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46.新年快樂
今天除夕，外面很熱鬧，下了一天的雪花在春晚播放時就停了，積雪卻在草坪上落了厚厚一沓，小區裡有很多阿姨帶著孩子放煙花、玩仙女棒，嬉鬧聲不絕於耳。
煙花在天空綻放，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門打開的一瞬間，余菲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外面的鞭炮聲似乎都消失了，世界安靜下來。
她情不自禁地就伸手在面前人的俊臉掐了一下。
輕微的痛感從臉頰上傳來，洛希知道她在想什麼，笑了笑，然後握住她的手，道了句，「新年快樂。」
余菲眯了眯微紅的眼睛，雙手摟上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洛希回抱著她，聞著她熟悉的發香，心裡沒來由的感到安心。「不請我進去吃個餃子嗎？」
「當然要吃，」余菲在他下巴下面蹭了蹭，「你回來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現在連房間都來不及給你收拾了。」
「我可以睡沙發，」洛希笑，「再不濟和你湊合一晚？」
「想得美。」余菲推開他，拍了拍他身上的雪花，「趕緊進來吧，外面太冷了，你手都是冰的。」
「叔叔阿姨都在家嗎？」洛希問。
「都在，記得打招呼。」余菲回頭叮囑。
洛希點頭，就跟著進去了。
王女士正嗑著瓜子，疑惑地探著頭問，「是誰啊？」
除夕佳節不應該在自己家裡嗎？怎麼還有串門的？
洛希當然知道大過年的不請自來的確有些奇怪，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緩解緊張，然後拎著兩個畫著中國結的紅色禮盒走過去，笑著道，「叔叔阿姨新年好。」
王女士聽到聲音一愣，「哎呀，這不是小洛洛嗎？！」
余修平也是一愣，疑惑地看向了剛進門的洛希。
莉莉絲放下手上的瓜子，扭頭看向來人，咧嘴一笑，「哎喲，來的可真是時候，這小品正搞笑著呢，你就來了？」
洛希瞥了莉莉絲一眼，沒理她，不會說話就別說，什么小品正搞笑著他就來了？他是來搞笑的嗎？
王女士很高興，拉著洛希就坐下了，「哎呀，一路上辛苦了吧，快坐下快坐下，外面大雪紛飛的，肯定凍著了，小菲誒，你快去把鍋里的餃子盛出來讓洛希吃幾個暖暖身子！」
余菲見她爸媽沒有過多的不適應後，心下鬆了口氣，轉身去廚房了。
「阿姨，這是我給您買的新年禮物。」余菲走後，洛希開始送禮物了。
這些禮物都是他和珊娜商量許久的，比如送給王女士的禮物就是一款最新款的珠寶項鍊，而送給余先生的則是復古手錶。
如珊娜所說的一樣，王女士的確很喜歡這個禮物，拉著他說了好久，至於余修平，則是只是客氣的表達感謝就將禮物放回茶几上了。
洛希眼光微閃，心下也猜出了什麼，但是並沒有說出來，而是笑著和王女士聊其他的。
莉莉絲現在已經和余菲的家人都熟悉了，她本來就是隨性的性格，這下直接把這裡當做了自己的家，正抱著一堆零食窩在沙發里看電視樂個不停，可是看到洛希給王女士和余先生送禮物，頓時又眼紅不已，「我的呢？我的呢？！我的新年禮物呢？」
洛希嘴角微抽，給了她一個眼神自己體會。
莉莉絲哼了一聲，某人一來就把喜歡跟她聊天的王女士拉過去了，她現在很無聊的好吧，都沒人給她翻譯了。
這麼想著，莉莉絲就把視線轉到了旁邊沉默寡言的余修平身上。
余修平閒著也是閒著，所幸就陪著她聊了幾句。
所以余菲端著餃子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麼詭異的一幕，她媽媽未免太喜歡洛希了吧？一口一個小洛洛……而他老爸什麼時候和莉莉絲打成一片了？
「吃吧。」余菲把餃子放到桌子上。
吃飯的桌子跟放電視機和沙發的地方還是有些距離的。
王女士見狀，沒有再拉著洛希說東說西，讓他過去吃餃子了。
然後一樓就出現了這樣兩個場景，余菲和洛希在右邊吃餃子，莉莉絲和王女士和余修平則在左邊看電視嗑瓜子。
洛希聞了聞餃子的味道，抬頭看向對面的人，「你做的？」
「那當然。」余菲得意挑眉。
洛希很給面子地吃了一盤，余菲雙手托腮看著他，「你是餓了多久才吃上一頓飯？」
剛才在外面沒看清楚，現在仔細看看面前的人，余菲才發現，他瘦了很多。
「工作壓力很大嗎？」余菲問，她現在還記得那天打電話的時候他差點睡著的事。
洛希笑笑，湛藍的眼底滿是認真，「在這一行里，沒有壓力的工作都不是好工作。」
余菲沒說話，注意到他嘴角的菠菜，伸手去給他擦了一下。
洛希眯了眯眼，低聲問道，「有沒有想我？」
余菲歪了歪腦袋，「沒有。」
「真的？」
余菲哼了一聲，反問道，「聽說你最近桃花運很旺盛？」
「咳咳，」洛希嗆了一下，「都是些年輕的當事人，結案了就沒有聯繫了。」
余菲抓住了話里的重點，「年輕的當事人？都是美少女吧？」
「沒有你美。」洛希眼疾手快的回答。
余菲咬牙，「你最好真是這樣想的！」
洛希頭疼地埋頭喝湯，心中一陣疑惑，為什麼菲菲會知道他最近身邊有桃花運？不是等等，什麼桃花運，那都是工作的當事人！
不過這湯還挺好喝的，洛希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是不是珊娜告訴你的？」
余菲站起身，低頭看他，「你有意見？」
「……沒有。」洛希壓下卡在嗓子眼的飽嗝。
就在這時，叮咚——
門鈴再次響了起來。
余菲皺眉，這次又是誰？
王女士也納悶了，「算了，我來開門……除夕夜還有人問路不成？」
懷著疑惑的心情，王女士打開了門。
裡面的余菲正在和洛希理論著，突然聽到王女士在門口叫她。
「小菲，有人找你！」
余菲疑惑，站起身走過去，王女士回過頭看了她一眼，那眼裡有幾分驚訝、幾分無奈、還有幾分……刺激……
余菲嘴角微抽，歪了歪頭，她倒要看看被門擋住的這人是何人！
然後她就看到了……鍾楚越。
大過年的人家拎著禮物送上門，就是在不歡迎也得讓人家到屋子裡坐一會兒吧，所以鍾楚越就走進去了。
洛希剛好吃飽飯從右邊走過來，和一進門的鐘楚越撞個正著。兩人都是一愣，洛希看了余菲一眼，沒說話。
鍾楚越看了余菲一眼，也沒有說話。
余菲：……
莉莉絲眼尖地注意到門口的動靜，愛看熱鬧的她自然就湊過去了，然後就看到兩個玉樹臨風的美男子分別站在兩邊對峙著。
「來的可真是時候啊，」莉莉絲咧嘴一笑，刺激。
鍾楚越把手上的禮盒放到王女士手裡，「阿姨，新年快樂，我給你們準備了新年禮物。」
「新年快樂、快樂快樂……」王女士乾笑幾聲，扭頭去看旁邊的余菲，用眼神詢問，這禮物是收還是不收呢？
余菲皺眉，想了想道，「這個禮物你還是帶回去吧……」
鍾楚越臉色微變，默了默道，「別急著拒絕，我們也是相互合作過工作的，工作上的朋友新年送個祝福，沒必要這麼急著拒絕吧。」
余菲眼光微閃，這還真不好拒絕。
「進來坐會兒吧。」坐在沙發上的余修平突然道。
王女士和余菲都是一愣，她老爸不是不喜歡鍾楚越的嗎？為什麼現在還邀請鍾楚越進來坐一會兒？
「叔叔好，」鍾楚越站著對著余修平點了點頭。
余修平站起身，看了他一眼，「你應該是來聊最近結束的那個項目吧？我們到書房去聊吧。」
鍾楚越有些尷尬，他當然不是來聊項目的，但是現在很顯然，余修平並不想讓他呆在這裡。
余修平正走著，突然似是想起什麼，回頭對著余菲道，「小菲，洛希喜歡喝咖啡，家裡柜子里還有些新鮮的咖啡豆，你拿出來磨一點給他品嘗品嘗。」
洛希一臉疑惑，他什麼時候說過他喜歡喝咖啡了？
余菲也是很迷惑，只能照辦。
等余修平和鍾楚越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王女士拉著洛希笑了，「小洛洛呀，看來她爸是更喜歡你一點了！」
洛希挑眉，「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王女士又拉著他坐下，問他，「你家裡就你一個嗎？」
「呃……還有個姐姐，」
「那你的專業是什麼來著？」
「法律，目前已經在家裡的事務所實習了。」
「律師啊，真好！西裝革履，帥氣！」
「……」
莉莉絲窩在沙發上看著一間小小樓房裡的「風雲既變」，不禁嘖嘖咂舌，這場面，刺激。
「莉莉絲過來幫忙！」余菲可不會讓她一個人安靜吃瓜。
莉莉絲癟癟嘴，穿上拖鞋走過去幫忙。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余菲的咖啡做好了，鍾楚越和余修平也從樓上下來了。
這次鍾楚越沒有過多的糾纏，他看了眼余菲，道，「今天除夕，我就不打擾了，大家新年快樂。」
余菲眼光微閃，「新年快樂。」
鍾楚越瞥了旁邊的洛希一眼，洛希知道對方在看他，但是他並不想理會，靜靜看著前面的電視，嘴角帶著淡淡的淺笑。
鍾楚越眼色微深，沒有再多逗留，離開了這裡，也帶走了奇怪的氣氛，家裡再次恢復了歡聲笑語。
喜氣洋洋的除夕夜，大家都圍在一起等待著新年的到來。
快十二點的時候，余修平和王女士撐不住了，要去休息了，莉莉絲當然不想當電燈泡，所以也藉口離開了一樓，回到二樓陽台看煙花去了。
所以新年零點放鞭炮的任務就落到了余菲和洛希的身上。
「你放過鞭炮嗎？」余菲問。
洛希搖頭，「當然沒有……」
他們哪兒沒有放鞭炮慶祝節日的習俗，而且……
他看著面前鋪在地上那麼長一串的紅色鞭炮，莫名心裡慌張，這要是點燃了，陣仗應該很大吧……
「那現在就學一學吧。」余菲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洛希嘴角微抽，「什麼意思？」
咔嚓——地一聲。
打火機點燃了，余菲放到他手裡，然後自己躲到了大衛身後，「我相信你！加油！」
「……」洛希看著手上的打火機，看看腳邊的導火索，在看看躲在大衛雪人身後的余菲，牙一咬，心一狠，不就是個炮仗嗎！菲菲都這麼怕了，他要是再慫，就太沒面子了！
余菲捂著耳朵看熱鬧，催促道，「快點呀，馬上十二點啦！」
洛希目測了一下導火索的長度，然後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點燃，當他聽到滋滋滋的火花聲音，立刻腳底生風，蹭的一下站起身，躲到大衛後面緊緊抱住余菲。
余菲感覺到他的手都是帶抖的，不禁一陣無語，「你至於嗎？辣椒不能吃，鞭炮也怕成這樣？！」
洛希害臊地臉色微紅，「我……」
嘭嘭嘭——
他話沒說完，鞭炮就響了，噼里啪啦地一聲又把他嚇得一哆嗦，余菲直接無語到詞窮。
洛希緊緊抱著她，弱弱地嘟囔，「人都有弱點，你不能因為我不吃辣又怕鞭炮就這樣說我……」
「呵呵。」余菲敷衍一聲。
家家戶戶都在放鞭炮和煙花，墨藍色的夜空逐漸染上一簇簇的五顏六色，熱鬧而絢麗。
洛希在她的發上親了一下，「新年快樂，我愛你。」
余菲嘴角上揚，「me too。」
十二點，在大家都在慶祝新年快樂的時候，鍾楚越還沒到家，他把車停在路燈下面，看著遠方的煙花，眼底一片深沉，剛才余修平的話足以證明相較於洛希，他並不歡迎自己。
當然了，也僅僅是相較於洛希而言，實際上他也並非會歡迎洛希。
今年的年，又是一個人度過了。
安靜的空氣中，他的手機鈴聲響起，是杜若打來的。
「文件明天早上發我郵箱就行了。」他道。
杜若噎了一下，頓了頓道，「不是公事，是私事。新年快樂，給你發個祝福！」
鍾楚越輕笑，「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