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意外(三更)
楚郁明顯體力不支,他身體往下墜,雙腿無力,而且身體特別的沉重,好像血管里被灌了鉛一樣。
白牡嶸抱住他,自己明明也是有一膀子的力氣,但是抱著他竟然還有點費勁兒。
提氣,她一個用力把楚郁重新托上來,他腦袋歪在她肩膀上,呼吸急促且沉重。
歪頭看著他,白牡嶸的眉頭皺的緊,「你到底怎麼回事兒?看在人家都如此主動要上你的份兒上,不然你就娶了她吧。」宋子嫿都做到這份兒上了,也是不得不佩服她對楚郁那份兒執著。而且也挺有勇氣的,為了得到他,這種法子都想得出來。
「快走。」楚郁靠著她,根本就是連動彈一下都難,他費勁兒的冒出這兩個字兒,之後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托著他,白牡嶸眨了眨眼睛,她覺得應該進去把宋子嫿敲死。可是低頭看了看楚郁,又驀地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朝著這邊而來。她暗罵了一句髒話,就拖著他快速的朝著窗子奔了過去。
那扇之前被她弄出縫隙的窗子,一腳就踹開了,這一腳動靜極大。但是也顧不上這麼許多,反正從正門出去也得碰上人。
她拖著楚郁由窗子跳出去,東苑大門外的兵士就沖了進來,她掃了一眼,之後加足馬力,把自己身體裡所有的力量都調動了出來,帶著楚郁逃跑。
這城府里響起了刺耳的吹號聲,這是通知府里的其他兵士呢,眼下得儘快離開,不然就出不去了。這麼多兵士都圍過來,她插上翅膀也未必逃得出去。
順著來時的路,她拖著一個人,速度自然降低。
聽到後面有追兵的聲音,在她距離府牆只差十幾米的時候,呼嘯的聲音穿破寒冷的空氣從後面追來。
她一手攬著楚郁的腰,另一手則抬起壓住了他的後腦。身體隨之微微偏離原來的路線一些,同時彎身,流箭從他們倆的後腦勺上飛過,直接撞在了牆上。
她絲毫沒停,這個時候一分一秒都是生機。抵達府牆,她一腳蹬在牆上,借力而起,隨後就躍上了牆頭。
數十支箭矢已破空而來,抵達眼前,她抓起狐裘披風甩過,披風擋住了箭矢,同時反作用力直接把她和楚郁從牆頭上推了下去。
眼瞅著砸在地上,她腰上用力,隨後雙腳落地,倒是把楚郁摔了一下,畢竟他身體太長。
已經有兵士從府門那邊跑過來了,舉著火把,火光耀目。
這時候根本無法觀察任何情況,趕緊離開這裡才是上策。
楚郁好像已經昏過去了,真是像一個麻袋似得,怎麼搬弄他他都沒反應。
這小山城雖說破舊又不大,但有一點特別好,那就是黑。
不管是普通民居還是店鋪商行,都極其特別的節省,根本捨不得點燈似得,除了主街還朦朦朧朧,其他百姓住的地方那真是烏漆墨黑。
她帶著楚郁往民居那邊跑,追兵在追,騎馬而行,馬蹄奔跑的聲音特別的響亮。
白牡嶸的耳力自是好用,能估計的出追兵和自己的距離有多遠。她開始在小巷之中來來回回,走的『之』字形路線,繞來繞去,追兵和她的距離也越拉越遠。
因為追兵騎馬的動靜特別大,有的人家養的狗也被驚醒,汪汪叫個不停,深更半夜,這裡吵鬧異樣。但馬蹄聲太過急促,熟知這些兵士的百姓也不敢出門來看。
追兵在各個小巷之中兜圈子,但最後失去了白牡嶸和楚郁的蹤影,他們開始一部分前往別的街巷去查看,另一部分則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一時間鬧得這片民居不得消停。
而在此時,白牡嶸已經帶著楚郁離開了這片民居,並且沒敢再往城裡深入,反而是朝著城牆的方向奔去。
雖說這城不算大,但若是徒步而行,還是需要一些時間。
白牡嶸覺得如果要走就得儘快,不然就得被困在這城中出不去。兵士太多,嚴防死守的話,城牆再破也無路可尋。
再就是這天太冷了,她帶著楚郁根本無法去客棧或是普通居民家,而在外頭的話,興許真的會被凍死。
往城牆的方向走,天太黑了,也根本分析不出這一片城牆是哪個方位,儘管她進城之前觀察過了。
還是能聽得到城中快馬奔跑的聲音,白牡嶸急速奔走,不時的看一眼楚郁,他已完全沒了知覺,這會兒真把他扒光他也拒絕不了。
宋子嫿也是蠢,直接把他弄暈了不就行了,然後扒光,她再把自己扒光,和他睡一塊,等他醒過來就說倆人什麼都發生了,他想抵賴都回憶不起來。
眼下計較不了那麼多,白牡嶸挾著他終於奔到了城牆根。都是積雪,實打實的一腳踩下去,半個身體都進了雪裡。
如果她自己一個人的話,完全可以提氣而過,那樣身體會很輕,不會整個人陷進雪裡。
但是眼下根本不行,她拖著一個人,無法放輕自己。
如同爬雪山過草地似得,在積雪之中攀爬,雪屑都進了嘴,冰冰涼。
而楚郁穿的單薄,雖是暈著的,但臉都紫了。
終於,攀爬到了城牆根下,堆積在這兒的積雪反倒是給了幫助,無形增高,她距離城牆頂端就更近了些。
重新把楚郁往上提了提,白牡嶸連聲罵了幾句髒話,回頭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城裡,她一手扣住牆磚的縫隙,提力而起,便帶著楚郁上了城牆。
城牆和一般的府牆不是一個高度,身體不穩,上去後險些掉下來。
一手死死地拽著楚郁,另一手摳著城牆,牆磚冷的如同冰塊。大概是因為寒冷,她手指頭流血了都沒感覺。
往城外看,這會兒守在城外的玄甲軍好像也得到了通知,火光交錯,顯然已經開始活動起來了。
時間緊迫,她帶著楚郁就從牆頭上跳了下去。
城牆外積雪厚重,她也是專挑積雪高的地方跳下去的,兩個人砸進雪殼裡,和砸在水泥地上沒什麼區別,一時間砸的白牡嶸腦袋裡嗡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