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情之一字(一更)
宇文玠告訴她從葫蘆里倒出來的是什麼,沒想她的反應居然不是第一時間扔了,還在想像把他割下來裝在葫蘆里。
他有瞬間的無語凝噎,隨後深吸口氣,「扔了。」噁心死了。
「這是人家的寶貝,怎麼能扔了?不過確實挺噁心的,但我也理解同情他,畢竟身體的一部分,總是不能丟棄掉。也真是慘,為了那些陰損至極的東西傷害自己的身體,這追求讓我不能苟同。」把那『寶貝』重新裝進了葫蘆里,仍舊不免感嘆太小了。但,他應該是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被閹割了,還沒長大。
重新把葫蘆口塞好,剛想把它放回衣服里,又覺得這東西她若貼身放著,也太奇怪了。
看了看宇文玠,他滿眼嫌棄,根本無需想要他承擔這東西,他會吐死的。
「我去找個人把這東西放好。」轉身離開,走出去幾步,就聽到宇文玠提醒她好好洗手的聲音。
無言以對,她還不知道洗手麼?雖說那只是個肉乾,但也怪怪的。
將那葫蘆放到了大楊那兒,她又去洗了手,回來時,護衛已經把房間收拾好了。
她幾步走到宇文玠面前,舉起雙手放到他臉前,「來聞聞,我已經洗手了,洗的很乾淨。」
宇文玠向後仰頭,雖是覺得她洗過了手,但眼睛裡依舊是不滿意居多。
「瞧你那眼神兒。不會是覺得我拿了那個『肉乾』,我的手就不純潔了?」白牡嶸眸子一轉,想到了這種可能。
哼了一聲,宇文玠抓住她的手腕,用力的甩了甩,「往後不許再拿那些不知所謂的東西。」她都沒搞清楚是什麼,就拿在手裡玩兒。
「這你也計較,那都『死』了。我拿過的『活』的,只有你的。」簡直誇張,他心理問題很嚴重。
這種話還算好聽,宇文玠重新握住她的手,然後走回窗邊的椅子上坐下。
瞧他順心了,白牡嶸也不由的笑,想解決心理問題還是很容易的,尤其是他,她太了解他了。
「後日啟程,但還是需要多做一手準備,免得中計。」宇文玠還是很謹慎的,他可不信陌生人。
「隨你。」他就是這樣的人,而且也有好處,會很少吃虧。
「那個人,真的能解決你身上的問題?」如果他一口就說自己能解決,那反倒不是很讓人相信。
白牡嶸眨了眨眼睛,「能解決吧,害我的那個大術師都死在了他手裡,說明他很有本事。」但他也的確說,自己並沒有太多的信心。可當著宇文玠的面,她也不能實話實說,不然又得聽他嘮叨。
「不如把之前那幾個大術師也弄到一起,讓他們互相觀望一下,到底誰比較靠譜。」宇文玠提議道。
「雖說都是大術師,但明顯不是一個派系。那些臭烘烘的老傢伙必然會嘲諷他是個閹人,而那娘娘腔也會嫌棄他們醜陋骯髒。同行啊,是冤家。」不過,想想倒是挺有意思的。
看著她那眉飛色舞的樣子,顯然精神好得很。
宇文玠的眼睛裡含著水,特別的好看。就是因為他這獨特的眼睛,在表露出情意的時候,也特別的動人。
「這次是大事,如果能一次解決了你身上的隱患固然好,若是解決不了,也可能會引起反效果。你的夷南始終是個蠻夷之地,大夫醫術也平平。你若回夷南的話,危險會更多。所以,你還是跟朕回皇城的好。宮中有太醫,很多太醫,有時人多也是有好處的。一個是廢物,不見得所有人都是廢物。」他提議道。
卻是沒想他會冒出這個想法來,白牡嶸看著他,然後緩緩搖頭,拒絕。她不想去皇城,更不喜歡那個皇宮。當初費盡一切力氣想要逃出去,就是覺得那裡繁華也是透著一股沉悶,待在那兒,真的會英年早逝的。
「先別急著拒絕,好好想想,於你只有益處。而且,也能讓朕沒有那麼擔心。」他並不想遠程擔心。如此重大的事情,他希望自己能一直看著。
「小可愛,你難道不是在花樣的騙我跟你回皇城麼?」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她覺得他就是這個目的。
「皇城真的有那麼不好?你想做什麼,誰又會阻攔你呢?」即便是他,也不會阻攔她的。她說她血里有風,無法在四面牆中的地方待著,他可以讓她出去飛,只要記得飛回來就行了。
關於這個問題,他倒是不曾強迫過她,也不像以前似得,說話明里暗裡的狠毒霸道。了解的多了吧,就知道他這人其實挺溫柔,挺尊重她的。
「別用這種眼神兒看我。一晚沒睡,我困了,補一覺先。用飯的時候也不要叫我,餓了我自然就醒了。」起身,白牡嶸走回床邊,脫下靴子,她就直接躺下了。
因為洗過了澡,所以身體十分放鬆,閉上眼睛,她還真很快就迷糊了起來。
迷迷糊糊間,感覺到宇文玠在她身邊躺了下來,他比以前更像狗,貼在她身邊。今天早上的是例外,被她身上的臭氣給熏得。
轉過身去背對他,之後,他就把她環住了。後背靠在他懷裡,這種感覺倒是十分有安全感,她也挺喜歡這種感覺的。
這一覺睡得很舒坦,待得她睜開眼睛,這房間都是昏暗的,天黑了。
她一直被圈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看著床里側,她不由得彎起嘴角。
轉過身,她也抱住了一直都陪著她的人,「我睡了一整天,也沒吃飯,你是不是也跟著我餓了一整天啊。」
「嗯。」宇文玠輕輕地回答,一邊揚起下頜,她的頭頂也適時的拱到他下巴底下。
抵著她的發頂,呼吸間都是她身上的香味兒。許是因為剛睡醒,她柔軟無比,好像能揉成一團。
「你還真是貼心,我不吃你也不吃。做得對,我若不吃,你卻吃的飽飽的,我會把你肚子裡的食物都打出來。」白牡嶸小聲的嘟囔,她就是這麼『自私』。
「夫妻不就應當是同進退麼。所以,用飯也是一樣。」宇文玠回答,一邊用下巴蹭她的發頂。
「我說皇上,你是不是不記得自己已經把休書什麼的都給我了?我回夷南之後,可是一通展示,大家都知道了。」夫妻?這倆字兒真是奇怪。從最初到這個世界,她就和他是夫妻,然後現在居然還說是夫妻。可是,她又沒和他舉辦過任何結婚儀式,根本就沒夫妻的感覺。
「有夫妻之實,難道不是夫妻麼?」那他們成什麼了。
「那就是偷人唄。」也有許多難聽的,反正都不是什么正經詞兒,他想要聽,她都可以說。不過若是在她看來,他們就是談戀愛,可能會是一場沒有結果的戀愛,但過程挺美好的。
「胡說八道。」宇文玠不愛聽,她總是會說一些特別找打的話。
他在拍她,像是在懲罰她,她也毫無感覺,因為根本就不疼。
「討論這些幹嘛?我餓了,你把我運到樓下去吃飯吧。」她懶得動彈,這難得的清淨時,自然還是待在床上最好了。
「把你運到樓下,被別人看到,接下來我們就成為焦點了。本就很惹眼,大家都在盡力低調。」他倒是想代勞,只不過時間地點不對。
「那我餓。」不管不顧,反正事情就是這樣,他自己看著辦。
沒辦法,宇文玠嘆口氣,最後只得放開她起身,「等著。」
「謝謝皇上。」得了便宜,白牡嶸誇張的謝他,聽著極為不順耳。、
宇文玠下床,又離開了房間,片刻之後,他回來了,果然是拿回了廚房預留的晚飯。雖說不是有多豐盛,但是趙國口味的飯菜,吃個新鮮也是不錯的。
躺在床上的人懶洋洋的,擺明了不想起身,宇文玠想了想,將一把椅子拖到床邊,托盤放在上頭,自己則坐在了床邊。
「為人妻者,難道不是以夫為天?」問這話,他卻是一邊拿起了筷子。
歪斜著躺在那兒,白牡嶸也沒吱聲,只是盯著他看,要他把話再重新說一遍。夫妻什麼的就不掰扯了,他居然還想做天?她倒是可以把他送到天上去,看看老天爺收不收他。
「當然了,反之也可以。」他看了她一眼,然後改口。
無語,「變化多端。」這人真是什麼鬼話都說得出來。
餵她吃飯,伺候祖宗一樣,借著空當,他也會吃一口。所幸『祖宗』夠仁慈,沒有因為他偷吃而發火。
躺著享受的人還是很滿意的,數不清多少次都是她在伺候他,背著,拖著,像他家勞工似得。他這般伺候自己,也是應當應分的,算是回報她以前的『服侍』。
如果每日都能得到這種服侍,她倒是覺得挺有吸引力的。只不過,這是不可能的,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變的,尤其是感情。激情褪去之後,就歸於平淡,然後可能會發生任何難看的場面,她見過太多了。感情是挺珍貴的,但又不是生活的全部,圍著感情轉,到頭來下場都不會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