裡的，當真要放任他自生自滅嗎？
她觸碰了一下李東冰冷的額頭，和薄弱到幾乎沒有了的呼吸。
來不及再猶豫了，夏涼茶用一隻手捏住李東的鼻子，一隻手捏開李東的嘴。
深呼一口氣，開始給李東度氣。
四片嘴唇貼一起的時候，她沒有任何想法，她把自己想像成一名救治病人的醫護人員，毫無雜念。
幾分鐘後，夏涼茶再次給李東度氣的時候，她終於能感受到李東微弱的呼吸了。
心下一喜，抬起頭一臉驚醒的對旁邊的同學說：「他有呼吸了，我聽到他的呼吸了。」
可當她再一次給李東度氣時，嘴唇卻被昏迷中的李東咬住。
夏涼茶怔了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猛的推開李東。
嘴唇因為被李東咬住而發出啵的一聲。
夏涼茶嫌惡的擦擦嘴，握著拳頭就要打下去。
卻在不經意的抬眼間把所有的情緒都凝固在肖橙冰冷的眼神里。
「肖橙？」她下意識的把李東扔在地上。
就這樣怔愣在那裡。
她看著肖橙決絕的轉身，當下心中一緊，顧不上其他同學投過來異樣的眼光，也不顧不上現在還在脆弱中的李東，她邁步追上去。
「他落水了，因為我，他快死了，人工呼吸。」一片竹林里，夏涼茶追上肖橙，又怕他不聽解釋就跑掉，夏涼茶只挑重點跟他說。
肖橙眼中的冰冷依舊，看著夏涼茶的眼神里有狠厲。
「肖橙，你必須要相信我。」
若是換成其他人，夏涼茶大可不必這樣解釋，也完全可以按照以前的相處方法不聽解釋就揍。
但是，李東不同，他的存在不同於旁人，因為，她和李東的關係有過前科。
「剛才，你離開後，我和其他同學一起去河邊釣魚，然後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推了我，我掉河裡了……」夏涼茶想抓住肖橙，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肖橙用那麼冷漠的目光看著他，不由得心下一陣窒息。
「你不是很聰明麼？你不是會功夫麼？你不是有很多下意識反應麼？你沒看出來他剛才已經醒了麼？怎麼，所有的防備都只是針對我來的，是吧！對他就失效了是吧！剛才我看你親他親的很開心，很起勁兒啊！那你回去接著親去啊，你追我幹嘛？你不是說你們沒有上過床嗎？那怎麼能吻的那麼熟練？那麼自然？啵的一聲，我都聽到了。」肖橙甩開夏涼茶的手。
「你能好好聽我說麼？」夏涼茶吼了一句。
「我憑什麼聽你說！你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卿卿我我，眉來眼去，還不夠，還要在光天化日之下熱情接吻，把我當傻子一樣耍，掉水裡，這周圍的欄杆是死的嗎？攔不住你嗎？是你故意要掉水裡的吧！夏涼茶，你騙我能不能用點心，我就這麼不值得你好好敷衍一下嗎？你有在乎過我嗎？」肖橙雖然不是第一次跟夏涼茶吼，但卻是第一次猩紅著眼睛吼的那麼氣憤。
「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夏涼茶捂著不斷抽疼的心臟，身體也開始冷的發抖。
「夏涼茶，除了接吻，你們還幹了什麼？還幹了什麼？！如果不是我趕到了，你們還打算幹什麼？！夏涼茶，你還要不要點臉了，那麼多同學看著呢！」肖橙怒急，拍了拍自己的臉，開始口不擇言。
肖橙的這句話徹底傷了夏涼茶的心，被氣到失去理智。
「對，如你所說，我們什麼都幹了，該乾的不該乾的我們都幹了，吻也接了，床也上了，就差畢業後結婚了，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這樣鬧有意思嗎？」夏涼茶氣的踢了肖橙一腳。
「什麼都幹了是嗎，你讓他上你了是嗎？」肖橙不躲不閃紅著眼睛問的撕心裂肺。
夏涼茶已經氣到呼吸急促，頭暈目眩，心率發慌，心臟發疼。
她失望的看著肖橙，冷笑一聲：「肖橙，原來，一直以來，你都是這樣看我的，你說的沒錯，跟你做過的那些事，我跟他都做過了，跟你沒做過的事，我跟他也做了，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肖橙舉起巴掌，一把揪過夏涼茶的衣服，咬牙切齒，雷霆之怒，眼底的瘋狂快要抑制不住。
帶風的巴掌距離夏涼茶只有咫尺，夏涼茶閉上眼睛等著迎接。
許久之後，拳巴掌究竟還是沒有打下來，肖橙鬆開夏涼茶的衣領，哽咽的說了一句
「夏涼茶，我不要你了，因為，你髒了。」
這句話，幾乎是要了夏涼茶的命。
不知過了多久，她從胸口處傳來的沉悶痛感中清醒過來。
待她睜開眼，肖橙已不見了。
心臟處的鈍痛感開始慢慢的變成刺痛，再緊接著，她呼吸困難，心跳過速。
渾身發軟，渾身發冷導致她無法站立。
癱軟的摔倒在地上，她想拿速效救心丸，可羽絨服，在李東的身上。
夏涼茶笑了笑，默默的承受著她不得不承受的疼痛和慌亂。
她想哭，可是，身體上的疼痛和難受已經讓她無法流出眼淚。
她躺在地上，把自己縮成一團，慢慢調理自己的呼吸和情緒。
不知道她會不會死在這裡，不知道她死了肖橙會不會後悔。
他們在一起經歷了那麼多，卻是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實在是令人傷感。
他們在一起，之前的那個甜蜜，那些誓言，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笑話。
就讓這些笑話，跟著她一起沉睡吧。
怒氣沖沖離開的肖橙連個招呼都沒打就獨自離開了。
這一次，夏涼茶太傷他的心了，他可是一直把她當寶貝，當做他畢生的寶貝啊。
狗屁人工呼吸，都是狗屁！都他媽的扯淡！嘴碰嘴的，最後那麼響一聲啵，那樣的聲音是一個將死之人能發出來的嗎？誰知道她當時心裡是怎麼想的，會不會回憶起以前的那些事，也對，李東比他有錢，比他有本事，比他更能給她更好的生活！
口口聲聲的說喜歡他，全是騙子。
一場冬遊游個稀碎。
肖橙坐在家裡，由一開始怒火衝天慢慢平靜下來，後知後覺，反問自己剛才是不是太過分了，問的那些都是人話嗎？
涼茶是不是故意氣自己才那樣回答。
心裡重複了一百遍要相信她後，慢慢的他又有些後悔。
抬眼看看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涼茶她還沒有回來。
她會不會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