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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441:莫麗莎的道別(六千,萬更畢)

    所以說,在她的眼裡在樓宸的眼裡這樣的舞應該都不算極致吧。

    「好!」樓天狼忽然就第一個鼓起掌來,大聲道:「洛美人有如此舞姿真是叫人大開眼界!既然洛美人開了場,朕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美人可同意?」

    蘇霽月聞言看了過去,這樓天狼一開口准沒好事啊,就是不知道他又在想什麼主意。

    「北林君請講。」下方的瓔珞落落大方,與一年前所見倒是大不同。

    樓天狼的一雙眼睛在場內眾人身上掠過,最後才又停到瓔珞身上:「朕的麗妃舞姿也還不錯,不如,讓她陪你同舞一曲,也算給諸位皇上助興,洛美人覺得如何?」

    瓔珞尚未答話,樓天狼身側的麗妃已經站起身來十分羞澀道:「那臣妾就獻醜了!」

    一番準備之後,場內的節目退下,便只見得瓔珞與那位麗妃同時出場。兩人一身紅色舞衣,緊緻地包裹著曼妙的身姿,鼓聲一動,那麗妃一個飛袖丟出以迅雷之勢朝空中散去,而她的人忽的拔地而起,收回衣袖的同時在空中一個旋身,身姿曼妙到無與倫比。

    蘇霽月吃了一驚,顯然不料這個麗妃竟是個會功夫的,之前見她雖見得她腳步輕盈,但她只以為是她精通舞蹈的緣故,因為常年練舞之人身姿也會比一般人輕上幾許,如今瞧著這麗妃不但會武,而且功夫不弱!  

    麗妃做了開場,身後的瓔珞亦不甘示弱,一襲紅衣仰天而起,風將她的舞衣吹得飛揚,再加上她本就婀娜的身姿,一段柔舞也是恰到好處,而另一邊的麗妃舞姿壯麗霸氣,一靜一動,一霸一柔的結合,將場內的氛圍掀到了極點,連四周守衛都被二人的舞姿吸引得轉不過視線。

    一曲畢,上位的莫不知當先拍掌贊道:「沒想到北林臥虎藏龍,麗妃如此舞技恰似羽化登仙,別開生面,讓朕很是震撼。」

    樓天狼在一邊謙遜的搖了搖頭:「皇上,輪舞技超群,南朝稱第一可沒人敢稱第二,饒是我們三國各有千秋也都比不過南朝!」

    來事兒了!

    一聽到這裡,蘇霽月心頭就掠過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他的視線就掃到了他們的方向,款款而談:「朕在北林時聽聞南帝南後二人伉儷情深,南後又是大家閨秀出身,這舞技必定超群,不知我等可否有眼福啊?」

    他的話音一落,那一頭的楚桑國帝後也都看了過來,詢問一般的看向他們。

    要皇后獻藝取悅眾人的確是極其失禮的事情,但是先有莫秦宮妃獻藝,後有北林寵妃獻舞,所以輪到她這邊倒也不顯得唐突,樓天狼這是刻意在為難他們呢!

    「北林帝這話可言重了。」樓宸在一旁淡笑著,手指轉動著酒杯,「誰不知道北林帝後宮佳麗三千儘是國色天香能歌善舞之輩,朕的後宮也就這麼一位皇后,那裡比得過北林帝的後宮三千。不過既然北林帝要欣賞南朝的舞,朕倒是帶了一支南朝的舞姬,諸位可盡興觀賞。」  

    不著痕跡將球踢了出去,不顯得失禮又給了對方台階下,這番不卑不亢的姿態,連蘇霽月都忍不住佩服身側之人了。

    只不過,他們何時帶的舞姬?

    據她所知好像並沒有啊!

    上位之上,莫不知也揚唇笑道:「能有機會一睹南朝舞姬風采自然是樂意之至,那朕就不客氣了。」

    身為主人的他都這麼說了,那一頭的樓天狼自說不出別的。

    於是乎,樓宸口中那支獨屬於南朝的舞姬隊伍就這麼出來了。蘇霽月定睛看去,的確是南朝的舞姬,就是不知樓宸從何處弄來的這麼一波人,還跟著進了莫秦皇宮。

    獨屬於南朝風格的婉轉樂聲響起,女子們曼妙輕柔的身姿也跟著舞動了起來。不同於南朝與北林的舞,南朝的舞姬更有一種讓人賞心悅目的細膩之美,恰似陽春三月微風拂面,清新自然,心曠神怡。

    南朝的這段舞自然是迎來了場內人的掌聲,楚桑那邊見狀也讓自己的人上場表現了一段舞姿,如此一來,場內的氛圍可謂是到了高潮,一派祥和。

    表演的時間結束,莫不知邀請大家到了御花園賞花。莫秦的花草對於南朝其他各國而言種類自然是不同,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的風格,一番欣賞下來,頗為盡興。  

    「最近幾日莫秦剛下過一場大雪,幾日之後正好是莫秦的寒霜節,皇家在這日素有狩獵之風,不知諸位國君可有興致一道去狩獵,一來看一看山間美景,二來諸位遠道而來也可趁此活動筋骨,尤其諸位國君都是人中龍鳳,朕很想領略一番眾位國君的風采,不知諸位國君意下如何?」

    「甚好!」楚桑國君第一個拍掌同意,「既然來了莫秦自然是要盡心,皇上如此相邀,我等自然是要領略一番莫秦的與眾不同來!」

    「楚桑帝說得不錯。」樓天狼也笑道,「朕也許久未曾活動過筋骨,的確是該動一動了!」

    莫不知聞言,微微笑著轉向未曾說話的樓宸,也是此時,他的視線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停落在蘇霽月臉上,詢問二人:「南帝南後覺著如何?」

    樓宸淡淡勾唇:「北林帝和楚桑帝都樂意前往,朕自然不會落後!」

    話音落,諸位國君便都樂呵的笑了起來,可誰都知道這些笑容不過只是場面罷了。

    天色漸暗之時,莫不知才親自將眾人送出皇宮:「這幾日,朕會讓人帶諸位去莫秦街頭走走,看看莫秦四下的風景,同樣,國君們若是有何需要只管提出,不必客氣。」

    「皇上客氣了。」  

    眾人一一寒暄告辭,這才出了莫秦皇宮。

    一路之上,蘇霽月的手指都被樓宸扣著,待入了馬車,她第一個累得趴下:「宮宴這種事真的是太累了,尤其還有那個樓天狼,陰險狡詐的傢伙,今天才差點又要被他擺上一道!」

    樓宸自後頭上來,高大的身形遮住了馬車內的燈光在蘇霽月眼前落下大片陰影:「怕什麼,一點小算計還不至於被他整下去,更何況,今日在場有四位國君,他既不敢表露得太明顯,也不能明目張胆的針對我們,否則,只會在四國中落下話柄。」

    蘇霽月翻過身來,看向他陰影下的一張臉,因為背光她瞧不起他臉上的神情卻還是對他今日的表現滿意極了。

    她伸出手來勾住樓宸的脖子:「你說得沒錯,事實證明他的確不敢太放肆,不過我猜著以他那種小肚量回去必定生氣,狩獵的時候可得小心了!」

    樓宸低笑了一聲,順勢就將她撈進懷裡:「莫不知這場狩獵來得正好,我正好愁如何尋機會,沒想到這場狩獵就來了。」

    蘇霽月瞧著他一雙眸子盛載了陰謀的味道,忍不住捧起他的臉:「你有注意?」

    樓宸沒說話,只在她灼熱的視線之下緩緩低頭吻向她的唇角岔開話題:「莫不知對你似乎還依舊念念不忘。」  

    蘇霽月一怔,不料他忽然就把話題轉到了這上面。她輕咳一聲,一邊避著他溫熱的呼吸一邊想要說話解釋,可他偏偏就在此時抬起手來托住了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那個吻,壓根也沒給她解釋的機會——或者說,他本就不需要她的解釋。

    對於帝都蘇霽月的確還處於陌生的狀態,一來她著實沒有好好出來逛過,二來,這裡她停留的時間短,很多事情也僅僅只是聽說。

    褪去了這段時間來趕路的疲憊,蘇霽月難得的來了精神,也想趁著這難得的不處理國事的機會與樓宸好好遊玩幾天。

    他們找來了人打聽了帝都有趣的地方,第一天就去了其中的一個景點之一,月洋湖。

    聽說這月洋湖的風景極美,是江河貫穿莫秦所留下的第一自然景觀,每到晚上就會有無數人出現在月洋湖的畫舫之上,那裡有許多歌女,會唱莫秦地道的曲子,是文人雅士最愛的景點之一。

    所以這第一天的晚上,他們就去了那裡。

    租了一艘畫舫,邀了一名歌女,他們的旅程就算開始了。

    畫舫在清粼粼的江水上駛過,激起層層碧波,四下一片幽靜的船隻交錯,歌女的聲音咿咿呀呀傳來,落在映著紅燈籠的池水裡別樣一番景象。  

    雲深無痕無魄等人跟在了後面的畫舫上,與他們隔了不遠不近的距離,可惜了蔣陽的傷勢還沒好,不然他也可以跟來看看這這番美景。

    歌女在那裡唱曲,蘇霽月跟著她的節奏用筷子敲著酒杯,發出清脆的聲音倒似為那歌女伴奏一般。

    樓宸坐在一旁看她玩得開心,眉目忍不住舒展開來,道:「你這技藝倒是不錯,若不然,你也來唱上一首?」

    蘇霽月的目光瞥向一旁歌女手裡的琵琶:「可以啊,不過我不會彈琵琶啊,那就用這杯子代替好了。」

    她將杯子一一取出盛裝了不同深度的水,然後敲著杯子便唱了起來:「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隻沒有眼睛,一隻沒有尾巴,真奇怪……」

    那一頭樓宸嘴裡正含了一口茶,聽見她的唱詞險些噴出來。

    不過他是生生忍住了,那一頭的歌女卻是「撲哧」笑出了聲。等到蘇霽月一曲唱完,那歌女笑道:「姑娘這唱詞可真新鮮,我都從未聽過。」

    蘇霽月心裡想著,你要是聽過了,那還得了。

    「我可不止這一首,我還有很多呢!」

    「哦?」樓宸背靠著座椅,一副很是閒適的姿態:「那便唱唱看,我洗耳恭聽。」  

    蘇霽月低笑了一聲,張口便來:「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她一首接著一首,可算是將那歌女該做的事情給承包了,樓宸在那裡忍俊不禁,那一頭的歌女直接被她的歌聲逗得前俯後仰。

    蘇霽月眼見著他們高興,也就生了樂一樂的心思,幾乎將那些有趣的兒歌都搬上來了。

    畫舫內正一派其樂融融的時候,忽的只聽得畫舫外傳來船夫的聲音,然後便見得一人鑽進畫舫內來:「旁側的一位姑娘聽著你們的歌聲很是特別說是想要前來拜訪一番,不知公子夫人可同意?」

    蘇霽月眉宇一挑,看向樓宸,真是想不到她的兒歌也有市場呢!

    旁車的歌女見狀更是眼前一亮,忍不住看了蘇霽月一眼,本想說什麼,但眼瞧著他們似乎有正是也就沒張口。

    樓宸淡淡看向蘇霽月,似是徵詢她的意見,蘇霽月隨即點了點頭:「那行吧,讓人過來吧。」

    很快,畫舫顛了一下,很明顯是有人上了船。

    等船夫將帘子掀開,蘇霽月抬目看去忍不住一怔,而外頭的人在看到他們之後眸底也是掩飾不住的詫異,但僅僅只是一瞬,已恢復常態,唇角卻多了一抹自嘲的笑意:「果然是你們,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樓宸一雙眸子掃過門口的人,眉宇頓時寒了三分:「你來做什麼?」

    那一頭的女子唇角的嘲弄就更深了:「聽著唱曲有意思,聞聲而來,沒想到是你們。」

    見畫舫內的氛圍近乎凝滯,那一頭的歌女急忙道:「原來姑娘與公子夫人是舊識,不如我探上一曲,幾位坐下來詳敘?」

    蘇霽月見狀,也站起身來:「既然來了,那便坐吧,正好也聽聽這月洋湖的曲子,我聽著新鮮,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好歹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也沒必要弄得那麼僵。

    蘇霽月站起身來,挪到了樓宸那邊坐下,門口的女子笑了笑,卻並沒有就此坐下:「我原本也是聽著歌聲而來,起先聽消息說你們來了此處我還覺得不相信,沒想到你們是真的來了。」

    「我今日來也不是找事情,一來,今日純屬意外,二來……」莫麗莎頓了一頓,「哥哥已經為我定下了婚事,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出嫁了,從此後便再不會打擾你們。」

    她眸底落下幾分自嘲與悲戚,忽然便又走到了蘇霽月空出來的地方坐下,取過乾淨的杯子倒出酒來:「好歹我們也認識一場,還曾同甘共苦過,作為辭別,飲一杯酒總不為過吧?」  

    樓宸周身的氣息很冷,淡眸看向她:「朋友才需要辭別,你我們之間,什麼都不算。」

    莫麗莎的眸底一滯,隨後別開視線勾唇一笑,極盡諷刺:「也是。全天下間,我見過的最重情義的男人是你樓宸,可最薄情的男人同樣是你樓宸,也罷。」

    她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就此告辭,後會無期!」

    她起身往外走,行至門口時卻又頓了一下,回過頭來看向樓宸此刻扣向蘇霽月的手指,只覺得眸底是被什麼燙了一下,急速瑟縮。她閉了閉眼睛,強忍酸澀道:「夫妻一場,你可以無情,我卻做不到。小心樓天狼。」

    話音落,她便再未多說,轉身離去。

    蘇霽月坐在原地,偏頭看向身側的男人,但見他神色十分淡漠,果然是如莫麗莎所言很是薄情。

    她忍不住就偏頭對著他的臉看:「夫妻一場,你可真是無情!」

    一旁的歌女聽得莫名其妙,但客人的事情向來與她沒什麼關係,因此她又輕彈琵琶咿咿呀呀唱了起來。

    樓宸垂目對上她清澄的視線,沉下眉目:「我與她之間本就是一場交易,從前無情,現在也不會有。倒是你,將自己的丈夫推向別的女人,你說說,這筆帳如何算?」  

    他低眸壓下來,蘇霽月生怕他當著外人的面做出什麼越矩之時,當即伸出手來擋住他的臉:「好好好,我錯了,錯了還不行!」

    樓宸睨她一眼,下一秒卻是伸出手來攬上她的肩將她整個人摟入懷中低道:「我向來就不是濫情之人,旁人的生與死好與壞從來與我無關,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就這樣。」

    蘇霽月被他古板的話給逗笑了:「是是是,樓公子最是專情,從前專情我一個,現在還是專情我一個!」

    樓宸的眉梢剛剛染上理所當然的愉悅,懷中的女人卻忽然就話鋒一轉,「那蘇瑤光算什麼?」

    於是,他剛剛揚起的眉梢立刻落了下去,沉下眉目凝著她,咬牙切齒:「她算什麼你不知道?到了現在,難道你還瞧不清我的心?」

    「嗯嗯,我瞧得清。」蘇霽月在他懷裡點頭如搗蒜的笑開,「樓公子不論是眼裡還是心裡都只有我一個人,從前是,現在是,未來更是,對不對?」

    樓宸挑眉,剛剛的那絲寒氣這才褪去不少,低頭不顧那歌女的視線在她唇角親了一口,糾正道:「不止,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

    「唔……雞皮疙瘩要出來了!」

    樓宸就那麼將下巴抵在她頭上笑出了聲,胸膛震動的幅度惹得蘇霽月笑得更歡。  

    兩人相對凝視,從各自的笑容之下覺出從未有過的溫情與幸福來。

    人的一生會有許許多多的過客,但唯有一人陪著你從日光星辰走到暮雪白頭,那個人,就是你的另一半,你生命中的伴侶。

    從月洋湖離開的時候那歌女急急追上他們的腳步,支支吾吾。

    蘇霽月表示很詫異,迎上那歌女為難的神情笑道:「姐姐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那歌女面色一紅,這才急忙從懷中取出剛剛他們所付的銀錢來道:「我能不能用這一次的工錢換姑娘你剛剛畫舫上所唱歌曲的唱詞?」

    看她小心翼翼卻又充滿期待的模樣,蘇霽月一怔之後不由得笑開:「你喜歡?」

    那歌女有些難為情的低了頭,漲紅了臉道:「不滿姑娘說,我們做歌女的,其實挑的並不僅僅是嗓子,還有年輕樣貌。但是身為女子又有多少年輕的時候?等到容顏不再也就只有靠著自己的手藝來謀一口飯了,但是歌女那麼多,我們的曲目大多相同並無什麼過人之處,再加上美貌不再,介時自會被人嫌棄,所以我才斗膽想要懇請姑娘將剛剛的唱詞賣給我,我是真心實意喜歡。」

    蘇霽月偏頭:「我的歌詞……那可是很貴的!」  

    那歌女的臉再一次紅了,支支吾吾,蘇霽月旋即一笑走上前來:「你等著。」

    那歌女緊張的看著她走到那名英俊的男子身前不知道說了什麼,隨後兩人便一道朝她走了過來。

    「走吧。」那絕色女子開了口,倒是讓她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不是要歌詞嗎?那我當然要紙筆來寫。」蘇霽月笑道。

    那歌女聞言,這才喜出望外,當即應了一聲,領了他們去了。

    樓宸是通音律的,蘇霽月本著好人做到底的原則,將那些歌詞都寫好,不過她寫的卻並非剛剛的兒歌,而是真正的現代經典歌曲,她來哼唱,樓宸記譜子,直至夜深,幾十首曲目才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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