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202:霽月花(又重寫了,大家重新看一遍。)
樓宸嗤笑一聲,低垂眉眼,端著酒:「你怎麼會這麼認為?」
「因為她是樓宸的青梅竹馬啊!」蘇霽月抿緊唇,事情過去了這麼久,如今再提及這段過去,她竟覺心中仍舊無法釋懷,「與男人而言,最難忘的就是初戀不是?」
她看向「樓宸:「門主有過心儀的女子嗎?」
「樓宸」一怔,眉目之間有細碎的光芒流過,俊美的面容在傍晚昏暗的光線下明明滅滅:「有。」
蘇霽月一下子就笑了:「那在你心中,她是你初戀之人嗎?或者說,你曾經有過不止一個,但是對得不到手初戀必定是有別樣情感的,對不對?」
男子長眉一挑:「所以呢?」
「所以蘇瑤光就是樓宸心裡的白月光啊!永遠揮之不去的白月光!」
她一仰頭把杯中的酒喝完,輕斥一聲:「你們男人就是這樣,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得到的棄之如履……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果然啊!」
「樓宸」聞言,轉動著手裡的酒杯:「所以,你是那個『妻』還是那個『妾』,亦或是『偷』?」
蘇霽月白他一眼:「你能好好說話嗎?」
「樓宸」挑起眉來:「在我這裡,你又有什麼好掩飾?早在同你合作之前,你的資料便全在暗殺門,我,熟記於心。」
他伸出手來輕指著自己的腦袋,蘇霽月聽了,忽然就眸子一眯:「你暗殺門當真無所不能?」
「樓宸」淡笑不語。
蘇霽月忽然就來了興致:「那你說說看,我的資料是怎樣的?」
「樓宸」看向她閃閃熠熠的眸子:「想聽?」
蘇霽月撐著下巴,一臉期待之色:「對啊,看你了解得全不全。」
樓宸挑起眉梢,徐徐道來:「燕影,南疆公主,本名蘇霽月為南朝大將軍蘇雁南之第五女,生來貌丑,被遺棄山林,十六年後歸來被安排與戰王樓宸和親。」
蘇霽月眸光輕閃:「然後呢?」
「樓宸」眉宇輕抬:「婚後二人性情不容,你提出休妻一說,最終被關大牢,因一場大火金蟬脫殼,去了南疆。」
蘇霽月挑眉輕笑一聲,搖頭道:「雖然你查得是挺準的,但肯定有一樣你決不知道。」
「樓宸」看了她片刻,將手裡的酒飲了下去,淡淡垂眸:「這世間,又有什麼是暗殺門不知道的?」
蘇霽月自信一笑,所有的事情他們都能查得出來,但唯獨一樣絕對沒人知道!
她不過異世一縷孤魂,從來與這些人不識,單單這一點又怎可能會有人知?
但她到底是想起什麼來,忽然就道:「既然你說你暗殺門這麼厲害,那你能不能幫我查一個人?」
「誰?」「樓宸」抬起眉宇,表示好奇。
蘇霽月當即起身,從書案旁取了紙筆,在上頭寫了字後取了來放在了「樓宸」眼前。
「兌不祈?」他眸底神色未變,只是唇角微微下沉了幾分,「這麼古怪的名字……他是誰?」
「你也覺著古怪呢?」蘇霽月看著那三個字,恍惚之中又想起那段沙漠之行來,緩緩道,「我當初也覺得古怪呢,叫起來就好像是『對不起』一樣。他是我在南疆路上遇到的一個人,我不知道他來自何處。雖然他說他是沙匪,但是現在細細想來,只覺得那應該是他騙我的,我總覺得他有別的身份,可是我對他的認識和了解除開這個名字之外一無所知。」
樓宸眸底好似有細碎流光掠過:「你如此在意此人,他是你什麼人?」
蘇霽月想了片刻道:「救命恩人吧……」
「那你找他為了報恩?」
蘇霽月抬目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不是。我與他之間已非報恩就能算得清的。我只是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如果他還好好的,那我余願足矣。」
「樓宸」擰眉:「你這想法可真是特別。這事兒我應下便是,不過只有一個名字,未必就找得到。」
「無妨,我本也沒有抱太多希望……」
「樓宸」卻又挑眉:「你若這麼說,本座就不能隨意處置了。你就等著好消息吧。」
蘇霽月看著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好了,咱們繼續言歸正傳。蘇家現在已經起不來了,接下來,你的計劃里,我們要怎麼做?」
「樓宸」輕輕喝了口酒,淡道:「蘇家未必就此沒落下去,以蘇雁南的為人來說,如果真的就這樣打趴下了,那就真的不是那個馬背上征戰沙場的大將軍了!」
蘇霽月一凝:「什麼意思?」
「樓宸」站起身來:「近日京城四處都有異動,我懷疑,太子的人只怕這幾日就會行動。」
蘇霽月擰眉:「你的意思是有人會劫獄?」
「樓宸」淡淡回眸:「雖不確定,但十之八九了。無痕無魄這幾日都在盯著斬魂派的動向。」
蘇霽月猛然站起身來:「那絕對不能讓他出來啊!蘇雁南若是一出來,那不是東山再起了?」
「樓宸」忽然凝眸看向她,那眸底的情緒有些複雜,讓蘇霽月看不清:「蘇雁南怎麼說都是你父親,難道你對她真的如此仇恨?」
蘇霽月神色一頓,倏爾薄涼一笑:「人與人是相互的,他既然從沒把我當女兒,我又何必拿他當父親?他既然千方百計要我死,那我必不能讓他活!」
「樓宸」看著她眸底湧現出的殺意,緩緩移開視線:「再過幾日,就要去行宮避暑了,此番一去最好也得一兩個月的時間。太子動手的時間應該就在我們走後。」
蘇霽月回過神來:「山高皇帝遠,太子這算盤打得可真是好啊!」她略略停頓又道,「那我們能不能不去?」
「樓宸」淡道:「皇上的身體每況日下,你覺著,是留在京城重要還是跟在皇上身邊重要?」
他眸底的深意讓蘇霽月頃刻明白了過來。
留在京城固然可以守住蘇雁南等,但是皇上那邊就被太子得了先機,一旦皇上有什麼不測,太子直接登基為帝,那還有他們什麼事兒?
而若是跟了皇帝走,京城這邊的蘇雁南自然能得了機會,如此一來,皇上那邊守住了,蘇雁南卻跑了。
樓天狼啊樓天狼,果然計劃周密!
不過……
她猛然抬起頭來看向「樓宸」:「你既然早就知道了太子的計劃,那不可能沒有部署吧?」
「樓宸」挑眉:「你覺得我應該有部署?」
蘇霽月瞥他一眼:「你若是連這點計劃都沒有,還想拉太子下水,你想都不要想了!」
「樓宸」似乎是低笑了一聲,隨後緩緩回到座位上坐好:「我的確是想好了計劃,不過到時候,還得請公主幫忙。」
「哦?」蘇霽月挑眉,「我能做什麼?」
樓宸眸底微光一聚:「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次日一早,蘇霽月便醒了過來。對於地上的被褥早已消失了這事兒她並不覺著奇怪。
起身走到窗口打算開窗透氣,驀然間卻看見院中一人,似在擺弄著花草。蘇霽月眸色一凝,緩步便走了出去。
她緩緩走到那少女身後。
少女並未發現她,只專注的對著那鋪滿整個地面的開著白色小花的花種澆水鬆土,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好似那是她的寶貝一樣。
直至少女弄完了一整片地方,提了水壺站起身來。
在目光觸到身側有人時,她驀然一驚,隨後發覺是一個面生的女子,剛剛的驚訝盡去,可隨後又堆上滿眸的驚疑之色看著眼前人:「你是……」
蘇霽月抬手指向前方的屋子:「我叫燕影,是新住進來的燕王妃。」
「啊,原來是燕王妃……」少女趕忙朝她行了個禮,低聲道,「是不是奴婢吵到了王妃休息?奴婢知罪!」
她說著就要跪下身去,蘇霽月趕緊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身形,道:「你不必這樣緊張,我也是醒來後剛好瞧見你便來看看而已。對了,你這是什麼花?」
少女見她不計較一顆心這才落了下來,聞言低頭看了一眼,眸色一暗:「他們是王爺年初的時候從格桑國移植過來的一種花,王爺給它們取名叫霽月。」
「霽月?」蘇霽月唇角的笑容有些僵,「好奇怪的名字……」
溶月眉目一低,道:「是,因為霽月是我們前王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