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前任已死(二更)
接連踩踏,他頻率和她一致,她的腳踩過去的時候,他就迅速的挪開。眼睛盯著她的雙腳,猶如鷹眼一樣,任憑她加快速度,他也躲避的十分輕快。
十幾次踩空,白牡嶸來了火,兩個人的手各自握在一起舉在頭頂,她猛地收回來一隻,連帶著把他的手也拽了下來。
張嘴一口咬在他手背上,過於用力,整個人都在打哆嗦。
倒是沒想到她來這招,宇文玠吃痛,就要抓著白牡嶸那隻手也要反咬。白牡嶸立即屈膝朝他的胯間頂過去,宇文玠不得不躲避,只得放鬆她的手。
白牡嶸趁機再次狠狠用力,之後才松嘴,他手背上一口極深的牙印,隱隱的都見血了。
「放開。」他還死抓著自己不鬆手,白牡嶸屁股向後,一條腿不斷的朝著他踢踹,一邊威逼放手。
「你先放。」被她咬的劇痛,宇文玠卻也只是皺著眉頭,她那條腿躍躍欲試,讓人不由得想給掰斷。
「一起放。」又踹了一腳,但也只是擦邊,她收回腿放棄,一邊提議道。
宇文玠點頭同意,兩個人也停止了揪扯,只是兩隻手仍舊抓在一起。
「一,二,三。」三數完,兩個人四隻手聳動了一下,卻都沒鬆開。
白牡嶸無言,「就知道你小子得這樣,說話如放屁。」
「是本王知你本性,所以才沒放手。」就知她會搞這一幕,畢竟她可不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哼,這次一二三之後一同放手,誰不放手就管對方叫爹。」白牡嶸提議,賭咒一樣。
宇文玠幾不可微的皺眉,她的話明顯有問題,她又不是男人,還想做他爹?
還沒來得及細想她的話有什麼不對,白牡嶸再次開始數數,「一,二,三。」
下一刻,兩個人同時鬆手後退,動作一致,恍似提前商量好的似得。
甩手,她的手被他抓的都是紅色的手指頭印兒,這廝手勁兒大著呢。
反觀宇文玠,他正在看自己被咬的手背,牙印滲出血珠來,她這一口牙鋒利無比。
「咬疼了?」挪到屬於他的寬大的椅子上坐下,白牡嶸一邊斜眼看著他,還在研究自己的手呢。
「你說呢?」說的不是廢話麼,他也是血肉鑄成,怎會不疼。
「你自找的,若是早早的遵守最初的決定,也就能避免這種事了。」反正有她在這兒,他是別想舒舒服服的。她和他不對盤,磁場不對,性格不合,所以在一起總是會發生大小各種衝突。
宇文玠沒答話,只是轉身在書案一側的架子上尋找了一下,然後找出個圓嘟嘟的瓷瓶來。
又走回書案邊,瞧著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鳩占鵲巢的人,他倒是沒趕人。將瓷瓶遞給了她,又伸出自己的手,「看看你做的好事?」
看了一眼,白牡嶸也睜大了眼睛,扣住他手抓到自己眼前,「我的牙齒還是挺齊的。」
宇文玠沒出聲,盯著她那欣賞自己牙齒形狀的樣子,真是讓人忍不住想給她一拳清醒清醒。她的腦子構造絕對與常人不一樣,真想剖開來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你這皮真是無可救藥,我只不過咬了你一口而已,周邊就都腫起來了,好像我禍害了你整隻手。」舉著他的手讓他自己看,牙印是牙印,但周邊都浮起來了,通紅的,顯得那一圈牙印更猙獰。這麼看著,倒不像是被人咬了,像是被有毒的狗咬過。
「只是咬一口而已麼?你險些將這塊肉咬下來。這流出來的血是紅色的,你看不見麼?」她說的如此輕鬆,簡直是沒有心,自己做過的事兒如此輕描淡寫。
「你更誇張,需要我給你表演一下如何咬下來一口肉麼?」翻了個白眼兒,她把瓷瓶拿過來,擰開蓋子,裡面是藥膏。
他周邊似乎隨時都有各種藥,離開了藥,估計他得千瘡百孔的。
用無名指挖了些藥膏,抹在他的手背上,不只是她咬破的地方,還有周邊紅腫起來的皮膚。這手眨眼間變成了包子一樣,真是讓人不得不稱奇。
「不知哪天去看戲?我也算是得了前夫的赦令,能暫時出府了唄。」抬眼看著他,這會兒白牡嶸倒是也不生氣了,反正她總是能想出法子的。而且瞧他小子這德行,特別可憐,真是想生氣都氣不起來。
「後天,楚震就會抵達皇城。」看著她給自己的手擦藥,他一邊說道。
「有一種人是永遠都不會低頭的,越挫越勇,想要用威脅的法子逼他就範,一般來說是行不通的。我覺得楚震就是這種人,你們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抓了人家父母做威脅,逼人家回皇城來,這宇文家做事真是很卑鄙很差勁。
「是他們應該做好心理準備,此事與本王無關。該做的都做了,但最終失敗。貪心之人永遠不滿足於平衡,只想據為己有。興許抓在手裡,才覺得心裡舒坦吧。」他說著,面上是一片平靜,如同死水,不起波瀾。
抬眼看向他,白牡嶸眨了眨眼睛,「這不是廢話麼,抓在手裡才是自己的。有幾個像你一樣,面對楚震那麼囂張的人,還在想著他的用處,必然第一個想法就是弄死他,不然以後必成大患。」這是尋常人的想法。
「如此說來,倒是本王格格不入了。」她這話,在他聽來更是不順耳。
「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想法不同是正常的。想法決定眼界,眼界決定自己到底能走多遠。就像你這隻手,咬一口只是這樣,要是把它剁下來會怎樣?說不定會出現奇蹟,像壁虎似得,你再長出一隻手來。」白牡嶸握著他的手,一邊仰頭盯著他,好像在洗腦。
宇文玠眼睛裡的水好像要流出來了一樣,尤其的清澈粼粼,「可以用的你手試試,本王瞧瞧能不能再長一隻手出來。」說著,他立即扣住她那隻手,就往自己嘴邊抓。
白牡嶸立即和他搏力,這小子勁兒也大著呢,自己的手距離他越來越近,他看起來已經要張嘴下口了。
隨即站起身,白牡嶸也張開嘴奔著他的手過去,宇文玠用力勁兒抓著她一邊將手抬高,免得被她咬到。
兩個人再次糾纏在一起,沒有任何的提前預告,說攻擊就攻擊。
跳腳要咬他,宇文玠也學她要咬她的手,她扭著手臂躲避,兩個人好似抽筋了一樣,又都不肯先告饒放手。
書案都被倆人撞得移了位,發出咣咣的聲響,外面,一直能聽得到裡面動靜的護衛,依舊不是很了解這兩個人為什麼要這樣。
這世上有各種各樣的夫妻,但唯獨沒見過這樣的,獨此二人湊在一起,也不知他們倆是否覺得頭疼,反正他們都跟著頭疼了。
過了好一會兒,書房裡的第二階段打鬥才結束,最終以兩個人的手指頭都扭得險些斷了才結束。白牡嶸的幾根手指頭通紅,若不是還能活動,真以為順著指節那兒折了。
「今兒結束,明天再打,白姐手指頭不好使了。」舉起手,能看得到她的手指頭都在微微抖動,疼痛後遺症。
「下次記得給手指戴上護甲,本王到時就沒這麼心軟了。」他負在身後的手指頭也一樣在抖,她的手勁兒不容小覷,真是險些把他手指頭掰斷了。若不是他先放手,她真的會和他拼到底,這是個不會先說放棄的瘋女人。
「哼,同勉。晚安,前夫。」揮揮手,白牡嶸轉身離開,刷的拉開書房的大門,門口的護衛也猶如驚弓之鳥似得,立即分開兩側,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不過,她也只是走下台階而已,就聽到後面又跟上來了腳步聲。回頭,只見宇文玠也從書房裡出來了,還反手關上了房門。
看著他走下來,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白牡嶸不由皺眉,「這麼晚要去做什麼?」這傢伙眼睛都是紅的,還想往哪兒跑。
「就寢。」宇文玠微微揚高了下頜,這是他的府邸,他去哪兒還需要向她報備麼?
「你不是睡在書房麼?」雙臂環胸,白牡嶸瞧著他,這小子轉性真快。這幾天藏在書房不露面,她過來挑釁一番,他就轉移陣地了,這是找虐啊。
「本王的居室,徹底變成你的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還真是這麼想的。
「那是我的牢籠,禁止他人入內。」橫出一條手臂來,阻攔。
宇文玠看著她,隨後立即出手扣住她的手臂,運力將她將她整個人轉了一圈,她背靠在他懷中。而她那條被控制住的手臂則纏繞到了她自己的脖子前。另一手扣住她肩膀,宇文玠圈禁住她,一邊往前走。「這是本王的地盤,由不得你興風作浪。」
揮起空出來的另一隻手攻擊他的臉,宇文玠後仰著頭,一邊往前走。白牡嶸被迫只得跟著走,兩個人邊走邊打,一刻也不得消停。
像兩隻因為糾纏而八條腿全部擰在一起的螃蟹,護衛跟在後頭,看著那兩個人,實在不懂他們倆這到底是做什麼。
一路糾纏回小樓,同樣的,上女們也難以理解,明明這幾天都恨不得弄死對方的樣子,這會兒怎麼又變成這樣了。
進了小樓,白牡嶸終於尋到了空隙,身子一矮,腦袋就從自己胳膊的禁錮中鑽了出來,身體扭轉,立即朝著宇文玠飛腿。
宇文玠隨即放開她的手,身體翩然一轉就躲開了。面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他最後看了她一眼,就轉身上樓了。
瞧他那背影就知有多輕快,想必心情也很好。
白牡嶸看著他消失在樓梯上,也不由得發出一聲嗤笑,大齡叛逆兒童。
「王妃,您和王爺這又怎麼了?」流玉和小羽湊過來,虧得她們倆還擔心白牡嶸找上門去兩個人得打個你死我活呢,誰想到會這樣。
「後天我出府,這府里應當也沒人會監視你們。你們倆,趁機從後門出去吧。」宅子的地點流玉知道,不用擔心她們找不到。
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後點頭,明白了。
這一晚,宇文玠回來住了,這小樓的監禁也結束了。只是照常的留下了一部分護衛在索長閣內值守,連上女們都覺得能呼吸了。
終於,等到了宇文玠要帶她去看戲的時候,白牡嶸也一早就準備好了。今日天氣回升的很明顯,門窗都開著,吹進來的風都覺得帶著一股暖意。
等到了宇文玠下樓,他可能睡得太久了,所以臉顯得胖嘟嘟,瞧著透著一股子憨態可掬,讓人想捏一捏他的臉。
相對而坐,輕鬆的用完了早膳,白牡嶸照舊吃很多,而那個人還是像個鳥,估摸著鳥都比他吃得多。
填飽了肚子,也該行動了。臨走時,白牡嶸朝著小羽和流玉擠了擠眼睛,她們倆也默契的輕輕點頭,知道要做什麼。
出了小樓,宇文玠扭頭看了她一眼,「你也覺得今日是個好時機,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他忽然說這話,白牡嶸反倒心頭咯噔一聲,「我的前夫又說什麼呢,聽不懂。」
「你,本王看得透。」宇文玠又怎會不知,這個瘋女人,連和他交手時寧可忍受疼痛也不先放手,之前就定好要跑路的主意又怎會改變?和自己那兩個心腹擠眉弄眼,暗中交流,他都看到了。
白牡嶸反倒沒吱聲,他這話,聽著好像是又改變主意了。回到了最初,但又要讓她自己把握,失去了這次出府的機會,怕是接下來他又得出爾反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