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折磨(二更)
聽到月同興奮的說成了,白牡嶸只想從這棺材裡爬出去把他給拆了吃了。成什麼成,她求死不能,他還如此興奮,把他弄死都不解恨。
可是自己什麼都表達不出,只能趴在這兒如同死魚一樣。
月同的興奮不比尋常,好像走火入魔了一樣。他半個身體都陷入了棺材之中,手指間夾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在白牡嶸後背鼓脹起來的皮膚邊緣,開始下刀。
匕首的尖刺進入了皮膚,其實白牡嶸已經感覺不到疼,反而,莫名的有一種很爽的感覺。
匕首沿著鼓脹的邊緣割開,匕首鋒利,很容易就割開了。
鼓脹的皮膚與身體分開,大概是因為之前被痋蟲蛀的,本來就已經分離了。月同因此將她後背的皮膚扯下來的時候,十分的輕鬆容易。
皮膚與身體分開,除卻紅呼呼的,還有一些白色的細長的東西跟著皮膚一塊被撕扯下來。它們就像蚯蚓一樣細細長長,離開了白牡嶸的身體,它們在掙扎扭曲。但是又被皮膚黏住,根本掙脫不開。
一點點的撕扯,月同那表情好像恨不得撲上去把那些扭曲的細長白蟲子抱在懷裡親一口。
終於,後背的皮膚撕扯到了後腰,後腰那處要更難往下扯一些,而且,皮膚下麵皮肉里的細長蟲子要更多一些,可以說密密麻麻。
它們被從皮肉里撕扯出來,又不甘心的樣子,掙扎著想要回去,可是一頭和皮膚已經緊緊相連。
後腰處的皮膚被一點點的扯下來,像樹根一樣盤根錯節,內部也一樣。大部分的細長痋蟲都聚集在這裡,這都是之前埋藏在她身體裡的痋蟲。
它們一直處於被壓制的狀態,眼下活泛,又被皮膚之外進來的痋蟲牽制。
終於,最後一塊腰部的皮膚被拽下來,月同直接把那一整塊皮捲起來,裝到了事先準備好的密封竹筒里,又直接揣進懷裡,寶貝一樣。
而白牡嶸此時的後背則慘不忍睹,如同受了那種被活生生剝皮的刑罰。
但對於白牡嶸來說,眼下雖是還疼,可是比之前好多了。她產生了一種爽快的感覺,變態的爽。
什麼都看不見,但自己的後背是什麼模樣她猜得出,噁心到爆炸。
剝下白牡嶸後背的皮膚,月同開始進行下一步。將事先調配好的白色粘液倒在了她的背上。
這一次,倒是沒有多疼,就是感覺有點熱。那種熱,倒也不是說受不了,但讓她很不舒服。
可已經比之前的疼痛好太多了,她的呼吸也變得平穩了下來。
「已經處理好了,接下來,就是等你慢慢恢復了。不過,你不能離開這裡。但也別害怕,朕會一直陪著你。如果你感覺餓了,可以吃一些東西。」宇文玠的聲音傳來,就在自己的腦袋邊兒上。
白牡嶸回答不了,但是很想把手伸出去,然後送給他一根中指。
吃東西?她舌頭都不能動,吃個鬼啊。
宇文玠很想摸摸她,她的後背慘不忍睹,就算是個剛強的男人,也受不了。
月同兀自在一邊忙活,把裝有白牡嶸後背皮膚的那個竹筒放到了一個半人高的瘦瘦瓷瓶里。之後扣緊了蓋子,真是當成了寶貝一樣。
沒有那麼疼了,白牡嶸已是覺得這是一種恩賜,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睡覺。一覺睡過去,可能就都結束了。
不過,她仍舊精神抖擻,一時半會兒的根本睡不著。而且,她現在特別想把遮在眼睛上的黑布拿掉,不知她的視線當中是否還會出現那些虛影。
後背上火熱的感覺也逐漸濃重,疼倒是也疼,只是可以不足為慮。就是這股子火熱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好像誰在她後背上點燃了酒精,眼下正在燃燒一樣。
之前在疼痛時,如果能燃起這樣的一把火,她必然會十分爽快。一把火燒了乾淨,也免得瞧見自己噁心的模樣。
「想不想喝水?」宇文玠的聲音又傳來,極輕,極溫柔。
白牡嶸在黑布下的眼珠子緩慢的轉動,她是想翻白眼兒的,只不過眼皮不太聽使喚。喝水?她能咽下去才怪。這水到了嘴裡就得自己流出來,她就會像個老年痴呆一樣。
「她不能吃喝,還得熬幾天,最起碼她的舌頭能活動了,才能咽下去食物。」月同的聲音傳來,他知道宇文玠的身份,也不敢說話太難聽,心裡卻在罵他蠢。
「幾天熬下來,她就算不疼死,也會被活活餓死。」沒有哪個人不吃不喝還能活下去的,就算武功高強也一樣。
「那也比丟了性命強。我之前就跟你說過,能活下來的人,都得丟失掉一些什麼,都成了殘廢。她還算幸運,只是丟掉了後背的皮,不少人缺胳膊少腿,口歪眼斜。」那可不是一般的悽慘,後半生都沒好日子過。
他們倆說的話,白牡嶸都能清楚的聽到。她丟掉了後背的皮?待得好了,自己這後背也指不定是什麼模樣。
不過月同說的也對,總比缺胳膊少腿要強得多,她現在是不是還得慶幸當初那母蟲沒有種在她身體別處。若是種在了腿或者手臂上,就得把那肢體砍掉了?
那個當初在這個身體上種下母蟲的大術師已經死了,如若還活著,她必然要他好看。
但歸根究底,這罪魁禍首是趙國,軒轅氏無比雞賊,娶了白長士的嫡女還不算,還要把嫁進大梁的白慕容給殺了。
也正是因為此,那個白慕容才會喪命,趙國軒轅氏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再忍耐忍耐,已經成功了,不會再更糟糕了。但,成功的路一向艱難,相信你也很清楚。再忍一忍,到時從這裡離開,往後餘生,你都不會再受苦了。」他輕聲的說著,更像是在給她洗腦。不過他的聲音如此溫柔好聽,即便知道是被他洗腦,也心甘情願。
白牡嶸很想笑,她真是喜歡他這溫柔的樣子。
只是,她現在連笑都不行,臉上的肌肉神經根本不聽她的。
熬過了一段時間,月同再觀察她的後背,大概是沒有問題,他再次把棺蓋給推上了。
這鐵陰木的棺材陰涼之氣不斷散發,即便已經離開了樹根,沒有養分,但它們好像還活著。
幽暗的光線中,這具棺材泛著鐵一樣的冷色,單單是看著就知它有多陰涼。
宇文玠也再次回到了木床上坐著,不眨眼的盯著那棺材,裡面的人不吃不喝,他也一樣。
即便現在真的送來了山珍海味,他也沒有胃口。
月同忙的不亦樂乎,那具蠟屍已經被他重新用白布包裹上了,這些瘮人的東西對於他來說都是至寶。
而外面,黑暗褪去,太陽再次升起來了。
太陽出來,地氣回暖,儘管這山洞裡沒有陽光,且擺滿了陰氣濃重的東西,但趴在棺材裡的白牡嶸卻絲毫感覺不到涼氣。
她好像身處於火獄之中,在不斷的承受著烈火的焚燒,可是她又死不了。
都說十八層地獄裡有火獄,白牡嶸覺得,也就和她當下差不多了吧。
但仔細想想,她也沒做過什麼太過傷天害理之事,還要承受火獄折磨,實在說不過去。
眼下和之前的疼痛相比,其實也沒相差多少,她動也不能動,整個身體都被『焚燒』,卻毫無反抗之力。
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那麼久,對於時間她已經沒有概念了。只是猜測著這頭上的蓋子什麼時候再打開,她也不求別的,只要宇文玠跟她說說話就行了。這樣最起碼知道自己還活著,還在活著受折磨,而不是身處地獄之中。
這一次,白牡嶸在棺材裡被關了許久,直至太陽落山,月同才把棺蓋打開。
像是給她通風似得,棺蓋只開了一半,他俯身查看她的背,宇文玠也站起身走近查看。
白牡嶸後背上那層白色的液體好像被吸收了,而她現在背上已經是淡紅色的。就像是剛剛揭下了那層皮膚,後背還沒來得及流血一樣。
月同卻是很滿意,滿意於自己的手藝和頭腦,白牡嶸就像是他最好的作品,他查看之時還帶著一股欣賞的架勢。
若不是時機和情況都不允,他必然會把白牡嶸搬出去展覽展覽,讓大家都瞧瞧,他的本領到底有多大。
「如何。」宇文玠自是放心不下,儘管他認為這可能是好現象,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自然是好,極好。一般的痋攻擊人,人會死於毒發。她不一樣,她是被種下了母蟲,目的是繁殖。看看,她身體還是很好的,換了個虛弱的人,癒合的都不會這麼快。」他點評,下巴也無意識的揚高,他自認為自己才能稱得上名副其實的大術師,那些臭烘烘整日佝僂的見不得光的傢伙都是臭蟲,根本不配叫做大術師。
宇文玠微微皺眉,俯身,微微靠近棺材,「聽到了麼?你恢復的很好。再忍耐一些時日,你很快就能從這裡出去了。」經歷萬難,一切都是值得的,儘管他的心也一直在跟著她疼痛不止。