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被倒數第二猛灌心靈雞湯
他不介意把這些傷疤揭開給夏涼茶看，他也不想換取什麼憐憫。
一個人的經歷是值得尊重的，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它都是你人生路上一次轉折。
原來，他的目的是勸慰自己，夏涼茶的心裡微微酸澀，看著肖橙不惜把自己的傷口撕扯開暴曬在烈日下，只為告訴自己，人間不值得。
夏涼茶苦澀的笑了笑，肖橙說的對，有些事雖然說不出來咽不下去，但它終究會過去。
「如果事與願違，那就相信上天一定另有安排。」肖橙看了夏涼茶一眼，然後憑著強大的肺活量朝著湖面吼了一句。
「如果無能為力，那就順其自然！」夏涼茶也學著肖橙樣子。
夏涼茶對肖橙說的話很有感觸，即使你把自己折騰的遍體鱗傷，也沒人在乎你。
苦了，累了，折騰了一圈，到最後，還是要自己買單。
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兩個人傻笑在一起。
笑著笑著，夏涼茶的委屈似乎是找到了發泄口
「肖橙，你大爺的，我告訴你，我哭不是我軟弱，你丫的甭想笑話我。」夏涼茶心裡很清楚，她的眼淚是因為肖橙，肖橙在這個年齡所承受的遠比自己要沉重。
逆境中的成長也不一定是壞事，最起碼能比別人更早的學會珍惜。
「夏涼茶，我不是話嘮，只是憋太久了終於等到你。你也不是軟弱，你是太強了，強到讓人不能忽視你的優秀。」如果眼前的這個人真的軟弱，只怕是到現在倆人都不會有什麼交集了吧。
他肖橙從不跟慫包玩！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優秀了？我正兒八經的倒數第一。」夏涼茶自嘲後又笑了。
「拉倒吧你，7門功課，你6課白卷，名字都不寫，就交了一個數學還是滿分」。肖橙嘖了一聲，毫不猶豫的揭穿他。
倒真的是難為他單憑一科數學滿分的成績就堅信自己是優秀的，如此用心的勸解別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夏涼茶的臉微紅，一把拉過肖橙，用不耐煩的聲音掩飾自己的心虛「你還要不要給我畫畫了？」
「你不是不畫嗎？」肖橙依靠在欄杆上，看著夏涼茶，心裡鬆口氣。
「我那是擔心你把我畫丑了。」夏涼茶瞪了肖橙一眼。
肖橙「嘖嘖」兩聲，卻任由著夏涼茶把他拽到畫板前。
「你長成妖孽樣，我就算使勁兒把你往丑了畫，也不可能把你畫成鍾馗的！」
肖橙看夏涼茶的眼神就像那什麼看什麼似得，對上眼了。
「滾邊去，你才鍾馗呢，你們全家都是鍾馗。」夏涼茶笑著推了肖橙一下。
軟綿綿的力道把肖橙的心都推軟了。
肖橙把畫板放在一個石凳旁邊，穩穩噹噹的坐下來。
畫畫之前，對著夏涼茶吹了個口哨，以示他要開始了。
他嚴肅又認真的在低頭和抬頭之間轉換，先拿出鉛筆勾畫出淡淡的線條，又抬頭看了眼夏涼茶引人注目的丹鳳眼。
夏涼茶的這雙眼睛，似乎有什麼魔力和磁場，帶著古典般的神韻，又有現代人的憂鬱。
不是他吹，就他同桌的這雙眼睛，找個沒人的地方他都能看硬了。
接下來是鼻子和嘴巴，嗯，嘴巴。
咳，肖橙輕咳一聲，臉有些微紅。
從肖橙的速度和最後畫出來的結果來看，肖橙絕對是個王者級別的畫畫高手。
「可以啊，小爺。」夏涼茶毫不吝嗇的豎起大拇指，還別說，肖橙畫畫的樣子超帥。
肖橙看著夏涼茶笑笑。
太陽越升越高，湖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像極了一個早市。
在肖橙給夏涼茶畫畫的時候，有好幾個人都跑過來找肖橙作畫，肖橙都是搖搖頭然後說」很抱歉，今天不畫。」
「你經常在這裡畫？」光是聽肖橙和那些人的對話，就知道肖橙經常在這裡給人畫畫。
「嗯，兩年了，掙點生活費嘛，畢竟我還要長身體。」肖橙笑著解釋。
夏涼茶也跟著笑了笑，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說了句「我還以為那天找你畫畫的是你女朋友。」
肖橙愣了愣，然後嗤笑一聲。
「就我這樣的還能找到女朋友？找個朋友都費勁，這輩子恐怕註定要孤獨終老咯。」肖橙笑了笑，他這樣的家庭，哪家姑娘敢跟他？
「誰說的？我就可以跟你交朋友啊！」夏涼茶脫口而出。
從她認識肖橙，就已經暗自給肖橙頒發了各種獎項，什麼助人為樂獎，伸張正義獎，團結友愛獎啊。
總之，她眼裡的肖橙，是個優秀的。
「女朋友嗎？」肖橙調笑後輕咳一聲接著說「你換個姿勢，我再給你畫一張。」
「不用了吧。」夏涼茶臉有些微紅。
氣氛有點尷尬。
「用，我喜歡。」肖橙眼中含笑。
尷尬加深。
「嗯？」夏涼茶抬頭，探究。
「畫畫。」肖橙的這句話接的有點急，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
「哦。」聽不出來夏涼茶這個哦字的情緒，肖橙深呼吸他感覺到了自己的緊張。
一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夏涼茶記得肖橙說過，中午他要去接人的，抬頭看看太陽，已經正午了吧。
「要不要一起回去？」收了畫板，肖橙問。
「不用，你去吧，我一個人待會。」夏涼茶擺擺手，看著肖橙把書包背好。
「嗯，那有事給我打電話。」肖橙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一直等到夏涼茶點頭，才拿著畫板離開。
夏涼茶目送肖橙的背影越走越遠，無聊的一個人看著湖邊的垂柳肆意的挑逗著水面，輕撫過後的陣陣波紋。
想想這段時間自己都傻了吧唧做了什麼，無非就是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虧得她還覺得自己挺聰明，「倒數第一」被倒數第二灌了滿滿的心靈雞湯，不由得勾起唇角，眼中染笑。
「涼茶。」
一個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夏涼茶的身體猛的一僵。
「是你嗎？」身後的人問的很輕，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夏涼茶隨著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眉頭皺的也越來越深。
「你真的都不願回頭看我一眼嗎？」說話的人語氣里透著失望。
「我那天在一中當著所有人的面對你說的，都是真心話。只要你願意，什麼困難我都可以克服。只要你願意，其他都交給我。」聲音的主人已經走到夏涼茶的身邊，並試圖把手放在夏涼茶的肩膀上。
「滾！」夏涼茶終於忍無可忍。
「你還在怨我？」聲音的主人有一絲不甘還有一絲落寞。
「你TM能不能離我遠點？李東，我警告你，再惹我，要不然我廢了你！」夏涼茶的臉色非常不好。
她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碰到李東，他就是那個重組家庭里她後媽帶過來的大哥，夏涼茶十分煩躁，早知道剛才就跟肖橙一起回去了。
「我是真的喜歡你，我知道，你介意我們的關係，可我就是情不自禁，況且，我們並非親兄妹，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涼茶，我一直都對你念念不忘，涼茶，真的，我努力過了，我忘不掉你！真的忘不掉你！」那個叫李東的一臉深情的盯著夏涼茶。
「忘不掉什麼？忘不掉在你媽懲罰我的時候，我在大雪裡瑟瑟發抖嗎？忘不掉在你媽侮辱我的時候，我在害怕里的懦弱不堪嗎？忘不掉在你媽指著罵我沒有家教不配活著，我躲在黑暗裡悄悄哭泣嗎？還是忘不掉為了把我趕走你們兄妹三人合夥把我變成一個人人喊打的變態？李東，你真TM讓人噁心，滾吧！趕緊消失吧，不要讓我想起以前的日子。」夏涼茶連低垂的眼角都充斥著對這個人反感。
說完還呸了一口，表現出來對李東淋漓盡致的噁心。
「你終究還是怪我了吧，是我活該，可是涼茶，我真的沒有跟任何人一夥，那天只是意外，那天我們都喝多了，我和你都知道我們並沒有發生關係，而且…」李東試圖想拽著夏涼茶要解釋。
「夠了！滾！」夏涼茶腦袋都要炸了，想起那段時間，黑暗，嘲諷，辱罵，指指點點，夏涼茶的冷靜在這一刻崩潰。
「別跟著我，否則我不介意跟你同歸於盡。還有，回去告訴你妹妹，這筆帳，我夏涼茶遲早跟她算清！」
看著李東那憐憫的眼神，夏涼茶一陣噁心，究竟是怎樣虛偽的人，才能做到一邊捅刀一邊給你送藥。
夏涼茶覺得多看他一眼，都會辱了自己的眼睛。
冷著臉，夏涼茶轉身要走，卻毫無防備的被李東抱了個滿懷。
「涼茶，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